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下,我硬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果斷站住了腳步,寧死也不願再往前了。
男人將我送到這裡已經很不耐煩,見了我這副不肯合作的樣,握着槍的手指緊了緊,好不容易纔放棄了一打暈我的想法,咬着牙問:“白姐,您還有什麼不滿嗎?”
“我的不滿多了去了好嗎?”無言的看了他一眼,我信手朝着島上正中心的位置指去:“我和那邊的直徑都快趕上島的半徑了,萬一婚禮開始的時候沒人來叫我怎麼辦?”
瞧着那些傭人們恨不得用目光戳的我三刀六洞,我非常懷疑他們也會如眼下一樣刻意的無視掉我。
本來我也並不是非要參加寧安安的婚禮不可,但放着紀雲朵作爲顧少卿的女伴開心快樂,顯然不能是我的風格。
男人覺得我的但又很沒必要,爲了讓我快點從他面前消失,不得不對我做出了一番保證:“婚禮開始的時候,我會親自來叫你的,這樣總沒問題了吧?”
我若有所思的嘿嘿一笑,趁火打劫的:“你要是再答應按照一日三餐給我送飯,滿足我在島上生活起居的所有要求,我還可以考慮看看。”
什麼叫聰明人?
這就叫聰明人!
明知道他討厭我討厭的要死,這滋味固然談不上什麼身心舒暢,可反過來,這也成爲了我要挾對方的一個把柄,可見世事萬物都是有雙面性的。
男人對我那看似很嫩實則很厚的臉皮不再抱有任何希望,黑着一張臉冷酷的點了下頭。
接着顫抖着手將槍插回了槍套裡,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我饒有趣味的瞧着他的背影笑了一會兒,才轉過身心情奇特的瞄了一眼不遠處巨大的摩天輪。
在島上那場夜襲發生以前,我和顧夕夜還一起乘坐過它。
那大概是我有生以來做過最類似浪漫偶像劇的橋段,只可惜到了最後還是不歡而散。
惋惜的搖了搖頭,我擡腳邁進了院,走過了綠蔭蔥蔥的過道,上了純白色的臺階。
由於這座島就是顧夕夜私人所屬,沒有他親自批下的指令,是沒有人可以擅自離開這座島的。
所以別墅的鑰匙就明晃晃的在門上插着,等待着它每一個留下暫住的主人。
握着鑰匙打開了房門,我順手將鑰匙放進口袋收好。
一想到我近來最不願意面對的顧天澤和神經病顧夕夜都在距離我不近不遠的地方,我深深地感到連睡覺都睡不好了。
走進玄關換了拖鞋,我有點驚奇的發現島上統一的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開始人性化了起來。
比如我腳下毛茸茸的兔拖鞋,看上去有些微妙的眼熟。
是顧夕夜閒到了這種地步?
還是……
我隱隱有了種不好的預感,看着窗簾全部放下而略顯陰森的室內駐足不前,很有種轉身逃跑的衝動。
不不不,不會的。
顧夕夜現在正是該日理萬機,完成他作爲主人的使命,哪裡有調戲我的閒心。
心中勉強的安慰了一下自己,我壯着膽輕咳了一聲,踮着腳尖鬼鬼祟祟的往大廳走去。
剎那間,燈火通明。
我被水晶吊燈充沛的光線刺的兩眼發花,含着一汪淚花對上了大廳內皮質沙發上,那個陰晴不定喜怒難測的男人。
顧夕夜。
不幸的預感果然成真。
我倒吸了一口了氣,用見了鬼的神情盯着他不放:“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現在可是正處於顧家五少齊聚一堂的關鍵時刻,他這個關鍵人物不出去充當調和關係的中流砥柱,怎麼還會有時間在這裡和我玩躲貓貓?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顧夕夜勾脣一笑,信手解開了襯衫上的鈕釦:“你的顧少卿領着另一朵嬌花兒來了,你怎麼還能這麼淡定?”
“你紀姐?”我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琢磨着嬌花這個形容詞是很適合紀雲朵沒錯。
顧夕夜笑容轉冷,很明顯沒有一點娛樂我的意思,陰測測的問:“還有,你最近不是和秦焱走的很近?還爲了他搬出了顧家,怎麼沒帶着你的白月光一起來?”
要不是他看我的眼神滿是殺氣,我幾乎要誤認爲他是在吃醋。
於是,我也只能是老老實實的回答:“秦焱的師妹風平浪靜了一段時間以後回了江海,最近正鬧着要自殺,秦焱去安慰她了……話,你怎麼猜到秦當歸就是秦焱的?”
話音未落,我先感覺到自己這句話問的有些愚蠢了。
顧夕夜知道我就是白鳳凰,那麼和我走得很近,還恰巧姓秦的人……不是秦焱還會是誰?
顧夕夜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起身長腿一邁,很快居高臨下的到了我面前:“問這麼蠢的問題,我看你是關心則亂吧,鳥兒。”
他一語中的。
我尷尬的清了清嗓,努力想要換一個話題:“你來見我有其他事麼,沒有的話我想先休息了。”
“這麼迫不及待要趕我走?”
顧夕夜俯身接近我,漆黑的瞳孔內倒映着我十分糾結的表情:“恰好我也沒有女伴,由你充當一下怎麼樣?”
他這樣的姿勢性感迷人,在我看來十分的惹人犯罪。
我望着他性感有致的鎖骨嚥了下口水,本能的想要點頭,又潘然醒悟了顧夕夜亡命之徒的本質。
他似笑非笑的將我每一個細微的神情盡收眼中,看到最後微微的勾了下脣:“不考慮看看嗎?這次的婚禮上,沒有帶女伴的人只有我和顧天澤,還是,你已經準備好了要去給顧天澤做女伴的覺悟了呢?”
顧天澤!
我的表情立馬更加苦澀了不少,拼命搖頭道:“不不不,還是你好了,謝謝。”
自從顧天澤給我打了那麼一個似是而非的電話以後,我真真切切的因爲那句纏綿悱惻的‘阿言’連着做了好幾夜的噩夢。
我自認對白謹言沒有任何虧欠,但突然知道白謹言生前也是有過感情經歷的,讓我頗有點不知所措。
能讓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極其少,也就直接導致了面對這種情況時,我多少有些大失方寸,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纔好。
顧夕夜對我的態度略有些驚訝,思索了一會兒直白的問道:“鳥兒,你不喜歡顧天澤,是因爲他和顧少卿的關係,還是因爲你和他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有了什麼有趣的接觸?”
“別裝了。”我沒好氣的瞪他:“我在老宅和誰接觸過,我相信你絕對一清二楚。”
作爲顧家負責灰暗背面的人,顧夕夜人在天邊,卻絕對可以實時接收到老宅發生的一切事情。
鑑於這一點,我很奇怪他這次爲什麼沒有和其他幾位少爺一樣,起碼試着去和季老頭取得一點聯繫,然後用他擅長的方式爲顧家得到那份文件。
“啊……”顧夕夜用一種恍然大悟的眼神盯着我瞧了瞧,詭秘一笑的問:“那份文件在你手裡,對不對?”
我:“……”
他見我不回答,笑容更加俊美了幾分,勾魂奪魄的低頭朝我的耳尖吹氣:“騙,你以爲顧老爺不知道,我也同樣不清楚嗎?”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心中驚駭,面上則柔柔的勾起了一抹媚笑來,俏皮的衝着他眨了眨眼睛:“也許我沒有也不定。”
糟了糟了。
如果顧夕夜的情報能得知這件事情,那顧老爺得知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百的。
可要真是那樣,顧老爺爲什麼沒把我留在江海趕盡殺絕,而是放縱我帶着文件去向不明?
從我對顧老爺的理解而言,這怎麼看都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顧夕夜輕輕一笑,親暱的舔了一下我的耳尖:“放心,我和顧家的情報並非是全部統一的,更何況,這個消息我也不是通過情報得知的。”
要是旁的帥哥這樣主動的對我表現好感,絕對足以令我心花怒放。
可對面的人顧夕夜,無論他舔我還是咬我,感覺都和一把槍對着我差不了太多。
心情緊張的咬了咬脣,我眯着眼睛回看他,希望他能給我一個清晰地答案。
“想知道?”
顧夕夜看出我的在意,或者,他很清楚以我的身份,不可能不去在意。
“……想。”技不如人的感覺十分不爽。
我委曲求全的點了點頭,可憐巴巴的接受着他奇異又森然的目光。
“那就求我,不過不能只是簡單地而已,要一些交換的東西……”顧夕夜垂下眸思索一會,突發奇想的問我:“你覺得,如果我用這個秘密,換你和顧少卿立刻離婚,你覺得怎麼樣?”
從生命安全的角度上考慮,這並不是個虧本的買賣。
如果被顧老爺知道了我的身份,我的下場可想而知不會非常好看。
再加上顧少卿對紀雲朵的感情以及他們的過去,全都是我無從得知也無從插手的,也許離婚這件事情只是時間問題。
就算我不提出,顧少卿也一定會踹了我這麼個存在意義不明,還左顧右盼不守規矩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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