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命令下完,她一邊換衣服,一邊對一直勸她不要衝動的嶽嬤嬤說道:“嬤嬤,不要說話,我心裡好亂,讓我靜一靜。”
一句話說完,眼淚簌簌而下,把個嶽嬤嬤心疼的摟着她,是老淚縱橫。
在心裡把蕭騰熙罵了個體無完膚,然後一個勁發誓,要到阿依莫面前,狠狠地告蕭騰熙一狀。
再說蕭騰熙,從剛剛看見傲曦眼中的決絕開始,就已經後悔的想吐血了。他一遍一遍地在心中責問自己,爲什麼要喊那一聲住手。
雪兒做事,從來都不是蠻不講理之人,如果不是被人逼得忍無可忍,以她對自己的顧及,怎麼可能會如此對待跟隨自己大臣的家眷鬮?
而自己幹了什麼?進來尚未問清她怎麼回事,就出聲阻止她的女侍衛,這不是當衆打她的臉嗎?
驕傲如她,如何能忍受?何況這一段時間,她因懷孕,情緒特別容易波動,吳澤說過好幾次,孕婦到了這個時候,容易發怒,容易多愁善感,自己那一聲住手,擺明了是對她的不信任,她聽了,該有多傷心絕望?
雪兒,對不起!這次真的是爲夫的錯了,只要你能原諒我,你怎麼做,我都不會怪你哦。
也是關心則亂,蕭騰熙只顧想着如何讓傲曦回心轉意,卻沒有注意到傲曦換了一身精裝,從馬車前門跳出來,幾個飛躍,就消失在人羣中。
芳蕙和清雅,跟着傲曦,步行到一處酒樓時,傲曦前後看看,然後用黑色貂裘,裹着全身,走了進去。
此時已過飯時,用餐的很少,芳蕙擋着大家的視線,跟小二要了雅間,然後擁着傲曦進了雅間,關心地對她說道:“主子,你和清雅在這休息,我去接應師傅。”
傲曦此刻心裡空的難受,聽她這麼說,點點頭,沒有反對。
芳蕙看了心裡難受,含着淚水對清雅使了個眼色,然後小聲說道:“你一定要照顧好主子,我出去看看師傅。”
清雅點點頭,“師姐你要小心,我會看護好主子的,放心吧。”
芳蕙悄然走了,留下的清雅,看傲曦臉色難看,忍不住擔憂地問道:“主子,您要不要緊?肚子不疼吧?師傅不是說,不能再動用武功嗎?”
傲曦看着清雅,微微一笑,“我沒事,你去給我要點熱水來。”
清雅聞言,趕緊出去要水,卻沒主意傲曦在她離去後,馬上服用了一顆古嬤嬤給她的安胎藥丸。
她肚子現在雖不說很痛,可孩子在裡拳打腳踢,加上她用了武功,又氣又恨,現在的她,狀況真的不能說是好,有一種說不出、發空的疼痛,攪得她坐臥不寧。
傲曦深吸一口氣,馬上運氣安胎,並努力使自己的情緒,平定下來。
過了大約有半個小時,她感到情緒平定了些,腹中沒有太難受,才慢慢地收了功。
而此時的王府裡,得到消息的吳澤、林鵬遠、林顥天和四皇子,一起被氣壞了。
林鵬遠和林顥天,遇事還能冷靜地思考,可是吳澤,但凡一聽到傲曦有事,肯定馬上抓狂。
一腳將一個紅木案桌,踹的粉碎,隨即拉上惜霜,幾個飛縱上了馬背,就沒了蹤影。
四皇子一跺腳,也馬上去找《雪靈澤》的工作人員人,商議對策去了。
林顥天一見,也緊跟着去總部,做緊急部署去了。
林鵬遠沉靜了不到五分鐘,去找了阿依莫。他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蕭騰熙會是一個忘恩負義,見利忘義之徒。
跟阿依莫說了不到十分鐘,嶽嬤嬤也坐着馬車回府了。
回來後是直奔阿依莫的住處,還沒等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完,蕭騰熙就一頭闖進來,急三火四地喊道:“雪兒,對不起!我不該。。。”
可一看房間裡沒有傲曦,蕭騰熙一下就懵了,看着嶽嬤嬤傻傻地問道:“王妃呢?”
阿依莫一看,馬上走到他面前,揚手就狠狠地扇了兒子一個耳光,帶着哭腔罵道:“小畜生!敢學你的父皇三心二意,對不起曦兒,你就別認我這個孃親!”
蕭騰熙這是第一次被他老孃打耳光,可即使這樣,他也顧不得了。
他急着要挽回小妻子的心意,別說被老孃打了,就是老孃砍他兩刀,只要雪兒能回頭,他也認了。
蕭騰熙一把抓住阿依莫的手,急三火四地說道:“母親,您告訴我雪兒在哪?等她消氣了,您就是打死我,我也認了。”
林鵬遠聞言,一臉陰沉地告訴他:“曦兒讓嶽嬤嬤和侍衛們自己回來了,她去了哪,誰也不知道。她師傅已經出去找了,他舅舅也安排人去找了。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
林鵬遠話沒說完,狠狠地瞪了蕭騰熙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阿依莫一聽,哀哀哭泣着,癱坐在牀上,“你混蛋!曦兒那麼好的女孩子,你還不知足,還要朝三暮四。你知不知道女人懷孕,有多遭罪?你知不知道這些天,她爲了你,即使再難受,都硬撐住去應付那些虛僞的貴婦們、小姐們?那些人都說她什麼,你知道嗎?她看你事情繁忙,寧願選擇自己受委屈,也不對你抱怨。可是,你是怎麼對她的?你個小畜生!你沒有心啊?”
阿依莫越說越氣,上來對着蕭騰熙,又是一頓粉拳。
蕭騰熙已經傻了。想想傲曦剛剛在尚書府,那冰冷絕望的眼神,想想她最後那想撕碎一切的狂笑,蕭騰熙像掉進三九天的冰窟裡,被冰刀刺進胸腔裡,那透心的寒冷和疼痛,讓他的臉色,變得鐵青,嘴脣上的血色,全部褪盡。
他哆嗦着站起來,轉身推開撕打他的阿依莫,狀如瘋狂地飛奔到外面,聲嘶力竭地喊道:“韓運,傳本王軍令,全城戒嚴,緊閉城門,一隻蒼蠅都不準放出去,命令京城所有的軍隊、黑衣衛、五城兵馬司、京畿三衛全部出動,尋找王妃,一定要找到王妃。。。”
最後一句話說完,他低下頭,眼淚狂瀉而出。雪兒,雪兒,被自己傷到了何種程度,纔會狠心地要離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