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看這個公司?”蔣文睿看着王豫文,有點狐疑地問道:“我覺得,這個公司連宣講會都不開,是不是因爲連開宣講會的底氣都沒有?而且,他說他們公司現在纔來招大學生,那完全就是應急用的,以後咱們真要是去了這個公司,什麼職業生涯完全就是一句空話,對於我們,根本就沒有相關的制度。就業網上的點擊率還這麼低,反正我是覺得這個公司不太靠譜!”
“可以去看看嘛!”王豫文顯得很樂觀,答道:“何必這麼早就下結論呢!就算和你說的一樣,咱們進去沒什麼前途,但是幹幾年之後,也有好幾十萬的積蓄了啊!不管是離職創業,還是繼續幹下去,都是來去自由啊!主要是這公司離我家不算遠,都在華北平原,咱們這專業在鄭州找到的工作,基本上都不可能有這麼高的工資
!我明天進去面試一下,再細細地瞭解一下情況再說!”
“嗯,到時候給我說說你瞭解到的具體情況!”蔣文睿說完就去吃晚飯,吃完晚飯之後回到自己的寢室的時候,看到魏林在自己的座位上,表情非常興奮,蔣文睿很疑惑:“什麼事情讓老魏這麼高興啊?”
“明天早上,我老家附近的汽車集團要來咱們學校開宣講會,我要回家的話,就指望着這個企業了!這企業在我們那裡口碑很好,我們村裡誰家要是有人在這個汽車集團上班,家裡人都會覺得倍兒有面子!”魏林喜笑顏開地答道:“而且咱們學校機械專業要想進去,比較容易,我又是那一帶的人,哈哈哈!”
“那就祝福老魏了!”蔣文睿答道,這種好心情感染了蔣文睿,他也想着這幾天應該會有一些四川的好企業來,但是自己登陸就業信息網,卻發現最近幾天沒有什麼像樣的四川單位過來,只好用好多企業第二天開宣講會,頭一天才會在就業信息網上投放消息的說法來安慰自己。大失所望,百無聊賴,於是便換上運動鞋,準備去體育場跑步。
出門的時候,正好遇到魯金虎。
“虎哥,幹嗎去啊?”蔣文睿問道。
“跑步去!今天實驗室的事情比較少,這會兒我就回來了,待會兒再回去看一看有什麼該記錄的就完事兒了!”魯金虎爽快地答道。
“同去同去!我正好也準備跑步!”蔣文睿說道:“虎哥是跑多長距離的啊?”
“2400!大一的時候咱們有個體能測驗跑2400的,後來我長跑就這麼長。”魯金虎答道。
“跟我想的一樣,我當時也是體能測試的時候,發現自己跑不進13分鐘,後來就兩天跑一次2400米,現在能夠穩定在十二分左右。”蔣文睿很高興地說道,然後問魯金虎:“不知道虎哥一般是多久跑完?”
“哦,我一般是十一分鐘以內,有幾次我衝進了十分鐘!”魯金虎答道。
“唉,差距就是這麼巨大!”蔣文睿感嘆道:“到時候跑步的時候虎哥可要稍微照顧我一下,別超過我一圈就行了。”
“好的!”魯金虎依舊很爽快地答道。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體育場,蔣文睿和往常跑步一樣,從第一圈末尾開始喘氣,到跑完第二圈就開始大口喘氣,然後大腿開始痠痛,步伐變得沉重,就這樣一直拖到最後。魯金虎一直跟在他的身後,蔣文睿完全就聽不到魯金虎喘氣的聲音。而且,到後來三四圈的時候,魯金虎竟然還給蔣文睿說話:“老蔣,你這麼跑,氣息好像不對,應該儘可能深呼吸!”蔣文睿當時已經完全不能自已了,只能費好大的勁點了個頭。在跑完第五圈的時候,魯金虎給蔣文睿說:“老蔣,我現在要衝刺了!”然後一瞬間就把蔣文睿遠遠地甩在了身後,到魯金虎跑完的時候,他的衝刺已經把蔣文睿甩了將近半圈,於是他一邊走一邊等蔣文睿,而蔣文睿花了好長時間才慢吞吞地追上來。
“我努力了這麼久,還比虎哥差這麼遠,就像前三年的學習成績一樣,我努力了這麼久,比起虎哥還差這麼大一截。虎哥輕輕鬆鬆就保研了,完全不用像我這樣,天天還爲找工作焦頭爛額。”蔣文睿一把氣喘順了,就感嘆道:“這樣的差距完全就是追不上的!堅持完全是沒有用的,堅持得越久,差距越大!”
“咳!”魯金虎立刻就回答道:“老蔣你想多了,跑個步都能扯這些!”
“虎哥是保本校的吧
!”蔣文睿問道:“不過我記得好像虎哥的成績很靠前的啊!保本校是不是有點划不來啊?”
“也不是特別靠前,不是文總那種能夠排到整個級隊前三,保外校的話,就必須要放棄保本校的資格,因爲,學院不允許一個人佔兩個名額,而如果想要保外校,還需要自己跑到對方院校去複試,我對其他院校又沒有任何的瞭解,不知道他們的側重點在什麼地方,所以如果保外校失敗的話,那就完全失去了保研資格,要想讀研就還得自己去考,考外校也同樣會遇到這樣的問題。”魯金虎答道:“所以,我當時覺得還是穩妥一點好,就想着乾脆保本校得了,這樣會少很多麻煩!”
“哦,虎哥想得比較周全,我們這種人就只知道一個名頭,對這裡面的細節一竅不通!”蔣文睿想了一下,答道:“那這樣看來,文總當時決定保清華,是冒了很大風險的了?”
“那肯定的!”魯金虎答道:“換我的話,我可能就未必有這樣的膽量!不過話說回來,像文總這樣的成績,他除了去清華,還能去哪兒啊?因爲對他而言,不管是去其他哪兒,都很划不來,他實際上是不得不冒這個險。”
“唉!”蔣文睿話鋒一轉:“虎哥,你說,到底存不存在智商這個東西啊?因爲我總感覺我也算是好好學習了,每次的作業我都是獨立完成交上去的,但是卻總是考不好啊!我發現除了用智商,實在是不知道用什麼東西來解釋啊!”
“那隻能說明老蔣你不是那麼能適應考試!”魯金虎答道。
“這個應該還是算作智商問題吧!”蔣文睿有點沮喪地自言自語道:“就像唱歌的一樣,有些人唱一輩子都是個破嗓子,都不可能成爲歌星,只能淪落到酒吧裡面賣唱,一直都唱別人歌曲的地步。但是有些人卻可以迅速成爲歌星,紅遍大江南北。唱歌需要天賦,同樣的,學習肯定也需要天賦,學習的天賦就應該被叫作智商。”
“應該不是這麼理解,這麼理解的話,就會出現了一切都是天註定的謬論。但是,我們的生活中明顯不是這樣的!”魯金虎搖了搖頭,答道:“比如像你所說的那樣,你其實很適合學習,只是不適合考試,我記得,咱們班有好多人都很喜歡抄你的作業,至少說明你的作業不怎麼容易出錯,所以,我只是比你更適應考試的情境而已。像我這樣,現在看起來學習成績還可以,但是讀研的時候還是不是那麼適合搞科研,就說不清楚了,即便是後來發現搞科研還算可以,今後畢業工作了還混不混得出名堂,都說不清楚。所以,我認爲所謂的智商和能力的說法是很沒有道理的,它僅僅是從一個特殊的情境中被提取出來的虛構概念,卻被無限制、無邊界地推而廣之到所有地方,常常會對我們的認知造成了一定的誤導。我們所處的環境作爲一個既成系統,這樣的環境基本上都是狂暴和不講理的,對每個個體而言都是無法改變,而不得不面對的現實,而所謂的能力,不就是用來衡量適應環境的程度的指標嗎?類似的,所謂的智商,不就是用來衡量適應學習、考試環境的程度的指標麼?而適應這個情境的人,又不一定能夠適應那個情境,所以成績好與不好都沒什麼值得好高興的,也沒什麼值得好沮喪的。老蔣你要想開些!”
“很多時候,我們發現誰要是學習成績好,就總認爲他好了不得,是因爲存在這樣一種認知誤區。”魯金虎繼續說道:“我們中的好多人,總是傾向於認爲許多事情都是由一個原因生成的,這個原因具有一種貫穿始終的決定性力量,而所謂的能力、智商之類的概念,則常常是這個力量的具體表現。但是,你不覺得,很多事情相互之間其實並沒有那麼多、那麼強的聯繫嗎?好比說一個人長得高,和他長得胖有必然的聯繫嗎?這其實是兩個相互獨立的問題,我們好多人的思維習慣,總是驅使他們一定要在其中找出什麼必然決定的縱向聯繫來,才肯罷休,完全不管這種縱向聯繫是否真的存在,即便存在,也不去分析它是否真的具有那種決定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