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九說的心疼無奈，姜羽也聽得感慨。
能因爲一個消息，將胸腔內所有的精血鬱結。
那得是痛到什麼程度？
看來，這個帝千尋其實很愛傾城。
只是，這個男人處事太過內斂霸道了。
想到這裡，姜羽看向帝千尋的臉色好了不少：“咳咳，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之前氣你傷害傾城。畢竟，她那麼愛你。”
淤血吐出，帝千尋整個人都緩了過來。
當理智重新回籠，他又成爲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仙府帝君神尊。
“是啊，城兒那麼愛我。可我卻辜負了她。”
姜羽看着帝千尋那傷心欲絕、自責不已的模樣，無奈的嘆了口氣，蹲下身說道：
“亡羊補牢，爲時不晚。既然妖王散佈一個彌天大謊也要讓傾城的死訊傳出，那就說明傾城應該是沒事了。只不過……”
帝千尋側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姜羽，面無表情的問了句：“只不過什麼？”
這一刻，姜羽確信妖王此生的對手一定是眼前這個男人。
一旦恢復理智，這男人就極爲機敏。
而且那壓迫力不要太強。
“只不過……傾城可能已經不愛你了。”
“郡主，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蕭姑娘不愛我們尊上了？”
一旁的影九焦急的吼了句。
姜羽擡頭看了影九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之前我來看望傾城的時候，見過妖王。妖王說，若救治好傾城，得有一個後遺症，那就是記憶錯亂。
當初，爲了能再見到傾城，我選擇了答應妖王的條件……和你們對立。可現在，妖王違約在先，我想我也有必要讓你們知道事情的始末。”
“城兒受的外傷是不需要凝血珠的。若妖王動用了凝血珠，那就表明城兒體內有妖力。”
帝千尋開口，緩慢的說了這麼一句。
“沒錯。當初我和傾城分開去刺探情報。我去了鬼族的軍營，傾城去了妖族的軍營。可等我再見她的時候，她臉上的易容面具已毀且身負重傷。
在之後，我無奈帶着她去你們一號軍團求救。卻被高如煙那個瘋女人擋在門外言語侮辱，還被高如煙帶着的黑影軍反向追殺。”
頓了頓，頗爲感慨的姜羽接着說道：“我無奈帶着蕭傾城冒着箭雨，拼命往雪山另一邊逃。在山頂之上，傾城爲了不拖累我，偷偷把我推下山巔。而她自己則選擇了直面高如煙那個瘋女人。”
說到這裡，姜羽回頭看了一眼帝千尋：“你是她愛的人，她那麼信任你。你爲何會讓這樣狗血的事情發生？
你可知道，她之前提起你的表情有多麼幸福。她一直在爲你着想，一直在默默地愛着你。我從未見過蕭傾城發自內心的笑，卻唯獨在提起你的時候，她滿臉笑容。”
姜羽的話，如一把把的刀子一般捅在了帝千尋的心裡。
“這不能怪我們尊上。蕭姑娘體內的芥子珠對尊上有感應。若尊上離蕭姑娘太近，芥子珠會被迫離體，到時候蕭姑娘會神形俱滅的。
尊上爲了護住蕭姑娘，選擇了默默承受。他揹負的，遠比你們還要多。”
影九忍不住，心有憤懣的替帝千尋辯解。
“影九，住口！”
帝千尋終於在這一會兒的談話中緩了過來。
起身，運起體內的神力一揮。
原本被燒焦的身體恢復原狀，除了那頭刺眼的白髮。
當然，還有看不見的內傷。
此時，帝千尋與之前那個瀲灩出塵的帝君尊者已經沒有什麼區別。
“故郡郡主，請隨本尊來。”
姜羽看了一眼帝千尋的背影，嘆了口氣擡腳跟了上去。
一行四個人，一起返回一號軍營。
姜羽被奉爲上賓，並邀請到了帝千尋的營帳內。
“尊者，我想知道高如煙爲什麼沒有被殺？”
姜羽進營帳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此。
帝千尋還未開口解釋，一旁的影九就忍不住爲自家尊上辯解：
“高如煙的父親高戰，是原一號軍團的總首領。在上一次尊上對壘妖王的時候，高戰親自上前替尊上擋住了一次背後偷襲，但卻因此送命。
臨死之前，高戰將自己唯一的親人託付給了尊上。再加上如今軍團內半數以上的人都是曾經高戰帶出來的。”
影九說到這兒，姜羽倒是明白了。
“原來如此。不過那女人犯的錯也足以軍法處置。而且她和傾城結了樑子。早晚，你們會再因爲這件事鬧矛盾。”
帝千尋點了點頭：“我會將高如煙親手交給城兒處置。只要城兒肯原諒我，跟我回來，怎樣都好！”
一句“怎樣都好”讓姜羽心裡有了些許觸動：也許，這個男人還是挺適合傾城的。
“你不是說你不能和她靠的太近嗎？怎麼又讓她回到你身邊呢？”回過神的姜羽忍不住問了句。
對上姜羽的疑問，帝千尋倒也沒有拐彎抹角：“之前本尊之所以會傷到城兒，是因爲城兒體內的芥子珠居然沒有反應。我以爲是妖王找的替身，這才鑄成大錯。”
姜羽聽到這裡，忽又想起之前武小小說的話，心裡總算是將這一個個疑團解開了。
“那我想，我知道緣由了。”
“你知道？”
影十瞪大眼睛看着姜羽。
姜羽勾了勾脣，順勢坐在一側的太師椅上，然後看着對面的帝千尋接着說道：
“前兩天，傾城的妹妹武小小來到故郡尋她。我恰巧遇上，就將那小丫頭留在我府上了。而她來找傾城，爲的就是這件事。”
帝千尋聞聲，眸中閃過一道金光：“你是說，本尊可以和城兒靠近。也就是說，芥子珠是有辦法壓制在城兒體內的。”
對面的姜羽聞聲，驚訝的挑了挑眉：“不愧是仙府的尊者大人，的確是聰慧異常。”
這番誇讚，算是默認了帝千尋的猜測。
“太好了！太好了！這下雨過天晴了。”
一旁站着的影十開心的拍手。
帝千尋也勾了勾脣，整個人如春天的樹枝一般復甦。
“雨過天晴？還不一定。妖王帶走了傾城，一定會想盡辦法篡改了傾城的記憶。到時候她能否還記得你都不一定！尊者，你的麻煩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