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竟然將她帶去了蛇獄,你知道那個地方是關押死刑犯的!”
在聽到這個回答之後,一瞬間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虎視眈眈的看向昔玉兒,只因一瞬間心中那微小的希望,都被無情破滅。
見此情景,昔玉兒哭得更加厲害,擡頭之間猛然被那婦人摑了一巴掌。
“啪——”地一聲。
這一次誰都沒有去憐惜。
而那老者更是在這一刻氣得閉上了眼睛,臉上的滄桑,潛伏着歲月留下來的痕跡,身側的雙手瑟瑟地抖動。
“好了!大家都不要在生氣了。”這一刻竟是輪到他來勸慰他們。
這個老者無非是這羣人中的長輩,頗受衆人的尊崇。此刻,所有人將目光移向了他,等待他的發號施令。
這該是一種無需言語的權威。
老者見此情景,心中頗爲沉重,像是壓了一座巨山在胸口。片刻後,他老謀深算的眼睛,在衆人臉上慢慢掃過,似乎在挑選適合的人選。
這是一個巨大的賭注,他們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空氣漸漸變得越發壓抑,有些人已經開始變得手足無措,這種心與心的較量,很顯然在這羣年輕人中沒有得到很好的傳承。
“喜來!”
一聲輕喝,猶如飛石躍入湖泊,在衆人心中蕩起層層漣漪。
這一刻,有人緊張了,有人鬆懈了,有人心中升起擔憂。只是,仍舊沒有一個人開口。他們繼續等待的,是老者的命令。
……
——蛇獄。
這個極富神秘色彩的地牢,在曾經錦國還未成立之前,便是已經存在,且這個牢獄一直都屬於另一個族羣掌管。
這個族羣不歸任何國家管轄,他們存在一套自己的統治系統,和一羣對族裡誓死效忠的家族人羣。
傳聞當年天下四散之時,這羣人還會在世間走動,自從錦國成立之後,便是隱居了起來,同時與外界斷了聯繫。
而這羣人自是與常人有所不同,每個人一生下來,身上皆是存在奇怪的蛇形圖騰,且都擁有天賦異稟,能夠與蛇進行溝通,召喚蛇羣對人進行攻擊。
歌木蓮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與這樣的族羣扯上關係,當她在巨大的石棺中看到那些刻字,着實心中嚇了一跳。
再看牆壁上那些巨大的蛇形圖騰,便是有些恍然。
她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一個片段,在古時會有一些異於常人的族羣,將蛇侍奉爲神靈,在家中供奉起來,以求平安。
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
此刻,歌木蓮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絕非僅僅是脫困而已。
看着那沉澱在水中灰白色的屍骨,成片成片早已分不清你我的白骨,似乎只要她下水,便是可以聽到腳踩在白骨之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身上便是一陣毛虎悚然,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思及此,歌木蓮雙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走回石棺邊的石椅上坐下。
真不知道,在這裡曾經死過多少人,成百上千?歌木蓮嘲諷一笑。當真是不能確定,這裡的白骨中,
有多少是索命冤魂。
只是到如今,也並非是她克服恐懼下水,就能離開的。
在這水中沉沉浮浮的黑色身影,這爲數不少的蛇羣,不說她是女子,厭惡這些,就是健壯的男子也定然不能安全從這裡脫離開去。
更別說她不熟悉這裡的地形,若是摸黑走錯方向,便是讓自己死的更快更慘而已。
不知道龍曦能否找到這裡?此刻,他定是惱怒極了吧!
思慮之間,歌木蓮突感手背一涼,低頭之間,全身瞬間陷入冰寒之中——
……
“皇上,昔玉兒將人帶到這裡之後,便是失去了蹤影。”
距離錦國郊外頗遠的雲裡山,張青站在龍曦身側,說話間指了指前面的一座瀑布。
這座瀑布形狀很是奇特,張青此前過來查看之時,因爲當時水流較小,可以看到瀑布之下的表層上,鑲嵌着一個一個圓形的石洞。
當時遠遠望去黑乎乎的一層,很是詭異!
但也不過就一早上的時間,那瀑布之上下來的雨竟是變得如此之大,水流沖刷而下,聲音更是響徹雲霄。
若不是他此前在路上做了記號,怕是不能再尋到這裡。
龍曦絕美的容顏落了冰霜一般,他看着面前的瀑布,緊繃的身體傳來一絲疼痛。
“準備船,進瀑布。”片刻後,冷然下令。
張青即刻領命,轉身之間便是吩咐人去準備小船。
這瀑布後面到底有什麼?難怪她會在這裡失去蹤影,原來這其中另有玄機。張青思慮之間又道:“皇上,可否由屬下先行進去查探一番?”
他請命道,若是其中有危險,也好由他抵擋着,思及此,張青面容之上冷硬的線條微微緊繃。
龍曦看着,凌厲的眼移向瀑布,只道:“不可。”
倘若他沒有猜錯,這是蛇獄所在之地,他們竟然將她帶到了此處,當真大膽!
歌兒若是出了任何差錯,他定要他全族覆滅!
“內裡地形複雜,讓人將找到的船栓在一起,多帶一些火把,灑一些硫磺在船上。——”龍曦又吩咐道。
“是!”
龍曦此番言語一出,張青心中瞬間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
與此同時,遠處,瀑布之下的暗影裡,一個黑色身影在水中潛伏了一陣之後,又沒入水中,向瀑布裡遊了進去。
急衝而下的水流,帶起唰唰的聲響,那人猶如一條怪魚,在水中沉沉浮浮之間,漸漸顯露出那怪異的圖騰,黑暗之中,帶起一股慎人的寒意。
……
皇宮,斕月殿。
雅緻的梳妝檯前,女子巧手爲身前雍容華貴的婦人,梳理着一頭不經歲月洗禮的黑髮,絕美的容顏染着淡淡的笑意,可圈可點,着實讓人見之,便是十分喜愛。
慕容蘭溪從銅鏡中見到這一幕,便是由心一笑。
“之晴,當年見到你時,你還是一個小娃娃,如今已是出落的如此水靈,真是叫哀家十分喜歡。”她誇讚道,眼神裡的情感卻是十分淡然。
北之晴至始至終都是低着頭,自是沒察覺其中有何不妥,得
到太后誇讚。
忙笑着回道:“太后說笑了,妾的容顏與太后比起,着實差的太多。眼下能得太后喜歡,是之晴的福氣。”說話間已是退開身去,站到了一邊。
慕容蘭溪見她如此羞澀的模樣,心中依舊淡淡,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麼,突兀地被外面傳來的一聲叫喚給截去了神智。
“母后!”
轉頭時纔看到竟是龍蕭來了,心中立現一抹無奈。
“發生何事?竟是這般慌張。”慕容蘭溪輕聲呵斥道。
對於龍蕭如今的改變,她着實不喜,雖知男兒喜好女色實屬平常,但這般放蕩便是有些過了。
“母后——陌兒呢?陌兒到底被他藏於何處?”
龍蕭進門便是焦急問道,說話間人已經跪在慕容蘭溪面前,雙手抓着慕容蘭溪的手,神情頗爲焦急的問道。
而他喉嚨處的紅痕,更是讓站在一側的北之晴心驚。
她看着他,面容之上雙目圓瞪,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事實。
他來了,她絕美的容顏瞬間一片蒼白,本能的想要逃走,心口之處卻猶如被狠狠戳了一刀,疼得連呼吸都開始起伏不定,而她卻只能沉默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張熟悉的面龐,心如刀絞。
長長的指甲,掐進粉嫩的掌心,傳來一絲尖銳的疼痛,猛地讓她清醒過來。
“太后,妾身體不適,想先行告退。”
她驀然插入兩人的話題,神色恍惚之中,竟是沒有得到慕容蘭溪同意,便已經跌跌撞撞衝撞出去——
龍蕭見之,面上一片詫異,看着北之晴急忙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剎那間消失無蹤。
……
夜晚,猶如一張巨大的黑網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她的逃離,不過是越發增加他的逮捕慾望。
蕭瑟的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黑暗的房間內,她坐在巨大的牀上,神經緊張的四處張望着眼前的黑暗,極度的恐懼讓她看起來像一隻受驚的小野獸。
“砰——”
窗戶猛地被吹彈開來,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嚇得牀上的人兒,猛然間從牀上跳了起來,額間已是一層冷汗。
見是窗戶被彈開,又快速上前要將窗戶關上。
只是人還沒走到窗邊,卻是被那張熟悉的臉,嚇得轉身就逃。
“逃?你要逃到哪裡去?”
幽冷的聲色,在空氣中響起,他驀然欺身上前,一把便是將她扣住,行動之間,將人狠狠壓在了牀上。
“沒想到時隔多年,你仍舊是對他念念不忘——”
看着身下驚慌失措的北之晴,黑暗中男子漆黑的雙眸倏地閃過一絲疼痛,猛地低頭吻住那張讓他渴望已久的紅脣,糾纏之間一絲腥甜之味,在兩人脣中擴散開來。
“求你了,放過我!可以嗎?”
她喉嚨嘶啞地尖叫出聲,頰邊一滴滾燙的淚瞬間落下。
……
“啊——”
倘若歌木蓮足夠鎮定,便是不會尖叫出聲,但是此刻她已經非常不淡定了。
那盤旋在她手背上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