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來到茅山上界之前的時候,趙闌就已經猜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但是情況遠遠沒有他現在所實驗出的那樣糟糕。
四天就可以將自己的全部真氣給‘抽’光,這就意味着趙闌每天都得消耗掉二十來枚下品靈石或者每四天就要用光一枚中品靈石來補充自己的真氣。這還是在趙闌不同他人鬥法、不施展法術神通的情況下,這就意味着趙闌的靈石儲備很可能堅持不了兩個月了。
而且在這個幽暗深邃的叢林裡,又經過了‘陰’獸嘯月的龐大獸羣,趙闌再次不覺得自己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善地了。
所以現在對於趙闌來說,自己的敵人除了之前所遇見的‘陰’獸之外,還得加上腳下的這半片‘陰’山,也許在那深邃的叢林後面,還隱藏着更多的危險。但是對於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找到靈氣充裕的地方或者一處靈脈,只有這樣,才能避免在走出這片叢林之前被腳下的山脈吸成一個廢物。
趙闌現在也不知道具體的方向,因爲無論他朝着那一個方向走,周圍的環境都是一模一樣的。
同樣的光禿禿沒有樹葉的灰‘色’樹林,腳下的土地也都是呈現出一種被燒焦後的焦土的顏‘色’。沒有任何其他顏‘色’的存在,就連頭頂上的天空也是灰‘蒙’‘蒙’的。
每次趙闌都會在走出一段路後在某一瞬間喪失自己的方向感,若是按照尋常修士,一定會將自己的真氣留在自己走過的路上,形成明顯的真氣印記。
但是對於現在的趙闌來說真氣是寶貴的,不能用來留下過多的記號,即使留下足夠多的記號,但是在這種‘陰’氣濃郁的環境下,過不了一炷香的時間就會消散。
真氣起不了作用,趙闌只能試着使用自己的神識了。但是當他試着用神識來探尋周圍的環境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神識在這濃郁的‘陰’氣中也會陷入盲目的境地,這種情況就像趙闌當初在驚鴻谷的後山山‘洞’中所遭遇的一模一樣,都是由於靈(‘陰’)氣濃度過高導致神識失效的結果。
這種茫然的方位感和模糊的時間劃分,還有周圍單調而一成不變的景‘色’,讓每天漫無目的地尋找出路的趙闌竟然有了種自己身處在另一個世界的感覺。
方位不明,讓趙闌感到慶幸的是。他現在還可以不用心算就可以得知大致的白天和黑夜了。
這讓趙闌唯一所能分清楚白天和黑夜的就是天空了,每當灰‘蒙’‘蒙’的天空上泛出點點星光的時候,趙闌就知道黑夜已經在外面的世界降臨了。
除了這點點的星光,單調的天空中還會出現太‘陰’之星。
灰‘蒙’‘蒙’的背景‘色’所塗就的幕布上,居然會有一輪或圓或缺的月亮。這種與趙闌在東海下界和四靈獸界所看到的大爲不同的異域風景,卻不能讓趙闌提起任何的興趣。
每當冷冷的清輝灑向大地的時候,趙闌就必須在地上用法術轟擊出一個‘洞’‘穴’,然後將這個‘洞’‘穴’封存起來,自己在‘洞’‘穴’中採取辟穀的方法度過這所謂的“黑夜”。
從月升到月落,趙闌必 看書網]’最快須使用真氣將自己層層包裹起來,所有的神識也不計損耗地放出。
同樣是太‘陰’之星,在其他地方趙闌可以盡情地去欣賞無邊的月‘色’,甚至還可以在月輝之下,悠閒地打坐感悟功法。但是在這個茅山上界,所有的閒情雅緻必須被如履薄冰的心態所代替。
低溫、‘陰’氣、‘陰’獸,這是天上的那輪月亮給趙闌帶來的三大威脅。
低溫,每當月亮升起的時候,趙闌就感到一股寒意從天空降下。好似是那輪太‘陰’之星將地面上本來就不多的溫度給‘抽’取去一樣,這種極度的低溫幾乎可以比擬四靈獸界極北之地的低溫了。
若是依然暴‘露’在地面上行走,不出半柱香的時間,趙闌一定會凍斃在叢林中,再也醒不過來。
但是好在趙闌在遭遇第一個月出之夜的時候,靈機一動,想到了躲避在地下禦寒的方法。這是因爲他發現,腳下所踩的這一層厚厚焦土‘色’的腐殖質,居然有種保存溫度的功效。
不知道是什麼材質,趙闌還是得感謝這些在手中可以碾壓成顆粒狀的神奇腐殖質,他才能在月出的夜晚保得‘性’命。
‘陰’氣,這一點是趙闌早就預料到的。平時在沒有月亮在天空出現的叢林中行走的時候,‘陰’氣雖然足夠濃郁,但是趙闌運用胎息之術,足以避免吸入‘陰’氣。就算是在每個時辰的換氣過程中可能會吸入一些‘陰’氣,但是這等程度的‘陰’氣,趙闌只需要消耗一些真氣就可以驅散。
在月出的時候,空氣中的‘陰’氣會隨着月亮的盈虧而成倍地增加。
太‘陰’之星越是圓滿,‘陰’氣的濃度就越是濃郁。若是在月圓之夜,想必空氣中的‘陰’氣足以達到液態的濃度,到時候整片叢林就成了‘陰’氣的海洋了。
對於趙闌這種一路上修煉的都是正宗的道‘門’玄功的修士,過量的‘陰’氣若是不能及時排出體內,就成了致命的毒‘藥’。
走在月出之夜的地面上,那些濃郁的‘陰’氣會爭先恐後地從趙闌的‘毛’孔、五官中滲入經脈中。如果趙闌將自己的真氣罩支開,那些‘陰’氣便會更加活躍地將趙闌的真氣罩包圍,再一點點的磨損掉。
沒奈何,趙闌只得再次選擇如同遭遇危險的鴕鳥一樣,將自己埋在厚厚的腐殖質下面。在這種腐殖質之下,‘陰’氣的濃度會遠遠低於外界,甚至比沒有月亮出現的時候的‘陰’氣濃度還要低。
至於第三點威脅,這也是趙闌的一種猜測而已。‘陰’獸嘯月這件事給他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尤其是當近萬隻狼型的‘陰’獸一股腦衝出來的時候,那種滲透到它們天‘性’中的整齊劃一的隊形和可吞日月的龐大氣勢,讓趙闌每次回想的時候,心中都會泛起深深的恐懼。
雖然還沒有和這些狼型‘陰’獸進行正面的一對一的‘交’手,但是趙闌從那種震天撼地的氣勢中就可以得出,這些足足有一個成年人大小的狼型‘陰’獸的單個實力絕對不會低於一個築基初期的修士。
雖說鍊師同築基、真人同鍊師、真君同鍊師之間的實力差距十分巨大,但若是在數量上,低階修士對高階修士構成數量級上的優勢,那麼雙方之間誰勝誰負還是個未知數。
這近萬隻狼型‘陰’獸,集體衝擊起來,足以正面撼擊一名鍊師了。當時是趙闌發現得及時,若是一名鍊師發現得不是很及時,等到‘陰’獸獸羣將全部氣勢強加在其身上的時候,就是瞬移這等鍊師的保命神通也不能發動了,到時候的正面碰撞還真是勝負難分呢。
趙闌之所以會擔心‘陰’獸,不僅僅‘陰’獸給他強烈的震撼,還有的就是趙闌自己的推斷。
在叢林中尋找出路的這幾天,細心地趙闌發現,在月出之夜,太‘陰’之星始終沒有圓滿。
既然是‘陰’獸嘯月,那麼根據這個字面意思就可以推斷出。只有在月圓的時候,‘陰’獸纔會集體嘯月。而太‘陰’之星遲遲沒有圓滿,這些‘陰’獸一定還在不同的路線上聚集到所要嘯月的地點。
所以趙闌很有可能碰到前去嘯月的獸羣,不碰到那是自己運氣好,一旦碰上,那可就不妙了。這幾天趙闌一直在研究這種情況下自己的脫身方法,因爲趙闌只見識過那種全身銀白的狼型‘陰’獸,在假想中就只能以這種‘陰’獸作爲對象了。
以趙闌目前身上的法器,對付十來只的狼型‘陰’獸還是有信心的。若是一次遇上百十隻,趙闌覺得只要自己發現及時,倒是逃跑還是有一定的信心的。
只要‘陰’獸數量過千,趙闌可就‘欲’哭無淚了。雖說他現在還保留着對上次發對劍遁的一些感悟,但是感悟畢竟是感悟,不是自己真正地將這‘門’僅次於瞬移的遁法完全掌握到收放自如的地步。
僥倖發動劍遁,自己把握不好真氣的用量,上一次是用掉了三分之一的真氣。在趙闌這幾天的嘗試過程中,也有一兩次成功,不過那時候真氣的用量可不是準確的三分之一。
一次是四分之一少一點,還有一次則是用掉了幾乎一半的真氣儲量。
而且成功的機率極其之低,趙闌覺得似乎只有自己處在極度危險的境地才能發動成功。
趙闌這幾天一直都是在提心吊膽中度過的,沒有實用的斂氣法訣,不能保證成功率的遁法,趙闌現在突然覺得自己若是離開了青木‘門’,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
雖說他自己從青木觀藏書閣中複製了大批的‘玉’簡,但是現在自己所處的境地根本不能允許自己去安心學習‘玉’簡中的功法。
還是必須找到個靈氣充沛的安全地區,不然自己就如同喪家之犬的來回奔‘波’,遲早會被這可怖的‘陰’山給耗死。
站在樹梢之上四處遠望的趙闌心中暗暗想到,現在他自己就是在進行一場賽跑,一場同‘陰’山這龐然大物的賽跑。
跑輸了,自己就被深諳幽邃的‘陰’山給吞噬;跑贏了,自己就可以安全地活下來,到時候就有足夠的基本去完成加在自己身上的使命了。
所以爲了有效地搜尋到自己所需要的場所,就必須選擇更加有效的方法。所以趙闌不惜耗費自己寶貴的真氣去站在樹梢上搜尋,這注定是一場賭博的賽跑!書.哈.哈.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