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荒下土·天壇
一羣人神態莊嚴進入,有葉青,有當代皇帝,有道人,還有少司命和青鸞仙子,她們在注視着祭天準備。
“下土擴張太快了。”見着忙碌,少司命稍退一步,暗暗說着,她知道更多一些,就貢獻上還有個隱藏來源,時空跳板,她本體小蘿莉那裡暗中輸送隕石,限於信風誓約她還不能透露這個蟲洞,不能透露對面地仙遺境,但清楚這資源細水長流很可觀。
可是隕石投入到世界內,消化是潛移默化,在兩三代對演化世界面積增長起了主要貢獻,可很快讓位給漢帝國的主導,實話說……她從沒看見過擴張這樣快速的族羣,也沒有聽說過。
都是在下土共事負責天壇地壇轉運,偶爾看見葉青志得意滿的樣子,少司命好氣又好笑,並沒有被打擊,反有些爲這晚輩憂心,她私下裡找到青鸞仙子：“……那可是國運,雖還僅僅暗面演化,但預示着陽面存在很大可能,天庭對此,會怎麼樣想呢？”
青鸞仙子撫着她的手,神情還是有些懶洋洋,和上次一樣說辭：“這事已關聯到陽面的新大陸發展,我不能決定,甚至帝君也不能給你肯定回答,天庭不是我們一德所開闢……”
“唯一能說的是,漢王已是青德戰略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本德力保他和他身側的人的安全,照顧到他的感情。”
“那就好。”少司命鬆了口氣,對青鸞仙子眉心一點青色鳳紋看了兩眼,神思不屬離開。
青鸞仙子慵懶目光變銳利一些,注視這小姑娘的背影,沉吟起來……自己一直拿她當半個弟子看,自要照顧到她回到地仙。
可惜她本體和仙境都不知所蹤,只有個分身借轉生星盤重新開始,大概是想問自己,又怕勞煩沒問出口吧？
女媧的經驗已證明過,假格地仙到陽面最多隻是真仙,這小姑娘和樂山道人一樣,蹉跎幾十上百年或能恢復地仙,重煉仙境,但那多半趕不上這場大劫之戰,除非陽面的東荒人道也被催化,那演化期滿纔有取得一縷可能,藉此恢復些。
“豈不是說……僅此之職,少司命就讓葉青捆綁在計劃上了？”青鸞仙子心中閃過一念,又是而去。
百萬年裡她見過太多英雄一閃而逝,漢王再怎麼樣氣魄,只是新晉真仙,眼界信息決定了他的氣魄還只在人間,包括這次第七漢帝國演化,其實都還在天庭容忍範圍內……應是沒有問題。
雖是這樣想,突然之間,她產生一絲隱憂。
天壇高臺前
“陛下”眼見準備完畢,隨行的荀上前一步,眼裡閃着光,聲音沉靜：“這下土諸國都已發了國文,要求漢國對此作出解釋,並且退出佔領區,再給予賠償。”
這些話很像是夢話,但都是實話,一時間周圍沉寂。
葉青望着荀,良久,沉重點了點首,暗面演化短時間內直接利益不多,陽化和長遠利益不少,監察守護五德仙人爭議起來,青德自支持漢王擴張,黑德勉強保持着中立,但三德臉色就難看了,中央超級下土方案原就是爲杜絕青德東荒下土的優勢,沒想到漢王還敢伸手
這時葉青沉靜答着：“雖我在第七帝國五十年時,就退位,由人道自主,並且請不少黑德仙人監督,的確是漢國自發,非我直接插手,但這只是沒有把柄,卻阻止不了別的德脈的發難。”
“這難怪,利益纔是最大。”
“那就白刃見紅罷”
葉青換了一身冕服,一揮手,道人羽衣星冠,大臣冠衣端莊,都肅穆分立臺下,一同拜下。
而葉青上前,焚香祈祝,拜請帝君。
此時下土天空晴郎,隨着葉青一聲祈祝,上感天心,一陣仙音響起。
玉磬編鐘,又帶着鶴啼鳳鳴,轉眼之間,絲絲清光下降,下個瞬間,高臺上出現了幾個身影。
“帝君投影,天仙化身。”
葉青化身雖看過帝君化身,但化身只是真人,自看不明白,現在眼前,只見帝君清光,雖保持着人形,卻看不清道不明。
在葉青眼中,看到一點青意,接着是金黃色
而別的天仙化身,卻是真實化身,個個仙氣凝聚,或是地仙,或是真仙,個個神色沉靜,眸似水晶,帶着一種看遍世間、閱盡繁華的色彩。
“見過帝君,見過各位殿下。”葉青行禮,這次下降不僅僅是青德,還有別德天仙,並且是公事,自不一樣。
“漢王免禮”帝君清光淡淡說着。
“謝恩”葉青滿臉肅穆莊重,絲毫沒有私下覲見時神態,他心知和官場不同,這些天仙,個個閱盡繁華,時間寶貴異常,哪能有絲毫花技,當下說着：“臣聞有劍仙稱,一劍破萬法。”
“此言誠是近道乎。”
“吾之青制,斯之如是,只是一劍破萬法,一制聚萬法罷了。”
“人道繁華,或鎮壓,或人情,或宗法,或技術,或君臣,或者刑法,或權衡,或博弈,或階級,或血酬,或經濟,或工業,或道德……可所謂千頭萬緒,潮起潮落,各說其道。”
葉青這時要借得資源和氣數,成其地仙,一旦能成地仙,就有天地胎膜轉化天外礦石資源,再不受鉗制,故這時話語錚錚。
“伊是青制,盡數壓制,萬古豪傑,盡是削平。”這話說的,幾個天仙都不由變色,這實際上是說,千古以來一切政治家,嘔心瀝血,都盡數低首,就算在帝君面前,也有人變色：“狂妄,你是說古往今來都不如你麼？”
葉青神色不變,拱手說着。
“上古拓朝,紅黑之制,龍氣是淡黑帶紅。”
“繼而有紀,其制紅帶少量黃,而龍氣成淡紅帶淡黃。”
“再有楊承天命,其紅,其氣淡紅。”
“又有李朝,其制黃,其氣淡黃和紅。”
“這些種種,諸位都知,臣就不多語,且言實際。”
“……臥榻之側,豈許他人酣睡,國側是斯,君側豈不如是？”
“虛州,去省州之貴,才能消除大變之數,至於同時減少制衡這封疆大吏再增設的中央機構,已是其次。”
“實郡縣,貴生產,多出人員實於亭裡,控制深入,天下有兒啼而官知。”
“及其軍制,除南北禁軍,兵置於郡縣,設都尉,州無兵權,兵由尉領,不過止於一千五百人,其上將軍,除法定親兵,一概在京榮養,聽詔領軍,班師交符。”
隨着話語,只見隨着話,青制十一條和青軍十七條,加起來不過數百或一千字,可每一條說出,都化成了羅網,一條條加上去,更形成了青色的羅網。
“這就是龍牀,所謂龍牀者,制度之本,龍氣流淌在上。”
葉青早有準備,見着這些完成,就對青鸞仙子一躬：“遺忘之地已抵達,形成道法接口。”
青鸞仙子深深看了他一眼,點首,手一揮,見着一團微光,乍看下,只是青色微光,仔細看去,現出日月星辰、風雲雷雨,山川河流、動植人類,身臨其境,所見皆真。
“遺忘之地,能演化場景”
“一道破萬法,一道聚萬法,若不能古往今來全數通用,破除與世而移,哪稱得上的是大道。”
“自上古而來三千朝,有道法,無道法,有技術,無技術,儘可隨各位殿下選擇,看是否適用。”
“當然青制不是仙神,還是有着限制,這限制就是,需萬人以上,有文字,有記載就可。”
話說成這樣,五德天仙,幾乎是人人變色,其中一人冷笑一聲：“那我選虞朝。”
虞朝屬上古朝代,扣掉了仙人不說,還處於青銅時代晚期,相當於葉青前世公元前300年的水平。
“我選嚳朝。”
這朝代略先進,已經有初步鐵器,相當葉青前世秦朝的水平。
“你們都選大朝,我就選棄國。”
棄國是早期分封的藩國之一,人口不過數十萬,與當時的朝廷相比,就是螳臂當車的體量。
“漢王說,有道法,無道法都可,那我也選姬朝,不過演化裡刻意去掉了天庭和仙人於預,去掉道法影響,如何？”一個天仙化身,是一個少女,肌膚若雪,略顯柔弱,更引人憐惜,似乎對葉青敵意似乎不多,更覺得有趣,她淡淡說着。
葉青躬身：“自是可以”
青制號稱無論仙俠、科技、魔法世界,都一以貫之,除非仙神直接以暴力摧毀,要不一道聚萬法,削平萬千聖賢,自不懼挑戰,當下應着。
這天仙化身,似是道門的天仙,聞得此語,深深看了葉青一眼,又看向了別處二個道門天仙化身。
這兩個道門天仙,神態更是與帝君門下不一樣,敵意少許多,也各選了一個典型。
轉眼,都已選定。
事情大了,青鸞仙子不由望向青帝投影。
青帝投影默默片刻,突對着天仙化身說着：“還請諸位道友,演化前,檢查下遺望之地,別有疏突之處。”
又對葉青說着：“漢王,演化尚有些時間,不如你就下去郡縣,具體與我介紹下,如何？”
這就是要當事人避嫌了,葉青躬身清聲：“臣自當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