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落在男人懷中微微發抖,大汗淋漓,只覺得腿心之處痠痛難忍。小腹倐地一陣抽疼,令女子蹙緊了眉目。
“白芷落,是本王對不住你。”
女子扯了扯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語氣虛浮,”公孫玉翎,別說了。我是你的夫人,這一次,就算是盡了我的本份吧,也不枉我們夫妻一場。”
公孫玉翎聽罷,鼻尖狠狠一酸,眼眶當即泛了紅。
“好,本王不說了。”男人語氣哀慼道,”你能爲本王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我公孫玉翎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我此生便再沒有任何遺憾。”
白芷落不自覺地收緊環在男人腰身的雙臂,淚眼婆娑,心口莫名有些苦澀。
半晌,二人才肯鬆開了手,整理好了衣着,白芷落便去叫了醫師來。
“夫人,這……”那醫師仔細看了看公孫玉翎背後的傷口,見那黑色的血跡已然幹去,周圍的肌膚不似一開始那般深了,看去有些好轉,不由得有些驚奇。
“王爺的傷勢如何?”
“回夫人,老身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那醫師回過身,謙恭地行了個禮,”但凡是中了荊棘藻之毒的人,素來是沒有辦法可解救的,必須靠着自身的意志來挺過那痛癢並存的折磨,像王爺這種自己好轉的,還當真是第一次看到。老身愚鈍,還請問夫人是用了什麼法子,找到了這荊棘藻的解藥呢?”
白芷落一聽,雙頰”唰”地就燒紅起來。
“我……我並沒有找到什麼解藥,只是……”
“請問醫師,那男女的魚水之歡可對解荊棘藻之毒有作用?”公孫玉翎側臥在牀上,見女子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便稍稍一勾脣,打斷了她的話。
“……”
“……”
白芷落聽罷一愣,那醫師聽罷,也是一愣。
王爺,這牀睇之事……您怎麼就隨隨便便說出口了呢?
再怎麼說,也得婉轉些,含蓄些纔是吧……
“這……”那醫師有些尷尬地低下了頭,”這老身倒還未聽說過。但是按照醫術來講,魚水之歡能解荊棘藻之毒還是有一定道理的,發汗,發熱,這些都有利於體內的血氣盡快帶走傷口所產生的毒素,減少傷者的痛楚。”
“如此嗎?那本王便知道了。你大可將這個法子流傳出去,本王保證,絕對管用。”說罷,男人還衝白芷落揚了揚下巴,一副把握十足的模樣。
那醫師連連點頭,也不敢與公孫玉翎對視,趕忙行了禮,匆匆退了下去。
白芷落十分不滿地瞥了男人一眼,冷聲道:”公孫玉翎,你可不可以不要將話說得如此直白?我是個女子家,這麼說給一個外人聽,豈不是太過放蕩了?”
“放蕩?”公孫玉翎仰面一笑,”本王並不覺得哪裡放蕩,這不過是將事實說與了醫師罷了,既能瞭解自己的傷勢,又能造福世人,多好的一件事,難道不是嗎?”
“那你也不可當着我的面說。”白芷落的胸口似是堵了一塊石頭,悶得難受,”別人會瞧不上我的。”
公孫玉翎皺了皺眉,有些不悅道:”誰敢瞧不上我公孫玉翎的夫人?說出來,本王定叫他生不如死。”
“……”
得。白芷落蹙緊了眉頭,也不知該說他什麼好,但見男人此刻已然恢復了精神,面色也不再蒼白,心中不由得便鬆了一口氣。
長孫府。
這段時日,長孫府中一片烏雲密佈,風雨欲來。
長孫遲桓日日夜夜守候在長孫彥今的牀邊,時不時地爲女兒擦擦臉,將筷子沾了水塗到女子乾裂的嘴脣上,照顧得無微不至,但女子的傷勢並未有所好轉,遲遲不見她醒來。
“醫師,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長孫遲桓在院內大聲呵斥道,”彥今她爲何還沒有醒來?”
“回丞相,令千金受的箭傷直入脾肺,是傷及了內臟了,再加之失血過多,這醒來與否……可真的要看老天爺的意思。”那醫師唯唯
諾諾地說着,輕嘆一口氣,直搖起頭來。
“你這庸醫!”長孫遲桓倐地一揚手中的紫檀柺杖,狠狠砸向了醫師的後背,直將老者砸得跪倒在地,”你若是還在這裡信口雌黃,滿嘴瘋言瘋語,我就將你凌遲處死!”
那醫師嚇得雙手顫抖,一個勁地用頭”砰砰”地磕地,連連求饒,”丞相!丞相饒命!”
長孫遲桓怒火中燒,聽到他說自己的女兒生死由命,胸口就一陣陣堵。
“我再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若是彥今還不醒來,你就別怪本丞相對你不客氣!”說罷,長孫遲桓氣得甩手便轉身,走進了長孫彥今的房間。
那醫師嚇得雙腿發軟,心中叫苦不迭。自己怎麼能保證那長孫府的千金三天之內就醒來呢?這一次,恐怕是要倒大黴了……
長孫遲桓剛一進屋,隨從便趕來稟報道:”老爺,白府長公子白肅求見。”
“他怎麼又來了?!”長孫遲桓大喝一聲,頓時怒從中來,”那白肅天天來求見,我天天都將他趕了回去,爲何還是如此不知好歹?非要叫本丞相命人踏平了他白府,他才甘心嗎?!”
“老爺,那白公子說,他只想見長孫小姐一面。”
“見彥今?!”長孫遲桓一聽到白肅居然要見自己的女兒,勃然大怒道,”他還有什麼臉面見彥今?我的親閨女現在生死看天命,這全都要怪他白肅!沒了他,彥今哪會是這般樣子?去,給我將那白肅亂棍趕走!”
隨從聽罷,當即領命,帶着幾名侍衛,拿了棍棒,便朝大門外走去。
白肅攥緊了雙拳,一動不動地立在長孫府的門外,雙眸中滿是焦急之意。忽見方纔見到的那個隨從走了出來,心中剛有了一絲希望,卻被隨從身後的幾名拿着棍棒的侍衛將這希望又壓了回去。
“白公子,得罪了!”那個隨從恭敬地衝男人行了個禮,遂朝後面的幾人一擺手,輕喝一聲道。
”領老爺的命,趕這白家公子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