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不迭的邊道謝,邊跑了出去。
偌大的辦公室只我一人,本來就暗的天色已經全黑了。
哎,冬天的夜晚比白天長得多。
我盯着面前的電腦屏幕,仔細地核對着答題卡。我的任務已經完成,現在我正坐在剛纔那女孩面前的電腦前,還有一小半,我就全部做完了。有些得意,我的速度果然比她快。
忽然門輕輕一響,被人推了開來。
隨着更猛烈的一陣冷風,走進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他也是我們年級的物理老師,我曾經在哪個班見過他。
他看見我似乎愣了一下,擡手把眼鏡扶正,然後露出笑容,走到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的那個笑容明明就極其和藹,可是卻讓我突然之間,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竄上心頭。
心裡冒出些不好的預感,我想起了黎好下午對我說的話。
我瞅了那老師幾眼,難道就是這個人?
可是不像,這老師的樣子挺正常的挺和藹的,而且他此刻正低着頭做着自己的事,是我想多了吧!
還是加快速度纔對,任務總要做完。
我飛快的核對着,拿鼠標的右手手腕越來越酸。
呼,終於完了。
我鬆了口氣,揉了揉右邊的手腕。
桌面上的陰影讓我的心猛的漏跳一拍,我擡起頭,剛纔進來的老師正站在我坐的這張桌子前面。
他的臉上依然是那樣和藹的笑容,端正的臉孔在大多數人看來,算得上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燈光的緣故,有着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怎麼他走到我附近,我一點也沒有察覺?
我望了眼不遠處的門,關得好嚴實的樣子。
心裡毛毛的,背後竄上一陣寒意。
冷汗涔涔。
連向來不怎麼出汗的手心,在這大冬天,也溼溼搭搭的。
下午黎好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我心裡響着,林燃啊林燃,你不是答應過要小心的嗎?爲什麼還是這樣,單獨和別人待在一個辦公室了呢?
我往後退了一點距離,裝做什麼事也沒有,儘量拉開笑容問:“老師,您是哪個班的?現在有什麼事嗎?”儘量讓語氣顯得正常,甚至含着幾分天真。
他居然若無其事的回答我:“我是4班的趙老師,同學,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他極力溫柔的聲音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真是的,以爲誰溫柔都好聽麼?在我來說,只有明朝的溫柔纔會讓我覺得舒服。換了面前這人,只讓我覺得噁心。但我吃力地保持着如常的神色,心裡十萬火急地轉動着,想找出擺脫的方法。
我站起來,“好啊,老師要我幫忙做什麼?”
正要再往旁邊退一步,他卻剛好一步跨過來把我的路給堵死了。
這姓趙的老師個子高高大大的,就這樣站在我面前。
我眼睛的餘光不停的在辦公室逡巡着,卻發現怎麼也找不出一條路。
桌子,椅子,人,把我圍成一個死角。
難道,天要亡我?
他的一隻手已經伸了過來,從我的臉上擦過去。
然後我聽見他說:“同學,坐下來,不用站着。”那隻手在我肩上使力,我不得不再次坐回椅子裡。
他接着把那隻手伸進了我的衣領,並用手摩挲着我脖子上的皮膚。
一下一下,指腹貼着我的皮膚。
很冰冷,我的心也很涼。
好可怕。
我想我現在的臉色一定像死灰那樣,我咬住嘴脣,才讓自己沒有尖叫出來。
因爲我知道,尖叫是沒有用的。
還可能會更刺激到眼前這變態的人。
但這感覺,真真噁心。
胃裡開始翻江倒海,下午我根本沒吃過東西,我都不知道那空空的胃是如何能讓我有這樣的感覺。
我的手,悄悄握成拳,青筋綻露。
他的另一隻手也伸了過來,正好抓住我握成拳的手。我嚇得想要縮回手,可是根本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