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了。”
拉開我對面的椅落座,顧少卿果然注意到了我們幾乎一模一樣的點單。
我脆弱的心肝立馬提得高高的,好在他只是瞥了一眼而已,並沒有多麼在意的樣。
暗自感慨總算是逃過了一劫,爲了和平日裡不着四六的形象區分開來,我努力裝出一副冷若冰霜的高冷表情。
對着顧少卿紆尊降貴的點了一下頭,馬上將視線轉移回了面前的紅豆湯上。
很好,雖拼在一起超乎了我的預料之外,但是隻要我們保持安靜,就什麼都不會……
“你喜歡乾淨單純的女孩?”
我被紅豆湯嗆了一下,無言以對的擡頭看他:“什麼?”
顧少卿展顏對我勾了勾脣,像是早已將我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中,他此刻用一把雪白剔透的勺攪着那紅豆湯,勺柄與瓷碗輕輕相撞,叮叮噹噹的讓我心潮起伏,半晌才無可奈何的:“只是那位姐長得很像我過去喜歡的人,才忍不住看久了一點,先生不要見怪。”
完,我趕緊掩飾性的再喝一大口,巴不得快點吃完好和這個陰晴不定的顧少卿拜拜再見。
“是嗎?”他無所謂的又笑了一下,終於輕啓薄脣嚐了一口那紅豆湯,淡淡的道:“你長得也很像我喜歡的人。”
“噗……”
甜而不膩的紅豆湯盡數貢獻給了面前的桌,我誇張的咳嗽起來,下意識的接住了他遞過來的水杯。
他雖然將水杯遞給了我,卻並沒有直接放手。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喝水止咳,沒防備他沒有放手,大力一扯之下水杯傾斜,淋淋漓漓的灑了我一身。
“怎麼這麼不心。”顧少卿沒事人般的感慨了一句,拿了桌上的餐巾紙朝我遞了過來。
這一次我早有防備,不去接餐巾紙的盒,而是直接從上面抽了幾張,快速的擦了擦一片的西裝。
萬幸這水只是灑在了身前,要是灑在兩令人誤會的地方,我豈不是要等水漬幹了才能離開。
幾句言語交鋒下來,我已經不大不的吃了個暗虧。
換做別人可能還以爲是他無意爲之,我卻很清楚顧少卿絕對是故意的。
至於故意的目的,要麼就是不相信我的話,要麼就是不相信我的身份只是個路人甲而已。
無論哪一種,都堅定了我想要立刻離開的決心。
假裝氣憤的站起身來,我正要保持着怒氣雄赳赳氣昂昂的氣勢離開,手腕卻被人一把拉住。
這動作危險的讓我整個腦海裡都響起了警報!
畢竟我這麥色的肌膚只限於在衣着之外的地方,一旦袖口翻轉,我這身份可是要藏不住了。
想也不想的馬上停住了腳步,我毫不客氣的搡開了顧少卿的手,皺着眉頭冷聲:“我都已經道歉過了,你還要怎麼樣?”
沒錯,如果我只是個普通的路人甲,會生氣也是正常的。
而顧少卿漂亮的桃花眸一眨不眨的審視着我,彷彿在估量我的憤怒有幾分是真的。
我趕緊回憶了一下他對季姐的百般溫柔,給那純屬出於演技的憤怒加了一把貨真價實的柴火。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瞧了一會兒,再次慵懶的笑了起來:“坐,我又沒有對你不利,你爲什麼要這麼緊張呢?還是……顧景玉送給你的領帶夾,讓你很清楚我與他不和嗎?”
領帶夾?
這種我不常用的東西讓我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的垂下眸,看清了那造型別致的藍色狐狸。
且不那一整塊藍寶石清澈無比的質地,光是雕工就已經是精美無暇,放在哪裡都會特別的引人注目。
想不到我就失敗在了這一點上,讓我頗爲沮喪地嘆了口氣,坐回去擺出一副死不怕開水燙的表情來,面無表情的道:“就算我是顧景玉的朋友,你和顧景玉的事情與我無關。”
“他肯把這個送給你,你一定是他很要好的朋友了。”
顧少卿並不被我的態度迷惑,直奔重點的問道:“我本來以爲你是來監視我的,卻發現你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季姐身上,這讓我不得不有了一點點的好奇……”
“你誤會了。”
這種事情是萬萬不能承認的,我連忙做好了打死都不認賬的準備,神色蕭索的回答:“我知道你是誰,卻並沒有被顧景玉要求什麼,只是偶然看到你而已。”
“然後就被季姐吸引,忍不住多看了一會?”
將我最開始的藉口重複了一遍,他忽然定定的看着我:“相信我,季姐不會比我更加適合你的。”
趁着我對這句話目瞪口呆的瞬間,顧少卿又很悠閒的補刀道:“這世上任何一個人也不行。”
我知道他的魅力向來是所向披靡男女通殺,但眼看着這樣俊美的人對着我款款而笑,還是忍不住的嚥了下口水。
他的笑意陡然更加真切了一些,戲虐的對着我眨了眨眼睛,漆黑的瞳孔波光瀲灩的倒映出了我有點傻乎乎的表情。
糟了!
我弄不清楚他是不是看出了我就是白謹言,但他在試探我,這一點是很明顯的。
匆匆忙忙的站起身來,我厭惡的在他觸碰過的手腕上掏出手帕來擦拭,皺着眉頭:“信不信隨你。”
顧少卿攤了攤手,垂下眸再次攪拌了一下已經涼透了的紅豆湯,持着勺慢慢的開始品嚐。
他既然不再攔着我,我當然腳底抹油的溜的很快。
穿過擠在店裡層層疊疊的人羣,在臨出門之前,我鬼使神差的一個回眸,正對上他凝望着我的視線,以及那桃花眼中一閃而過的惡劣促狹。
甜品店昏黃的燈光下,他清貴優雅的不染塵埃。
漆黑的瞳孔的背後宛如萬丈深淵,一切心機謀略都可以被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輕易看透。
我的僞裝和行動,不知道一個照面下來,又被他看穿了幾分……
心如擂鼓的收回了目光,我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甜品店,在半路上換乘了三輛出租兩輛公交和一輛地鐵,又步行穿過了兩個商場,纔在的時候走側門回到了星空娛樂。
總裁辦公室裡,顧景玉正一個人打着室內高爾夫消磨時間,見我回來很是歡快的打了個招呼:“怎麼樣,那個有沒有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
“進展是有的,但是不要操之過急。”
心中的遲疑讓我垂眸嘆了口氣,並沒有出許茜茜要求的交易條件。
或許我做不到爲了遺產就對季姐痛下殺手趕盡殺絕,對於顧景玉來卻一定不成問題。
到時候伯仁因我而死,我可不想在午夜夢迴的時候,除了面對我白家的那十幾口人以外,還要再加上一個季姐的冤魂。
顧景玉也沒想到許茜茜竟然會十分的迫不及待,聽了我的回答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擡眸看着我用卸妝油在臉上擦來擦去,漸漸露出了原本白皙如玉的膚色,很感興趣的問“謹言,顧少卿和你在甜品店裡,都了些什麼?”
拿着化妝棉的手頓了頓,我三下五除二的將臉上的粉底擦了個乾淨,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可憐巴巴的控訴道:“你竟然派人跟蹤我。”
“沒有沒有。”他搖搖手錶示無辜:“我的人只是一如既往的跟着顧少卿而已,可不就順便看見你了。”
估摸着他話裡的真實性有多少,讓我迅速在腦海裡回憶了一下和許茜茜在一起時的感覺。
應該是沒有被人跟蹤的,起碼不是一直都處在被監視的情況下。
而我只是多看了季姐兩眼都能引起顧少卿的警覺,可顧景玉的人長年累月的跟在他後面當蘑菇,他就一點也發現不了嗎?
像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顧景玉笑着爲我做出瞭解答:“我五弟怎麼也是經過專業訓練的,要是連你都發現不了,估計早就死了無數次了。至於我的人是掛名在老爺手下的,他從最開始就很清楚,只是故作不知而已。”
這樣來,除了那個留學海外至今未歸的、顧少卿同父異母的以外,顧老爺豈不是一直都派人跟着顧家的所有人?
一想到整天都處在被人監視的環境下,就讓我渾身都很不自在的打了個冷顫:“你呢?你也是一樣的嗎?”
“嗯……不好呢。”顧景玉狡猾的瞥了我一眼,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反倒是嬉皮笑臉的:“你希望我是顧家最特殊的一位嗎?”
最特殊的一位,也代表着最得顧老爺的信賴。
鑑於顧老爺是我不死不休的仇家,我拒絕搭理眉開眼笑的顧景玉,跑到洗手間卸了妝換好了自己的衣服,再出來的時候就乾脆無視了顧景玉,沿着正門走出去了。
顧少卿派給我的司機已經在地下停車場裡等了我一整天。
見我總算是遲遲下班,司機連忙爲我打開了車門,點頭哈腰的恭敬道:“少夫人請,您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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