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大廳出現的煙霧並沒有引起核心城堡的戍衛部隊的警覺,因爲在他們看來,這應該只是一場符合程序的傳送罷了。
在世人看來,核心城堡的戍衛部隊可以堪稱是所有軍鎮部隊序列中最清閒的部隊了。無他,這清閒皆因爲核心城堡那變態的防禦能力。
軍鎮制度建立的第一步是什麼?
是集中清算人口?是組建正規化的軍隊?還是鎮壓掉一切反對派?
不,都不是,當年軍鎮制度建立的第一步就是修築起這一座座的核心城堡。
每一座軍鎮的核心城堡都是那一區所有的能工巧匠畢生‘精’力的集大成者,而且在基本的土木結構確定之後,茅山的高層們會召集‘陰’將級別以上的高手,對整個城堡進行一體化的祭練。
在歷經至少半個甲子之後的祭練之後,整個城堡就會如同一個巨大的法寶一樣,擁有無與倫比的攻防。
試想下,這樣的巨大的法寶,世間還有何人能夠攻進去。
這就是戍衛核心城堡的輕鬆之處,唯一不輕鬆的就是,每當有上官前來視察或是重要的時節,就必須一遍又一遍地排練那些古老的儀式。
按照上面的話,這樣做是爲了讓茅山的子民們永遠牢記軍鎮制度帶給他們的好處。
在一代又一代的戍衛部隊的口口相傳中,他們腳下雄偉的城堡,鎮壓着數以萬計的修士骨‘肉’。
包括這些死人的靈魂在內,他們永世都受到這些核心城堡的詛咒,不得超生。
他們都有個共同的身份,那就是當年軍鎮制度推廣的反對派。
這一座座外表是黑‘色’或是褐‘色’的核心城堡,只有那些早已埋在地下的屍骨才知道,在那段被人爲地掩埋在歷史的斷層的歲月裡,這些龐然大物是怎樣地將他們的血和‘肉’一點一滴地吞噬乾淨。
可惜,正如同當年的某個茅山高層在公共場合喊的話一樣。
“只有死人才能保持沉默!”
這句血淋淋的話語在覈心城堡那不知是因爲血的顏‘色’,還是本身的質地所導致的磚石間變成了事實。
的確,這句話成爲了事實後,軍鎮制度就成了太平盛世的象徵,就成了茅山稱霸三界的工具。
正如現在的茅山子民們親眼所見的一樣,軍鎮制度使得他們的工作更有效率,軍鎮制度使得他們擁有了源源不斷的‘精’良軍隊,軍鎮制度使得他們茅山上界曾經只能在無盡的虛空中默默無聞的茅山上界,現在居然也擁有了掀起一場千年浩劫的能力。
這正是軍鎮制度帶給他們的好處,但是每個人都必須做出一點小小的犧牲。
那就是放棄自己的自由。
在他們的高層們看來,自由這種渺小的東西,就算是擁有了,也不能改變現狀,只能白白地讓人‘浪’費時間而已。
放棄自由,卻可以讓茅山走向輝煌,還有什麼比這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更具有意義呢。
會議大廳裡面的會議仍在繼續,梅毅‘陰’校用他那高昂的聲音慷慨陳詞道:“尊敬的總督大人,尊敬的各位軍機處成員,我‘陰’ 看書網、txt校梅毅在此用軍人的榮譽起誓,楊柳莊的襲擊是一場策劃已久的恐怖活動。尤其是在對現場的勘察後,發現敵人隱藏手段之高超。讓我們接下來所有的追蹤行動都以失敗告終,這充分說明了敵人的狡猾。”
“在現場遺留的大坑中,我們調查人員沒有發現一點敵人所用的神通痕跡。這讓我們調查小組提出了個大膽的猜想,也許這是外界的修士滲透進來,對我們茅山上界的破壞!”
要是趙闌現在就在這會議大廳中聽到了梅毅的話,一定會驚訝不已。
這個梅毅辦事認真細心,而且推斷大膽狠毒,離真相就只有一步之遙了。
但是這一步之遙,恰恰就是真相和個人主觀臆斷之間的巨大差別!
就在梅毅話音剛落,會場中響起了竊竊‘私’語的時候,一個身坐前列的中年修士站了起來道:“請問梅毅‘陰’校,有關外界修士襲擊楊柳莊,這是你個人的主觀臆斷還是證據確鑿的事實?”
梅毅想也不想,他誠實地回答道:“這是我個人的主觀猜測,但是。”
這中年修士不等梅毅把話說完,就大聲對着王張總督的方向說道:“啓稟總督大人,我負責的第九軍鎮區域的界面防護一直是天衣無縫,在這段時間裡,根本就不可能有外界修士闖入我茅山上界。”
在座的大部分軍機處‘陰’將都是這位中年的‘陰’將的同事,撇開個人感情不論,單單是從三茅神殿親自補下的嚴密禁制下,就算是有外界的修士進入之後,那也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
三茅神殿的人不可能不會通知第九軍鎮的,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有外界的修士碰巧進入了茅山上界,又走了瞎貓碰上死耗子的狗屎運,沒有被三茅神殿發現,那也不可能輕易地毫無痕跡地毀去一個莊子。
再說了,這中年‘陰’將的辦事風格,所有人都是知道的。雖然不能稱得上是滴水不漏,但是在他職權範圍內,辦事絕對是可靠的。
在現在這等敏感時期,若是真的讓外界修士入侵到第九軍鎮,權且不說三茅神殿的責任。就是第九軍鎮自己,自總督一下都吃不了好果子。
“行了,梅毅你先坐下吧。”
一直沉默不語的王張總督開口發言了,若是其他人讓梅毅坐下,忠於職責的梅毅‘陰’校一定會據理抗爭,將自己的所有調查結果和推斷全部說出來。
但是現在是總督大人發言了,梅毅只好將已經到了喉嚨的話吞了回去,他靜靜地坐了下去。
“諸位,經過了梅毅‘陰’校辛勞的調查取證和軍機處的諸位大人的合理推斷後,最終得出的結果是,楊柳莊遇襲一事,完全是由當年的殘黨所爲!”王張那老邁的眼睛裡爆發出兩道懾人的光芒,將正與站起來的梅毅硬生生地按了下去,“我以總督之名下命!”
與會的所有人在聽到了這句話後,全體起立。
“特從核心城堡戍衛軍中選拔出兩千‘陰’卒,五十‘陰’尉組成的征討隊,隊長由皮徹‘陰’校擔任,副隊長由梅毅‘陰’校擔任。征討隊三日後從核心城堡出發,一個月內務必將殘黨的首級統統拿回來!”
“是!”
萬餘人的乾脆回答,讓整個會議大廳彷彿都震了一震。
“好!散會!”
王張總督的大手一揮,就宣佈了這場萬人大會的結束。
梅毅的臉上充滿憂慮和‘迷’‘惑’地走了出去。
紅髮的修士背靠着一段斜斜地‘插’在徒弟土地上的石柱,把玩着自己手中的一把同樣是火紅‘色’皮鞘的匕首,一會兒將匕首拔出來挽個漂亮的招式,一會兒又將匕首‘插’回皮鞘中細細端詳這心愛的匕首。
心不在焉地玩了一會兒匕首後,這紅髮的修士覺得厭煩了,他對着忠心地站在身邊的‘侍’從說道,“唐吉,你說那些襲擊楊柳莊的到底會是些什麼人呢?”
這名叫唐吉的‘侍’從聽到了主人的話後,緩緩地將連着披風的銀‘色’帽子放了下來。‘露’出了一張如同白‘玉’一般潔白無暇的瓜子臉,兩道黛眉直‘插’入鬢,‘脣’紅嬌嫩,竟是一個絕美之人。可讓見過這面容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此人是男是‘女’倒無法辨認出來了。
如果硬要說說對方是‘女’的,可是這人棱角分明的嘴角,和舉手投足之間盡顯瀟灑之意,實在讓人很難肯定這個答案。
但如果說他是男的,可是這幅容顏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傾國傾城。光看他那眉宇間的那一絲掩不住的媚意,就足以將時間一切美人兒的榮光全部奪去。
唐吉放下了帽子後,從懷中掏出了一面水晶製成的鏡子。他雙手一鬆,這面鏡子就緩緩地漂浮到空中,一直慢悠悠地飄到了楊柳莊剩下來的大坑之上。
唐吉見水晶鏡子達到了指定的位置後,雙手上下翻飛,一連打出了數千道法訣。
一道道形態各異的‘陰’氣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衝進了漂浮在半空的水晶鏡子中,等到最後一道‘陰’氣打進去的時候,這面晶瑩剔透的水晶鏡子已經變得一片漆黑,就好像被放在了煙囪口薰了十天半個月一樣。
“碎!”
唐吉的口中吐出這個字後,整個漆黑的水晶鏡子猛地炸開,無數枚細小的黑‘色’碎片將整個大坑都覆蓋住。
“顯!”
唐吉的口中緊隨其後吐出了一個“顯”字,神奇的一幕出現了,整個大坑上空突然出現了一塊帷幕,帷幕上出現了一幅幅‘激’烈的圖畫。
這正是趙闌他們長鈞小隊襲擊楊柳莊的一幕幕景象,甚至包括趙闌和騎馬‘陰’校的‘交’手到後來的撤退都清晰地出現在紅髮修士和唐吉的眼前。
“原來是這些人啊。”紅髮修士目不轉睛地看着天空中的一幕幕,口中喃喃地說道:“看來又有事幹了。”
當畫面的最後一幕定格在長鈞小隊往叢林的方向撤退的時候,紅髮修士站了起來,他朝唐吉招了招手道:“出發吧!”
唐吉切斷了同天空中的帷幕的神識聯繫,在漫天的黑‘色’水晶粉末中,他牽着紅髮修士的戰馬,一言不發地跟在大步在前的紅髮修士後面。
主僕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向了山‘陰’叢林,直到兩人的身形都消失在其中。書.哈.哈.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