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悄悄退出去,卻聽到主子爽朗、喜悅的聲音傳來,“小福子,讓人送上晚膳,再讓惜蕊過來。”
“是。”小福子驚了一跳,吞了吞口水雖滿腹疑惑卻不敢擡頭,只得應聲去了。
胤祥扶着朵兒坐在桌邊,擦去她晶瑩的淚珠,撫着她瘦削的臉頰,心疼地說:“我們趕路趕得太急了些,你也累壞了,吃些東西就早些歇着吧!我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讓你儘快胖起來,再不可如此消瘦了。從前我只能遠遠的看着你,可是每次見到你都一次比一次清瘦,你可知道我的心裡有多疼!”
輕輕的握住他撫在自己臉頰上修長的大手,慢慢的摩挲着,她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他掌心的溫熱、他指尖的輕顫。閉上眼睛,她肆意的放縱着早已氾濫於心的感動與甜蜜。他的細心、他的用心、他的真心,將她牢牢的禁錮在他的眼眸中,緊鎖在他的心窩裡。
“爺吉祥,福晉吉祥。惜蕊給主子請安。”輕輕柔柔的聲音,好似春水流過堤岸,清風拂過楊柳。
朵兒順着音聲望去不由得心中一動,好一個清秀的丫頭!如一縷陽光投向平靜的湖面,雖不絢爛卻足以令人難忘,尤其是那雙清澈見底的眸珠,似盪漾着迤邐的微波,讓人不禁深深喜愛。
“惜蕊,從今兒起就由你來伺候福晉,一定要盡心盡力,好好的服侍着,知道嗎?”胤祥鄭重的交代着,一字一句皆擲地有聲。
“是,奴婢遵命。”惜蕊朝朵兒又福了福身,“主子,晚膳已經預備好了。”
“嗯,送過來吧!”胤祥點了點頭。惜蕊是他讓四哥幫忙挑選的丫頭,不但可靠而且她從沒有見過嫺悅。
見惜蕊走出房門,朵兒不禁邪氣的一笑,以手抵着下巴,對胤祥眨了眨眼睛,壞壞地說:“這丫頭長得不錯,說話聲音也好聽,她可是‘爺’喜歡的那兩個丫頭之一?”
胤祥一愣,隨即便想到她一定是得知了自己前段日子的荒唐行徑,臉上一紅,他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聽月,我,我對不住你。”猛地拉住她的手,他帶着幾分急切,陪着小心發誓般地說:“我知道我錯了,不該那樣做,只是當時我真的已經萬念俱灰……。不過從今而後我絕不會再做一件對不起你的事,絕不會再碰其他的女人一根手指,你原諒我好不好?”
見他急得額上的青筋都隱約可現,朵兒心中不禁有些不忍,忙說道:“瞧你急的,我不過是說着玩的。就算你真的喜歡她們收在房裡,我,我也不會那麼小氣的。”
“爲什麼要這麼說!你不相信我嗎?”胤祥真的急了,他伸出三個手指指天發誓道:“我愛新覺羅胤祥對天發誓,如果我此生負了聽月,就讓我……”
朵兒一把捂住他的口,蹙着眉心責備地說:“不許胡說!誰讓你發誓了!”
握住她柔軟的小手,放在脣邊輕吻着,他的眼波深邃得好似兩泓深潭,“聽月!”
……
簡單的用過晚膳,朵兒坐在鏡前散開自己的一頭長髮,胤祥坐在櫻桃木的桌邊,一邊兒喝着茶一邊透過鏡子欣賞着手握玉梳的朵兒。這感覺真好,既舒服又愜意。自從額娘去世後,他便再也不曾體會過這樣的溫暖。孤獨、寂寞彷彿都已是幾百年前的事了,有了她,他便再也不會獨自忍受孤單了。鏡子中的人兒對着自己盈盈的露出甜美的笑容,竟讓他的心莫名的緊縮了一下。手心裡慢慢的溢出汗水,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他別開癡望着她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艱難地說:“夜深了,你早些安置吧,我,我明日再來看你。”
朵兒倏地轉過身來,睜大瞭如水般旖旎的雙眸,有些受傷地說:“你要去別人的屋裡嗎?”
“不,不是,我是要去睡書房。”他急切的解釋着,想了想,他遲疑地說:“我是怕你還沒有準備好,我,可以留下來嗎?”
“啊?”朵兒的臉紅得好像熟透的蘋果,雖然有些害羞,可是她仍然擡着頭毫不躲閃的對上他的眼睛,堅定地說:“我要做……你的妻子。”她不會再等待,不會再遲疑,如果老天真的眷顧她讓他們可以相守一生一世,那麼她要做他真真正正的妻;如果老天仍是那般殘忍只肯給她短暫的幸福,那麼她絕不會再錯失與他相守的每一個瞬間。
“在我心裡,你是我唯一想娶、唯一認定的妻子!”他動容的打橫將她抱起讓她坐在牀榻上。微微一笑,他變戲法似的從袖管裡掏出一方紅色的喜帕。“今晚,你就是我最美麗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