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52

6、

在那年冬天第一場雪來臨的時候，英航背上了讀高中以來的第二個因打架而來的處分。事情起因是那天下午晚自習前他回公寓樓，在經過高三文科班男生宿舍的時候聽見有人在裡面說無論如何要把追夢追到手再甩了她挫挫她的傲氣，然後還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於是他想也沒想就衝了進去把人家就是一頓暴打，但同時自己也沒好到哪去。

追夢在下了晚自習後就帶着銀行去遛馬路，在她回來時就看到英航和芫疏兩個人坐在公寓樓門口的臺階上。

追夢走過芫疏和英航面前的時候，看也不看他倆就說：“你們倆在這乘涼呢？”

芫疏站起來說：“追夢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損？”

追夢笑了下，她眼光這才從英航臉上掃過，然後頓時就覺得自己吸了口涼氣。只見英航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連嘴角都裂開了，滲出的血已在脣角結痂了。

追夢說：“打人家和被人家打都很爽是吧？”

聽了追夢這話，芫疏立刻不樂意了，擡高嗓門叫道：“追夢你也真是紅顏禍水，要不是你英航他能傷成這樣嗎？你好意思在這裡說風涼話嗎？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追夢說：“這關我什麼事，我又沒讓他去跟人家打架。”

芫疏說：“要不是英航聽他們說你壞話，他能去跟他們打架嗎？他還不是爲了你。”

聽到這話，追夢就愣住了，她覺得自己的心有些亂，匆忙說了句：“回宿舍好好休息。”說完就要離開。

追夢剛邁開步子，就聽見英航說道：“追夢我有話跟你說。”

追夢停下腳步，眉頭皺了下，然後才轉過頭來。

英航對站在旁邊一臉好奇的看着他和追夢的芫疏說：“芫疏你先上去。”英航說完推了芫疏一把，然後芫疏才很不樂意的走了。

在芫疏走後，追夢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心跳亂了節奏。她深吸了口氣擡頭看向英航笑着說：“你不會是想讓我賠你精神損失費吧？”

英航看了眼追夢的臉，然後像是鼓足了勇氣說：“做我女朋友吧。”

聽了這話，追夢愣了一下，然後就突然笑起來，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追夢說：“你今天沒喝酒吧？沒說醉話吧？還是被人家打壞了腦袋或者是發燒燒壞腦袋了？”追夢說着就伸手去探英航的額頭。

追夢以爲英航會閃開，但英航動都沒動。於是追夢的手在英航額頭上停留了好一會兒，然後她也停止了笑。

英航看着追夢的臉，當對上追夢眼睛的時候，有那麼一刻，他覺得那雙眼睛極爲憂鬱，似乎只要眨一下，眼淚就會掉下來。可是，他面前那個人明明是一張一如往昔的笑臉。

英航說：“我說的是真的。做我女朋友吧。”

當這句話再次從英航口中說出來的時候，追夢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心特別安靜了，安靜的似乎忘記了跳動。

一聲無法掩藏的咳嗽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

追夢和英航同時轉過頭去，見晴川站在離他們不遠處。

www◆ TтkΛ n◆ ￠O

晴川沒料到會在公寓樓下遇見追夢和英航，自從從英航口中知道追夢喜歡英航後，晴川就刻意避免着和追夢見面，這時倆人在一起而正好被自己碰見，他就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三個人都站在那裡卻沒人說一句話，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追夢擡頭看向路邊路燈，只見一片片雪花在昏黃的燈光裡急速下墜。悲傷在心裡蔓延着，在控制着不讓着悲傷涌出來的時候，她對兩人說了句“早點休息。”然後迅速轉身上樓。

接下來的兩天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白天黑夜的交替，每天都是新的一天，每天卻都做着幾乎相同的事。

星期天的時候逐影是一個人來學校的。

晚自習的時候，英航到文科班來找芫疏。英航從窗口看來，就見逐影在埋頭做題，芫疏坐在追夢的位子上，用手撐着頭看着逐影。

英航敲了下芫疏旁邊的窗子，芫疏轉過頭，看見是英航，於是就把窗子打開。

英航說：“你小子有膽了。”英航說這話的時候，逐影擡頭看了芫疏一眼。等她再埋頭想要繼續作題的時候就聽見英航說：“追夢今天怎麼沒來嗎？”

逐影再次擡起頭。她看着英航點了點頭說：“追夢說她要爲藝術節準備畫稿。”

英航疑惑道：“她上星期不是剛交了一卷畫上去嗎？”

逐影說：“第二天她又全要了回來。”

聽了逐影這話，芫疏就以滿是好奇的眼光看向英航。英航覺得有些窘迫，然後就岔開話題說：“我和晴川要出去，你去不去？”

芫疏回頭看了逐影一眼，咧開嘴巴燦爛的笑了下，同時把自己的書本全推到逐影跟前，然後就踩上凳子，身體輕輕一躍，直接從敞開的窗戶跳了出去。

追夢直到星期二上午都沒來。在這期間，據芫疏統計，英航至少往他們班跑了不止十次。晚上回宿舍後問了他不止二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