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疼得呲牙咧嘴,當即衝着嚶鳴怒吼:“你發什麼瘋!!”
嚶鳴手握蕩魔杖,笑眯眯鍛鍊着弘曆的腦門子,那原本光潔的腦門正中已經紫紅高腫,而那原本纏繞已久的陰雲也不復www..lā
而弘曆本人,已經氣得渾身打哆嗦了,他擡起那同樣哆哆嗦嗦的手指着嚶鳴:“你想幹什麼?謀殺親夫不成?!!”
——弘曆氣壞了,他除了幼時調皮被自己老子打過一次,這輩子就沒挨第二次打!而且這第二次,居然是被自己老婆打!!而且還打得這麼疼、這麼重!!!
弘曆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恨不得把嚶鳴摁倒,摁倒了扒褲子——扒了褲子,然後——狠狠地……打屁股!!
嚶鳴嘻嘻笑着:“消消氣、消消氣嘛!弘曆,你現在感覺是不是好點了?”——蕩魔杖倒是真管用,一下子全部隱晦都驅散了。還真是盪滌妖魔鬼祟的神兵利器!
“好你個頭!!”弘曆指着自己腫了一個大包的腦門子,“朕這幅樣子,哪裡是好了?!!你居然還嘻嘻哈哈!!”
嚶鳴暗自咕噥:“火氣還真不小……”說着,便從袖中掏出了祛瘀化腫的藥膏,挖了些許乳白色的膏狀物,輕輕塗在弘曆腦門上,嗬!腫得還真不輕啊。
弘曆歪着鼻子哼哼:“別以爲你給朕上藥,朕就會原諒你了!!”涼絲絲的膏藥塗在腦門上,很大程度上緩解了腫疼,弘曆的語氣已經比方纔輕了幾分,但仍然透着濃濃的不爽。
塗完了之後,嚶鳴便問:“感覺怎麼樣?”
弘曆撇了撇嘴:“藥膏還不錯,不過朕還沒原諒你!”
嚶鳴聳聳肩,“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容嬪。”——容嬪此刻,在你心中是什麼地位?
弘曆聽得“容嬪”二字,不由一愣,“和卓氏?”——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最近的一連串事。
他跟鳴兒鬧脾氣,和卓氏送來加了鹿血的補湯……嘶,這個女人這是要勾引朕啊!嘶——怎麼朕當時不覺得?!
和卓氏傷了手腕,他當時怎麼鬼使神差地就撈過來瞧了??
和卓氏宮裡搜出巫蠱鎮魘鳴兒的木偶——和卓氏自辯說是被人誣陷,朕爲什麼着了魔似的信她?!
和卓氏宮裡還搜出符紙,據說是連同腕血一起加到朕的補湯裡——這個賤人,不只是巫蠱鎮魘鳴兒,更是鎮魘朕啊!!
想到這些,弘曆豁然站了起來,滿臉陰雲密佈:“這個賤人!!!”
嚶鳴笑了,看樣子血咒是真的解了,便對弘曆道:“你中了容嬪下的魅心咒了。所以不管她做什麼,你都覺得她好。”
弘曆怒目圓瞪,“怪不得!怪不得!!”——如今想想,他怎麼就做了那些鬼迷心竅的事兒了?!竟然還爲了和卓氏,訓斥過鳴兒,還當着鳴兒的面,對她百般維護,甚是還警告不許鳴兒爲難和卓氏!!
想到這些,弘曆滿心懊惱,方纔被打了一棒子的惱怒也全消了,他訥訥看着嚶鳴:“鳴兒……朕……真的是中了邪了。”
嚶鳴溫婉一笑,“現在好了就成了。”——反正她已經打了弘曆一棒子,也出了氣了。
說着,便將剩下的祛瘀化腫藥膏塞弘曆手裡,道:“容嬪你看着處置就是了,我回海晏堂了,孩子們還在等着我呢。”
弘曆鳳眸溫潤涓涓:“去吧,朕處理了和卓氏,很快就會過去的。”
嚶鳴輕輕頷首,便施施然離開了九州清晏。
遠瀛觀,容嬪纔剛醒過來,額頭上抱着層層紗布,腦袋也還是暈暈的,美人虛弱,端的是楚楚可憐。
宮女端了蔘湯上來,服侍容嬪飲用。
正在這時候,太監急匆匆進來稟報說:“娘娘,皇上來了!”
容嬪倦怠的臉蛋上浮起一陣喜悅,連忙叫宮女扶着,起身迎駕,“嬪妾恭迎皇上。”容嬪盈盈跪了下來,但卻遲遲沒有聽到皇上說“平身”。
容嬪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連忙擡起頭來,卻看到皇帝面色陰沉冷殺,那樣的表情直叫人不寒而慄,容嬪嘴脣一抖:“皇上這是還怪嬪妾害死了純貴妃嗎?”
弘曆眸色冰冷,卻異常冷靜,他道:“朕來這兒,不是聽你狡辯的!”說着,皇帝喚了王欽進殿。
那王欽手中捧着一條雪白的三尺白綾。
容嬪看在眼裡,那臉蛋也白得跟白綾一般,毫無血色了,容嬪軟在了地上,淚水盈眶:“皇上……嬪妾真的不是有意害了純貴妃性命的!”
弘曆顯然沒興趣繼續聽容嬪的狡辯之詞,便道:“害死純貴妃,是罪一!巫蠱鎮魘皇后,是罪二!”弘曆一頓,臉色冷若寒潭,“最後,你巫蠱咒算朕,是罪三!!”
容嬪瞪大了眼睛,滿是驚愕難掩,她忙不迭地搖頭:“不!嬪妾沒有!都是庫爾班自作主張,嬪妾是不知情的!”
弘曆冷哼了一聲,“那個是叫——魅心咒吧?”
容嬪呆若木雞,喉嚨如堵住了一般,再也說不出半句話,因爲一切都已經被拆穿了,再多辯駁也是枉然了。
弘曆又道:“以你犯下的罪名,凌遲都不爲過!朕賜你全屍,你該謝恩纔是!”說罷,弘曆卻不等容嬪謝恩,直接吩咐王欽:“送容嬪上路!!”
“不!!!”容嬪的驚呼聲響徹遠瀛觀,“不要!!皇上……呃——”她還沒來得及說出求饒的話,王欽已經將白綾勒在了容嬪雪白纖細的脖頸上,狠狠勒緊——
容嬪再也說不出話來,俏白的小臉蛋一絲絲漲紅、發紫、乃至發黑……
而弘曆的腳步聲已經遠去了。
王欽對瀕死的容嬪笑着說:“娘娘安心去吧,九泉路上,庫爾班先知已經在等您了!“
容嬪再度瞪圓了眼睛,連無所不能的先知都死了……看樣子,皇上真的已經知道一切了……
旋即,容嬪眼前一陣發黑,嬌軟的身軀也徹底軟了下去。
王欽猶自不放心,愣是死死勒緊勒了半晌,幾乎將容嬪鮮嫩的脖子都勒斷了,這才肯鬆了手。
一代絕色美人,大清香妃和卓氏,就此香消玉殞,結束了她短暫的宮闈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