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穎和白程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黑夜裡,只有一陣陣的寒風向我襲來,讓我混身冰涼,似乎是在嘲笑我一樣,天上也開始下起了淅瀝瀝的細雨。
雨淋在我的身上,很快就把我的衣裳打溼了,我無力的坐在地上,心裡的悲意一陣陣的涌了上來。
夏穎……夏穎……
我心裡不斷的呼喚着夏穎的名字,可我知道她不會聽見了,即使是聽見,她也不會回頭了。
難道我和夏穎就這樣結束了嗎?難道我就這樣失去夏穎了嗎?
我始終無法說服自己接受這個事實,於是我腳步踉蹌、跌跌撞撞的向他們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我想,就算被白程打死我也可以接受,只要夏穎可以原諒我。
街道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了,只有朦朦朧朧的路燈和連綿的雨,我全身冰涼,但相比着身體上的寒冷,我的心卻是更爲冰冷,像墮入了冰窟一樣。
正當我蹣跚的前行時,一幫人迎面而來,那是一幫警察,一看見我他們的眼睛就像餓狼一樣放出綠光。
“看見了,看見這小子了!”
這幫警察一個虎躍就把我按倒在地。
我掙扎着吶喊道:“你們幹什麼?放開我”
“幹什麼?你年紀輕輕的,居然敢拐騙人,這次……哼哼!”
一個年紀在三、四十左右的警察冷笑着抓住我的臉,用力的捏了一下:“給我老實一點!”
“帶走!”
我被這幫警察緊緊的押着,怎麼也掙脫不了,一看沒有機會去找夏穎了,我鼻子一酸,眼淚不住的掉了下來。
白程說過,夏爾淳指示公安局的人把我抓起來,給我定的罪名是拐騙未成年少女,我這次被抓進去也不知道會遭遇什麼,或許會被判去少管所呆上幾年。
完了,我的人生就這樣完了,夏穎離開了我,我這次被抓去肯定也不能讀書了,以後就算出來,誰還會接收一個揹着勞改記錄的人呢?
舅舅舅媽本來就很厭惡我,這一次肯定是不會再認我這個侄兒了。我馬上就要失去了一切。
一想到這裡,我也就沒有掙扎的勁頭了,像一個行屍走肉一樣任由他們押着我回了警局。
到了警局後他們將我帶到審訊室裡,兩個警察坐在我的面前,一個向我問話,一個作筆錄。
“名字!”
“黃文傑……”
“年齡!”
“16……”
“家庭地址!”
“我沒有家……”
“啪!”
問我話的那個警察狠狠將筆砸在桌子上,語氣不善的指着我道:“你給我老實點!趕緊說!”
聽見他的話我不由得悽然一笑:“我從小父母雙亡,哪裡來的家?”
……
那個警察聽見我的話愣了一下,然後才嘀嘀咕咕的拿起筆來重新問我話,我聽到他嘀咕的那句話是在說什麼沒爹沒媽,難怪年紀小小會跑出來幹這種事這些。
我心裡有一點憤怒,要是可以的話我真想狠狠一拳打在他臉上,可是我只敢想想而已,就算不是現在形勢比人強,我也是不敢動手的,畢竟從以前初中的那件事發生過後,我就一直很膽小。
那個警察沒有給我多想的時間,又繼續問着我的話,而我也是老老實實的回答着他,此外便不敢多發一言。
問了很多後那個警察終於問到了正題:
“把你拐騙人的經歷說一遍,除此之外,還要把你以前拐騙了多少人,有哪些同夥,全部老實交代清楚!”
我沒有拐騙過人,要怎麼交代清楚?這一刻我終於不再老老實實的回話了,而是激動的對他們大喊到:“我不是人販子,也沒有拐騙過人,我是個學生,這一次也只是要和我女朋友離開b市而已!”
我不知道我做的這一番辯解有沒有用,因爲既然是夏爾淳讓他們來抓我,那我就算不是人販子他們也會一口咬定我是,可是我心裡還是隱隱約約抱着一點微薄的期望,期望着他們能夠有一顆秉持正義的心,不會跟夏爾淳同流合污。
可是我的設想實在是太過天真了,這年頭來當警察的除了那些剛從警校畢業的愣頭青外,這些幹了多年的老警察哪個不是精得像狐狸一樣,不管我是不是真的有冤屈,這是夏爾淳吩咐好了的,他們怎麼可能爲了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學生去得罪一個市長呢。
於是這兩個警察馬上擺出一副包公的義正言辭的臉來,大聲呵斥我道:“閉嘴!是什麼情況我們自然會搞清楚!”
我見他們這個樣子心裡也知道我是被冤枉定了,所以也不再無謂的掙扎,悽然的笑了一下後便埋着頭不發一言。
“吭聲!快把問題交代清楚!”那兩個警察見我擺出這麼一副樣子也急了,這不是耽誤他們做筆錄嗎?紛紛的吼道:“別以爲默不作聲就可以逃避了!”
可是我哪裡會理他們,我知道,我要是真的承認了一切才真的是無法洗脫我的嫌疑了!我不信!夏爾淳可以一手遮天!
兩個警察見我依然一聲不吭,也動了怒,其中一個陰狠的看了看我,然後對旁邊的警察使了個眼神:“竟然你這麼不配合,也不得不給你來一點手段了……”
另外一個警察立馬就聽懂了這個警察的話,也冷笑了一聲,起身關上審訊室的門。
那個說要給我來點手段的警察拿起那本筆錄本走到我的身邊,將他放在我的胸口上,我正緊張的想問他要做什麼,結果還不等我發話呢,他猛地給我的胸口上狠狠的錘了一拳。
這一拳可真用力,頓時我就感覺氣息一下子就悶住了,眼中直冒金星,話都無法說出來,只能拼命的乾咳着。
我這裡還沒緩過來,另外一個警察也來到我的旁邊,他抓起我的兩根大拇指,交叉着反提,使勁的外拉,這下子我感覺一種鑽心的痛向我涌來,使我忍不住大聲的喊了起來,冷汗也不停的冒,痛苦異常。
雖然我已經是這樣子了,可是那個警察依舊不放手,反而更使勁的拉了起來,邊拉邊惡狠狠的問我:“說!你到底說不說?”
我感覺這種痛苦幾乎使我昏厥過去,可是即使如此,我的大腦裡還是保留着一絲清明,那絲殘存的理智告訴我決絕對不能說,絕不能承認這個罪行,於是我死死的咬住嘴脣,希望自己能撐住。
那兩個警察見我這個樣子,心下的火更是茂盛了起來,他們實在沒有想到我這麼一個年紀小小的學生,居然能夠在他們這種手段下硬抗着,這讓他們感覺大丟面子,於是更是殘酷的毆打起我來。
我也不知道被他們打了多久,只是覺得我從一開始鑽心的痛苦漸漸的變得麻木了起來,身體也不像自己的了,慢慢的沒有知覺,我覺得我快要死了的時候他們終於停住了對我的虐待。
“算了,這小子年紀太小,再這樣下去怕出了事情……”
“……確實,要是這個小子在這裡出了事情也是個麻煩的事,這樣吧,我們自己把筆錄編下去,這個小子先關在拘留室裡面,等過兩天上了法院後也就沒有我們什麼事了,到時候局長會解決的!”
“這樣……會不會出現意外?”
“管他的,反正是局長吩咐的!”
我在恍恍惚惚間聽見那兩個局長的對話越來越遠,也終於忍不住昏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時已經是在一個狹小的拘留室裡面,這裡也蹲着幾個人,見我醒來全都一臉好奇的望着我:
“這小子醒來了……”
我揉了揉還有些疼痛的全身,身體一陣發軟,突然對面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向我慢慢靠了過來,他理着一個寸頭,臉上有一個刀疤,他有些好奇的問我:
“小子,你犯了什麼啊?怎麼被修理得這麼慘?進來的幾個人裡面只有你一個是被拖着來的……”
我苦笑着望向他:“你覺得我這個樣子能犯什麼大罪?”
我自嘲一下後便把進來的前因後果全部告訴了這個刀疤臉,他聽完我的話後有些目瞪口呆,有些驚訝的說道:
“哎喲喂……你這個……你這個怎麼跟個故事似的呀,要不是你說我還以爲這種事只會在電視裡發生呢!”
其餘的幾個人也是紛紛點頭贊同,我看見他們也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他們犯了什麼事,他們也紛紛告訴了我。
剛剛跟我說話的刀疤臉叫姜健飛,年輕的時候是一個混子,後來洗心革面,去擺了個夜市攤子,不料昨天晚上一幫年輕人在他攤子上吃東西時候鬧事,還打了他老婆,他一時氣不過便拿刀捅了其中一個,於是便進來了,只等過兩天上法院了。
另外一個有些文質彬彬的叫王昌敏,是一家公司的總經理,因爲賭錢輸多了,挪用了公款,便被抓了過來。
還有幾個年紀跟我差不多的年輕人,也是因爲打架進來的。
他們聽見我的遭遇後也感覺有些不忿,紛紛破口大罵了起來。
看見他們這個樣子,我心裡不禁涌起一股熱潮,這些可真是性情中人吶!
突然一聲大喝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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