‘何勞紫衣姑娘動手?此事由我而起,自當由我來教訓這狂徒纔是!’見那韓千葉眉目傳情之狀,不等紫衣隨其下去;楊逍便一聲招呼發出後,搶先躍入了潭中。原本以爲二人在水下交戰,縱使不致波濤洶涌;至少也會水花四濺。可眼瞅着楊逍已經下去了好一陣子,莫說是水花激射;既是暗流涌動也並未出現。
‘以楊逍武功,該不會是一下去便將對方制服了吧?’望着平滑如鏡的水面,衆人暗忖。可心念剛起,便聽到陽頂天說道‘這姓韓的小子既然選在此處比武,水中必然有其所恃之處;咱們還需好生掠陣纔是!’此言一出,雖然眼見已日薄西山;但衆人還是耐着性子繼續觀望了下去。
果然!又過了一陣子後,只見楊逍剛剛將頭探出水面;便口中連呼厲害,奮力爬上了岸邊。‘明教那人!你可輸的心服口服麼?’見狀,還沒等上前詢問水下情形;便看到那韓千葉隨之探出腦袋挪揄了起來。‘小子休狂!既是此局被你佔了風頭,但我明教又怎麼會輸呢?’見紫衣對那韓千葉的戲弄言語並不着惱,範遙一聲怒喝發出後;立即縱身躍入了潭中。
又是一陣漫長的等待後,眼見水面平靜如常;陽頂天問起話來,衆人這才得知了楊逍此前與水中交戰的情形。原來:這補水寒潭雖然表面並無出奇之處,可潭水不但奇寒徹骨;而且水底還暗礁遍佈,奇石林立!莫說是楊逍剛一入水便全身凍僵,無法打鬥;既是適應了一些後,在猶如迷宮一般的水底也根本無法施展。可偏生此時光線卻又越來越暗,不時遭到暗處偷襲的楊逍這纔不得不敗退浮出了水面。
‘看這情形,恐怕範遙也不會好上多少!’眼見天已放亮水面卻仍無一絲動靜,衆人不由暗呼不妙。可話音未落,卻見水面一陣波浪涌動後;這纔看到精疲力盡的範遙浮出水面遊向了岸邊。‘明教之人,還敢再戰麼?若是不敢,小心貽笑江湖!’隨之而來的那韓千葉又挪揄道。
‘兀那小子!休要再口出狂言!待我前去擒你!’見陽頂天緊盯着韓千葉的雙目中似有怒意,不等其發話;紫衣便一聲怒喝發出,躍入水中與那韓千葉戰在了一處。‘果然所料不差!確實是只有紫衣才能降服此人!’觀望間,眼見波浪翻滾的水中紫衣與對方殺得難分難解之狀;陽頂天心道。
此次確是一言中的!又戰了不多久後,只見那已現出相形見絀之狀的韓千葉連番高呼‘姑娘手段高明,在下情願認輸後!’後,立即連連敗退一路逃往了岸邊。‘小子!此戰又如何?’出手將那韓千葉捲上岸後,陽頂天立即挪揄道。
‘這位姑娘的手段,我心服口服!尊駕的武功,更是在下修煉幾世也難以匹敵!所以咱們的過節嘛,自然也……’聞言,那韓千葉訕訕一笑後,立即退至一旁擺出了一副聽憑發落之狀。‘總算沒被這小子壞了我明教聲譽!可是被其沒頭沒腦糾纏了這許多光景,卻莫要耽誤了咱們正事纔好!’看其情狀,殷天正嘟囔了一句後;立即招呼衆人繼續上路了。
按照先前所議,數日後一回到光明頂;衆人當即便做起了補充人手的招募弟子之事。由於此時陽頂天誅殺厲無邪之事早已傳遍了江湖,明教招募弟子消息發出後;不但引得大批江湖人物紛至沓來,既是許多無門無派的江湖高手也紛紛聞訊來投。短短月餘之間功夫,明教人手便擴充了一倍有餘;增加了數百名弟子!
而面對門下弟子猛增的局面,陽頂天看在眼裡;心中卻是有喜有憂。喜的是明教名頭已經打響,在江湖中已獲得了相當高的聲望;憂得是面對這爲數衆多的門下弟子,管理起來確實是頗有種無從下手力不從心的感覺。無計可施之下,陽頂天只得無奈找來了唐門三絕;重新問起了其早前的那個關於如何統管全局的具體設想。
‘這唐門三絕雖然並無多少真材實料,但如此設想倒也極爲周詳。’聽其詳細講出了心中設想後,陽頂天只稍加改良後;隨即便開始與衆人商討起了相關職務人選。原本按照唐門三絕提議:掌門之下設置四大護法,但陽頂天考慮到謝遜等人此前就差點被日月神教封做法王;而現狀蒸蒸日上的明教早已與此前的日月神教有了天壤之別,自然是不能不升反降!再聯想到其他門派也早有過法王稱謂後,遂直接將護法設爲了法王一職。此事很快確定後,可到了人選排位之時;陽頂天卻又不由做起了難來。
若是按照資歷武功,原本應該以殷天正爲首。可是考慮到殷天正在教中的威望,由其擔任四大法王之首;掌門一職仍然形同虛設。陽頂天無奈之下,只得再與衆人就此事反覆商榷了起來。所幸的是,衆人畢竟是早已情同骨肉的兄弟,聽說要排分座次後;無不紛紛自謙,推辭不迭。經過了如此好一陣子各說各理後,最終還是楊逍、範遙二人的提議打動了陽頂天。
‘要說爲教中效力,哪個膽敢有分毫藏私?但若是掄起功勞,這紫衣不但早前曾救過掌門性命;而且幫助掌門取回了金烏令!尤其是碧水寒潭一戰中,更是避免了明教聲譽受損!而一介弱質女流能立下如此功勳,自當排於首位以彰其功!’楊蕭二人一氣說來。聽二人一通有理有據的建議說完,想到紫衣女兒之身且早晚要返回西域家中;陽頂天未多思忖,便將此事當場同意了下來。
確定了紫衣爲四大法王之首後,考慮到殷天正多年來盡心盡力操持教務及本人威望;陽頂天遂將其排名第二,位居四大法王次座。而鷹王之下呢,念起忠心耿耿的謝遜不但在創派之初幫助明教組建了初始班底,而且還在自己成親一事中起到了關鍵作用;心存感激的陽頂天遂同意了衆人提議,將其排在了第三位。最後再說到了韋一笑時,論武功論資歷其自然不能以尋常弟子視之;陽頂天遂依從韋一笑自己建議,將其排在了四大法王末座。一番忙活下來,四大法王人選座次全部確認後;接下來的便是司令一職了。
說到此職,未多商議;衆人就紛紛提議由冷謙、張中、說不得等人來擔當。‘這司令一職要管理衆多弟子,其人數原本就應當比護法要多上一些;再加上此幾人武功資歷,擔當此職確實是再合適不過。’想到此處,陽頂天遂將此事也當場給確定了下來。確定後,爲了有利於幾人施教,陽頂天隨即便又命人重鑄了幾枚令牌;分別授予了冷謙等人。正是百密一疏!諸事安置妥當後,陽頂天此時方纔發覺自己犯下了一個天大錯誤!
‘這楊逍與範遙二人不但與我最早相識,而且論武功論忠心;俱都不在殷天正等人之下!如今既然已經爲衆人排起了座次,此事確是萬萬馬虎不得!……’心念及此,自責不迭的陽頂天又徵詢過殷天正、謝遜等人意見後;遂按照衆人建議增設了左右二使一職。數日後,一待此事全部安置停當;各司其職的衆人隨即就按接下來的分派事項開始忙活了起來。
是年十一月十一日,雖然初冬的一場大雪早已將大地掩蓋在了一片入眼蒼茫的皚皚白雪之中;但在尋陽山中通往主峰的路徑上非但未見行人稀少,而且絡繹不絕的各色江湖人物還還俱是一副行色匆匆的肅然莊重神情。少時,這些裝束整齊步履匆匆的江湖人物來到了光明頂下方後,未及向上打量;早有一名久候多時的精明幹練之人迎上了前來。
‘幾位掌門不辭勞苦,前來參加我明教週年慶典!有失迎迓,還請快快隨我上山。’接應之人只匆匆招呼了一聲後,當即便引着其中幾人徑直上山而去。‘這明教總堂果然非同一般!已到了寒冬時分竟還有如此景緻!’上山途中,望着不乏秋意的山間;來人不由讚道。說話的功夫,一衆來人便已登上了光明頂。‘喲呵!好一個明教週年慶典!’與埡口處站定後,來人不由爲眼前景象大吃了一驚。
只見在此處一列列裝束整齊劃一個個精神抖擻的明教弟子護衛中一個鋪設紅毯的高臺之下,不但匯聚了衆多現今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而且在這些掌門中還有許多曾名噪一時的武林前輩;甚至連早前的神侯府趙神侯與威遠鏢局的林總鏢頭也都赫然在座!‘才短短几年下來,便有了如此光景;這明教的確了得!’望着場上盡然有序的熱鬧非凡景象,衆多來人心道。不多時,一待將所有後來之人全部安置於臺下列定後,早已收拾利落的陽頂天這纔在殷天正等人擁簇下登上了高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