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曦淡淡的眉眼是看不透的風華,看着北之瑤的眼神更是無盡的冷漠。
“難道還需要我動手嗎?”
他淡漠的開口,說話間便可見三道黑影從天而降,在北之瑤還未來得及回神之時,迅速將人帶離現場。
所有動作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御花園中便僅剩下龍曦與歌木蓮二人。
見此一幕,歌木蓮眼神閃了閃,隨即脣角染笑的,奉承道:“皇上天人之資,萬人之才,又集衆人之英勇,攜萬物之不可測,當真乃封國年間,舉世無雙第一人也!”
“當真如是?”聽此言,龍曦心中一動,反問道。
歌木蓮並未思慮,即刻回道:“自然!在妾心中皇上永遠都是。”
只是後來她纔想起,當今世間,唯有楚凌纔是衆人認可的舉世無雙第一人。而龍曦,卻是被人認爲殺人狂魔的王者,雖是擁有萬世之才,但竟是無一人懂他的好。
想至此,她心中隨之一痛,但也僅是一瞬,便是恢復了清明。只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裡,她可以爲他拂去那寂寥的憂鬱之感。
如此,當兩人相攜回到龍曦居住的雍華宮時,天色已經相當晚,然而此時那裡卻是有着另一個人在等着他們。
處理完一切的慕容蘭溪,雍容的面容之上是讓所有人甚覺威嚴無比的氣度,她高坐在長椅之上,尊貴的仿若一宮之主。
——
另一邊,皇宮之外。
某個徘徊不定的身影,終是在這一刻決定要離去。
“主上,真的要離開了嗎?”劉進處身於屋內陰暗的一角,看着眼前略顯焦慮的赫連清嶽,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明明只要再施加壓力,他們便能夠再次將錦皇推入暗無天日的深淵,可爲何主上卻選擇在這樣的時刻放手。
不說是將所有人的努力灰飛煙滅,更爲重要的是,這不一直都是主上的心願嗎?
此時,赫連清嶽卻頗爲凌厲的瞪向劉進,俊美的臉上是惱怒無比的顏色,驀地,他冷聲道:“這件事就此打住吧!再做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時隔兩月,那個女人居然又再次出現了,且還是主動投身龍曦的懷抱,原本以爲這次的計劃定然無恙,卻不想她會因此而介入其中。
在安穩與黑暗之間,她竟然是選擇了黑暗,她不是一直想要的是安穩的日子嗎?否則當初又爲何費盡心機的要離開楚凌?
昏暗的火燭之下,赫連清嶽將拳頭握得咯吱咯吱想,一聲聲,像極了骨頭碎裂之聲。乍聽之下,冷不丁讓人毛呼悚然。
“主上,屬下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失敗?”
劉進上前想要阻止些什麼,卻猛地被赫連清嶽突然出手的一巴掌甩出去好遠,他看着他,雙眸盡顯灰暗,倏地揚聲道:“難道你想讓我跟一個女人鬥嗎?”
近乎咬牙切齒的質問,讓劉進羞愧的低下頭去。
年輕的面容之上,那嘴角的血,瞬間流淌下來,讓人看着分外狼狽。
“屬下知錯!”他雙膝一動,整個身子
跪在赫連清嶽面前,臉上是懊惱的神色。
赫連清嶽看着他,冷色的眸子輕閃了一下,道:“劉進,父皇要你跟隨我左右,你當真愚蠢到連主子是誰都記不清了?”
質疑中帶着警告的音色,讓劉進神經爲之一怔,瞬間容顏呆滯的看着地面。
赫連清嶽見之,轉身便是走出客棧。此刻,他需要做另一件事。
——歌木蓮,這未來的道路縱然不平,本公子就先爲你掃平這滿街的春花雪月。等到他日,你需要本公子之時,便可依照此事來尋找於我。
只是到那時,本公子絕不會輕易再收手。
當歌木蓮再次與慕容蘭溪面面相對,不知爲何,她竟是感覺眼前一片蒼茫,心中沒來由的升起敬畏。
那是一種無法言說之感,唯有身臨其境纔可知其中各方滋味,歌木蓮將它當作是因爲,那是龍曦的母親。
“皇上,如今夜已深,這外國使臣,難道不該回到西宮休息了嗎?”
高位之上,慕容蘭溪悻悻地開口,尊貴的面容之上讓人看不出神色,唯獨不見了那一份往日的祥和。
龍曦看着淡淡蹙眉,輕聲回道:“母后深夜來訪,不知有何重要之事,急需解決?”
此番話語一出,慕容蘭溪猛地瞪向龍曦,怒道:“皇上這般是要趕哀家離去了?莫不是身旁有妖狐作怪,連母親都認不得了?”
這般醋意橫生的話語,當真讓歌木蓮差點咳嗆出聲,她終是無法再沉默,擡步上前垂首道:“太后萬安,歌木蓮先行告退。”
看着龍曦面色瞬間一沉,歌木蓮心中萬分不捨,然仍舊是要離去。
可誰知轉身之際,那高位之上便又是傳來威嚴赫赫的命令聲。“站住!哀家並未讓你離去,你豈可擅自離去,豈非不將哀家看在眼裡。”
慕容蘭溪怒道,歌木蓮前進的腳步一頓,頗爲無奈的轉頭看向龍曦,見他也是一片茫然,心中便越發孤疑起來。
“請太后指教!”她驀地雙膝一動,跪在了慕容蘭溪面前。
無法,誰讓她想要她的兒子呢,跪就跪吧,天下父母心,她這點實在也算不了什麼。
見此情景,慕容蘭溪倒是一愣,她看着眼下兩人,臉色一無奈,一寒冷,心中竟是覺得自己成了那多餘的存在。
因爲歌木蓮嗎?她看着面前的女娃,一身紅色裝束,脫離了原本的軌道,如今倒是在她身上呈現了另一番好景,模樣雖不像北之瑤那般傾國傾城,卻是清麗之中透着難得的靈秀之氣。
眼下如此情景,又像是脫離了塵世的喧譁,清幽雅靜,別有一番滋味。
驀地,她心中一動,又道:“歌木蓮,哀家暫且不追究你潛逃一罪,但這並非說你可以全然無罪。”
歌木蓮皺眉,當日她可是向她請準了的。如何,今日便是要強行給她冠上一條潛逃的罪名?
如此想着,眼前那狡猾之極的太后,又開口了。
“哀家今日在御花園中被黑心之人傷了手臂。歌木蓮倘若你可以將傷了哀家之人找
出來,哀家就恕你無罪,皇上看可好?”說罷,又看向龍曦。
“母后受傷了?”龍曦瞬間因爲慕容蘭溪的話而臉色陰沉,眉宇之間更是染上了厲色,淡漠的眸子冷冽之間突顯着一道殺氣。
此刻,歌木蓮也是一臉詫異,慕容蘭溪竟然在錦國皇宮之中遇刺,當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然而她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心中一驚,一時間甚覺,果真不愧爲錦國太后,龍曦的母親,有威懾天下之嚴。
“如今各國公主已經被哀家扣押進皇宮地牢之中,所以這件事——”
“這件事就交給妾來辦。”不等她說完,歌木蓮立即接口道。
見她如此快意答應,慕容蘭溪面色一沉,慧黠的雙眸一冷,道:“哀家給你十日時間,倘若十日之後仍舊無法尋出真兇,莫要怪哀家到時心狠,將你驅逐出宮。”
歌木蓮,在這後宮之中生存,是需要一些能力的,莫要讓哀家失望了。能站在她兒子身邊的女人,定然也是要不凡的。
她看着她,似要將心中之意,傳遞給她。而她卻也是領會道了,心中頓時一番沉悶。
她隨即轉頭看向龍曦,柔軟身資一低,輕身一禮。
“妾告退!”輕靈的嗓音,透着萬分的鄭重。
他看着她,雙眸深沉的緊,可面對母后的執着,又是無可奈何。他說過,不會在讓她受人欺凌,可如今——
龍曦絕美的顏染上一抹苦澀,高位上慕容蘭溪見之,心中是重重的嘆息。
“皇上,夜已深,該休息了。”她如此道,隨即起身離開雍華宮。
如此,當歌木蓮在太監的帶領之下,一路回到西宮時已是深夜。
路上她大概的將這皇宮中的地形記了一下,加之龍曦之前帶她走過的地方,此刻這皇宮中的小部分路徑她已經清楚。
只是這來來回回的,着實是一番折騰。大不說,路行還較爲複雜,若不是她天生記憶力極好,眼下怕是連東南西北都摸不清楚。
就是沒想到她一進宮,北之瑤便是那麼迫不及待的給她送上門來,如今還是被她一語,便是送進了牢房。不知道她如今是何感想?
思及此,歌木蓮在心底冷冷一笑,那麼就剩下雪青一人了。
當真會是她嗎?竟是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來,冥冥之中歌木蓮還是不想,這會是真的。畢竟雪青看起來是清純而美好的。
她可以原諒女子偶爾使用心計,來完成心中所願,可一旦過了界線,便是要遭人厭了。
一路走回西宮的廂房,夜晚的清透着實讓人心中沉悶之氣得以漸漸紓解。
環望周遭之間,歌木蓮正打算暫且放下心中一切煩雜,遠遠卻見魏子良站在門口,神情略微焦急的等待自己。
暗夜雖黑,卻沒來由的讓她心頭再次緊蹙。“發生了何事?”走近之後,歌木蓮冷聲問道。
“從宮外傳來消息,那孩子病了。”
見到歌木蓮,魏子良皺着眉頭快速說道。言語之間卻是刻意隱藏了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