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做的結果就是,直到我暈暈乎乎的破開海面暈了過去,還是沒看出救了我的好心人究竟是哪一位。
更詭異的是,當我好不容易死裡逃生的清醒了過來,將探究感謝的眼神均勻分佈給了與我同處一室的五位少爺,卻愣是沒一個對上我視線的。
嘿,這年頭有誰做好事不留名並不奇怪,奇怪的是我堅信這五位少爺除了顧安生以外,都斷然沒有這等高尚的品格。
視線搜尋了一圈也沒有下文。
我萬分狐疑的垂下眸,就聽顧夕夜陰沉沉的開了口:“帶上來。”
隨着他話音一落,不久前所有與我擦肩而過,或者有可能對我懷恨在心的傭人秩序儼然的被保鏢們押進了大廳。
這些前不久還對我冷眼相待的傭人們個個無風自顫,雙眼死死的盯着地面,顯然是怕的很了。
此時,我才發現自己是被安置在那可以容納上百人的大廳中的。
而最後進來的保鏢則是雙手託着我那身死沉死沉的潛水裝備,當着所有人都面前展示了一下斷痕筆直的管裂口,同時拿出了隨身攜帶的軍刀,在管完好無缺的下半部分手起刀落的來了那麼一下。
不用看也知道。
斷裂的狀態果然是一模一樣的。
“少爺,經過我們的實驗,白姐的氧氣管是在入水前被人切開,又用了防水的膠仔細粘合的。”
接到了顧夕夜的明示,保鏢恭恭敬敬的出了他們這些專業人士的意見:“所以纔會出現一開始白姐並無大礙,可是完全防水的膠水並不是普通人能拿到手的,再加上如果真的用了那樣的膠水,切開管的行爲也就變得沒有意義。這樣一來,時間一長膠水溶解在海水中,氧氣自然斷了。”
“好!”顧夕夜不冷不熱的哼笑一聲,目光如同出了鞘的利刃般掃視瑟瑟發抖的傭人們:“都聽明白了?”
“是的,少爺。”
“那麼現在告訴我,是誰對白姐下了手。現在出來的話,我還可以給他留一個全屍……否則,活人喂鯊魚是怎麼樣一種樂趣,我可是很早就想見識一下了。”
這話的意思本來就十分的危險,被顧夕夜這種得出做得到的瘋講出,恐怖的程度更加上升了百分之九十。
別傭人們臉色慘白,就連作爲受害人的我都嚇得不輕。
沒等我弱弱的舉起手來發表一下個人看法,顧景玉先路見不平一聲吼的跳了出來。
他一雙俊朗的眼睛四下環顧了片刻,意味深長的往僵立在房間牆角處的紀雲朵身上瞄去:“如果大家都不想,那麼咱們也只能從動機作爲出發點來分析了,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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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紀雲朵臉一白,下意識的看向了俊美無儔的顧少卿,明顯有些驚慌失措。
作爲我遇難時恰巧就在現場,也最有理由對我痛下殺手的嫌疑人,她想理直氣壯都是不可能的。
而且從智商比例來看,這種謀人害命的行爲也很符合她的人設。
顧少卿自從我清醒以後,一直都是一個眉頭微皺,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會兒他安撫的望了紀雲朵一眼,代替他的初戀情人開口:“二哥,像這樣沒有真憑實據,只憑着在場證明來妄加揣測,是不是太武斷了一些?”
可不是。
我暗暗贊同了顧少卿的意思,心中幽幽的嘆了口氣。
到底,遊輪上這幾十人中誰這麼對我恨之入骨,並且很有勇氣的將恨意化爲行動,我心中肯定也是很好奇的。
不只是好奇,有這麼樣一個膽大心細,做事又不留把柄的對手在,我的命就算不至堪憂,起碼也要提心吊膽。
然而比起欠顧夕夜一個天大的人情而言,我倒寧願這事情不清不楚算了,反正我又沒有真的出什麼意外,有些事情最好不要深究。
“這是我的地盤,你們來者是客,也要客隨主便。”
顧夕夜冷冷一笑,半點不給任何人面。
他向後一仰坐在了真皮沙發上,長腿交疊的審視着每一個人,眼神險惡的分明是將每一個人都當成嫌疑犯來看待的。
距離我最近的女傭是我之前見過的那個,這會兒花容失色的同時,雙腿一軟的跪坐在了地上,承受不住壓力的哭了出來:“少爺,我們之前的確對白姐不夠友善,但我們絕對沒有傷害她的心思!”
“不夠友善?”顧夕夜也不知道是真沒發現還是故作不解,眉頭一皺的逼問:“鳥兒是我的女人,誰允許你們這樣膽大包天,連未來的女主人都不放在眼裡了?”
此言一出。
房間中死寂一片,連哭着的女傭都嚇得打了個嗝,眼神直愣愣的朝我望了過來。
這樣突然地成爲了衆人視線的焦點,我受寵若驚的扯了扯脣角,露出一個王二丫專屬版傻兮兮的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多。
總覺得顧夕夜之所以這樣大發雷霆,爲了替我找出真兇還在其次。
最主要的目的,則是光明正大的在其他四位少爺面前,公佈了我的歸屬權。
到了這個時候,顧天澤作爲排行上的大哥,嗓音低沉的提出了不同的意見:“二弟,你要怎麼樣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你現在的法涉及到了另一個人,我要聽到她的同意。”
一不留神,戰火熊熊的燒到我身上來了。
我警惕的嚥了下口水,抿了抿脣:“……”
顧景玉發揮特長來火上澆油:“怎麼,是不是我這幾位堂兄弟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害的謹言左右爲難,沒法選擇了?可憐可憐。”
左右爲難的法再直白一些,分明是暗示我遊戲花叢,從一開始就打着左擁右抱,多吃多佔的壞主意!
我委屈的快哭出來了。
這幾位爺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分量?其中之一我都無法消受,還不得不忍痛割愛拱手讓人,再來任何一位我都受不住,非得短命不可。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昏迷時來的更加輕鬆一些。
想到昏迷,我躍躍欲試的嚶寧了一聲,試圖裝暈來個眼不見爲淨。
顧夕夜早防備着我這一手絕技,當下痛快的拍了下手。
那個臉上還有淚痕的女傭動作敏捷的一躍而起,從袖裡掏出了個巧精緻的嗅瓶來塞在我的鼻尖下面。
我猝不及防的深吸一口,當即刺激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想暈都是不可能的。
“鳥兒,現在告訴我你的回答。”顧夕夜俊臉一黑,看樣是很不耐煩了。
顧天澤板着臉時氣勢迫人,一字一句的囑咐我:“阿言,你只管聽從自己的內心就是,萬一有些什麼不好對付的……我會去請顧老爺爲你做主的。”
可惜,這二人我哪一個都不能答應。
且不論他們爭搶我的理由是什麼,唯一不可能的就是傳中來之不易的愛情。
和顧夕夜這種瘋在一起的危險係數擡高,我還年輕不想短命。
和顧天澤……單是從顧少卿的立場出發,我也絕不會選擇他,更何況據他所的分析,他還曾經是正牌白謹言的心上人。
這些年來,我已經借用了白謹言的身份才活了下來,強人所愛未免太沒底線,打死我也是做不出來的。
於是,在這二位大爺目光灼灼的重壓之下,我心驚膽戰的擡起頭來,飛速的伸出手指在人羣中點了一下。
衆人立馬下意識的朝着我指尖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目光的盡頭,顧景玉本來正雙手插兜,無所事事的瞧着熱鬧。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抽了抽脣角後不可思議的伸出食指指向了自己:“哎?”
趁着衆人各有思量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顧景玉身上。
我悄咪咪的從臨時搬到大廳來的高牀軟枕中爬了出來,踮着腳尖頭也不回的從側門溜出去了。
來到甲板上的時候,我一不心撞到了一位捧着一套嶄新的洋裝,大概是爲我送去的傭人。
“抱歉……莉莉婭?”
異域風情的美人被我撞的皺了下眉頭,看清是我的時候很自然的流露出了一絲驚訝:“鳥兒?你不在裡面歇着,跑外面來做什麼?”
她一邊着,一邊像是在宅裡時照顧失去記憶了的我一般,大大方方的過來拉我的手。
我哪能讓她再把我揪到大廳裡去?
當即一個側身讓開了她的手,苦笑連連的衝她拱手:“我還是回房歇着,你一會兒要是能沒瞧見我,就算幫了我大忙了。”
“你又做了什麼惹顧不開心的事情了?”莉莉婭一臉愁容的瞪了我一下,然而美女就是美女,哪怕是這麼孩氣的動作,也做出了萬種的風情,活像是在和我拋媚眼似的。
我被她電的愣了一秒,才匆匆忙忙的擺了擺手:“我哪裡敢惹那位大爺?分明是他想一鼓作氣的逼我去死!好了好了,你忙你的,我還是先走爲上。”
單方面的告別了莉莉婭,我一溜煙的跑回臥室藏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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