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滾一邊去!還過年呢?想拜年想瘋了?你看看都幾號了?知不知道今天開學了?”周連海威脅道:“聽好了,明天早上我要是還看不到你,以後你就別來學校了。”
看到周連海一臉憤怒地掛了電話,然後將自己的手機揣進兜裡準備離開,武修急忙喊道:“老師!”
“有事?”周連海回頭問道。
武修指了指周連海的兜裡,試探性提醒道:“我的手機——”
“學校有明文規定,不準學生帶手機,你不知道嗎?既然你帶了,我就暫時替你保管了。”
“——”
儘管是年後第一個晚自習,不過教室裡還算比較安靜。除了少部分竊竊私語和玩手機的人外,大多數人在學習——不對,是極少數人在學習,大多數人在抄卷子。
那是學校放寒假前發的試卷,學校通知最後一節晚自習統一上交。而從目前班裡的情況看,基本上沒幾個人完成。尤其是武修,他找了好久,才找全自己的試卷。
從瞿依依那裡借來試卷後,武修便開始進行“複製粘貼”。
這是武修第一次寫這麼多字,他連換了兩根筆芯。等抄完後,他只覺得手腕痠麻,而這個晚自習也沒多久便結束了。
放學後,武修和汶明、葛晨買了兩箱酒、一些下酒菜和一堆零食,三個人在出租屋裡好好喝了一頓,以慶祝他們新的開始。
第二天早上,在鬧鈴一遍又一遍的催促下,武修終於醒了。他只覺得腦袋很疼,於是使勁拍了拍,又一次在心中告誡自己:以後要少喝酒。
“我靠,大侄子、胖哥,快起來,要遲到了。”武修邊穿衣服邊喊道。
汶明和葛晨雖是一臉不情願的樣子,不過畢竟是今年第一天正式上課,兩個人在一陣抱怨中慢慢起來了。
三個人一路快跑,終於在晨讀課鈴聲響起前趕到了學校。
當武修來到教室時,周連海已經站在講臺上,他一副冷峻的目光盯着教室門口,時不時還會看眼手腕上的表。
這讓武修一陣鬱悶,他匆匆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後,他轉頭看了眼,劉氓已經來了。而從劉氓深深的黑眼圈可以看出來,劉氓昨晚又熬夜了。
武修衝劉氓偷偷伸了下大拇指,然後隨手拿本書假裝學習。
終於熬到周連海離開教室,武修打了個哈欠,趴在桌子上開始神遊四方。
剛睡了沒多久,武修感覺到有人在拍他的肩膀。他迷迷糊糊擡頭看了眼,居然是政教處的老師,他瞬間精神了。
偷偷環顧四周,武修發現彭軍讓竟然也在教室裡。此時彭軍讓剛好走到劉氓邊上,看到劉氓在睡覺,他伸手拍了拍劉氓的肩膀,劉氓卻並沒有理會。
彭軍讓又試着拍了拍,不料劉氓一擡胳膊將彭軍讓的手打到一邊,繼續趴在桌子上睡覺。
這下彭軍讓顯然生氣了,他照着劉氓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我去你媽——”劉氓憤怒地叫罵着,“噌”一下站了起來,同時他的手也高高舉起。估計反應再慢點,這一巴掌就打下去了。
“大——老師,您好!”
看到眼前是彭軍讓,劉氓臉色一變,立刻堆滿了笑容。
彭軍讓似乎被劉氓的反應嚇了一跳,只見他伸手擦了擦額頭的細汗,然後盯着劉氓舉起的手,臉色鐵青道:“你想幹什麼?”
“您的衣領有點皺。”說着劉氓伸手整理了下彭軍讓的衣領,賠笑道:“老師,能不打臉嗎?我靠它吃飯的。”
啪——
彭軍讓一巴掌打在了劉氓的脖子上,怒喝道:“給我出去!”
看到劉氓朝教室外面走去,武修長舒了一口氣。幸虧劉氓那一巴掌沒打下去,不然肯定有他受的。
“你在等什麼呢?走啊!”
這時武修聽到旁邊老師的聲音,他疑惑道:“去哪?”
“出去就知道了。”老師擺擺手說道。
武修站起來,剛準備出去,又聽老師說道:“帶上自己的書。”
武修從桌子上隨手拿起一本書,跟着老師來到教室外面。
彭軍讓正站在教室門口,劉氓在他旁邊。而在劉氓身後,還站着八九個學生,他們手裡都拿着書。武修大概看了眼,有不少人都很眼熟。
“跟我走!”
彭軍讓大手一揮,帶頭朝前面走去。
武修和劉氓等人跟在彭軍讓身後,一羣人直接走出教學樓。而在下樓途中,陸陸續續還有很多學生被一些政教處老師帶着加入了隊伍。
沒多久,一羣人被帶到了升旗臺。
讓武修意外的是,汶明、葛晨、齊遠、晁仲,包括段聰他們這些人已經在這裡站成三橫排了,而且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拿着一本書,武修他們這批人來到後站在了最前排。
“知道爲什麼讓你們站在這裡嗎?”
彭軍讓頓了頓,接着自問自答道:“我想,不用我說,你們也該知道,六月份你們就要高考了。這是你們人生路上最重要的考試,它決定了你將來的人生是輝煌,是平淡,亦或是悲哀。
現在你們已經到高中的最後一學期了,眼看距離高考越來越近,可你們在幹什麼呢?居然在新年後第一天晨讀課上睡覺,你們這樣對得起老師、對得起家人、對得起你們自己嗎?
你們擡頭看看我身後,那是什麼?那是咱們偉大的國旗。你們想想自己的表現,又對得起咱們這面國旗嗎?
我知道在站的各位大多是什麼人,可請你們記住,學校不會放棄你們任何一個學生。
俗話說: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你們要知道,此時此刻是你們最好的學習時間。所以在接下來的日子,我會抓緊你們的晨讀課。
從今天起,我會在晨讀的時候巡查,但凡有人被我抓到睡覺,那就像今天一樣,站在這裡晨讀。好了,我就說這麼多,你們開始晨讀吧!”
“老師,我沒帶課本,能不能回去取一下?”這時人羣中傳來劉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