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卿微微揚眉,向她賠罪?
這貨方纔還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這會兒卻專程跑來示弱,又想整什麼幺蛾子?
“皇子妃言重了,這我可不敢當!”司徒卿緩緩站起身來,聲音淡淡,淡如清風。
“郡主還是不願原諒我嗎?”李如欣大眼悽悽,霧光盈盈,語氣很是難過。
司徒卿勾了嘴角,不錯嘛,連演技都提高了少!
“和悅郡主,皇嫂是誠心來向你致歉的,還望郡主能摒棄過去,原諒她一回!”這時,靜默一旁的溫馨茹也柔聲幫勸。
這位二皇子妃長的人如其名,五官並不豔麗出彩,但眉眼淡雅,性格溫柔,讓人覺得她嫺靜美好。
只是,能成爲風流狷狂、閱女無數的南宮景煜的女人,恐怕並不似表面那般單純無害吧。
“二位誤會了!”司徒卿頭微搖,淡聲笑:“我從未生大皇子妃的氣,又何來原諒一說呢?”
她確實不生氣,和個傻缺置氣,沒得降低了她的高逼格!
“那真是太好了!”李如欣笑呼出聲,似愉悅,可心裡卻冷哼,算這賤人實相!
“來,郡主,那我敬你一杯酒,讓咱們忘卻之前的不悅吧!”
說着,立即招呼身後的丫鬟,將酒端上來。
只見丫鬟手捧的托盤上,放着一瓶溢彩閃耀的琉璃酒壺,以及兩尊琉璃酒盞。
“這可是我們南詔最有名的芙蓉春,色如涼漿,香同甘露,不但味暖而甜,而且酒勁綿柔,最適合女子品飲了。”李如欣當着衆人的面,拿起酒壺,親自斟了兩杯酒,端起一杯朝她遞來,“請吧,郡主!”
司徒卿看着那琉璃酒盞中澄澈的液體,心頭不禁浮起冷笑,原來在這兒等着她呢!
只是這段數還是太弱了一些!
“皇子妃真的要請我喝這酒?”語氣淡淡,似笑非笑。
“怎麼?郡主不願賞臉嗎?”李如欣眸光閃了閃,端着酒盞的手微微晃了晃,佯裝鎮定自若。
司徒卿嘴角的弧度愈發上揚,緩緩伸手接過,悠哉道:“皇子妃親自敬酒,我怎會拒絕?”
李如欣暗吁了一口氣,笑道:“那我先乾爲敬!”
說着,她立即端着酒盞,一飲而盡!
司徒卿看着她那迫不及待的模樣,眸底興味的幽光一閃:“大皇子妃果然好酒量!”
語罷,她似毫無所查一般,在對方期待的目光下,舉杯飲下。
李如欣見此,一直懸浮的心終於放下,忐忑消盡,只剩下無窮快意。
哼,賤人,你就等着出醜吧!
“確實好!”司徒卿飲完酒,揚眉一笑,毫不吝嗇地稱讚!
酒是好酒!毒也是好毒!
李如欣也陪之一笑,可下一刻,看着對方依舊如常的無雙麗顏,那笑卻僵在了臉上,猶如石雕。
怎麼會?
那毒一入口,她不是應該臉色緋紅,繼而當衆發瘋嗎?
怎麼會毫無變化?
“你沒什麼感覺嗎?”震驚之下,她已忍不住發問出聲。
司徒卿擡眉一笑,淡淡睨了她一眼,“你希望我有什麼感覺?”
“不……我,我只是隨意問問,怕郡主你喝醉了。”
李如欣有些語無倫次,只覺的被那雙幽涼冷冽的鳳眸注視下,竟讓她覺得芒刺在背,心底生出懼意來。
好似她所做的一切,早已被查覺,無所遁形了。
“方纔皇子妃不是說這酒味暖而甜,酒勁綿柔,怎麼這會兒又擔心我喝醉了?”司徒卿悠悠一笑,眸光清澄如鴻,“該不會是,皇子妃自己醉了吧?”
“呵,是有些醉意了,那我……啊!”
心慌之下,李如欣本想趕快離開,卻不想話還未完,就突覺腿下一疼,人已朝一旁端酒的丫鬟撲倒去。
“哐當……噼啪……”
托盤落地,琉璃破碎的聲音。
地上一片狼藉,大皇子妃髮絲凌亂地趴在地上,手臂處也被琉璃碎片劃破,鮮紅染紅了衣袖,看着好不狼狽。
而站在一旁的司徒卿,淡紫的裙衫也被潑撒的酒水淋溼了一大片。
突來的聲響頓時引起周圍衆人的注意。
長公主等人,也聞聲趕了過來。
“皇嫂,你沒事吧,快起來!”
回過神來的二皇子妃溫馨茹,急忙去攙扶李如欣,一旁的丫鬟、下人也都趕來收拾殘局。
司徒卿美眸眯起,卻並無動作,這貨摔的可有些蹊蹺!
難是見毒酒沒效,李槍炮又想出新招,要污衊她?
“這是怎麼回事?”南宮蕙見此場面,有些不悅。
李如欣被人攙扶着,垂着頭不敢吱聲,心裡又慌亂又慶幸。
慌亂的是,這敬酒之事完全是她自己的主意,原本是想讓司徒卿當衆發瘋,丟盡臉面的。
可沒想到最後反而弄巧成拙,自己丟了人。
慶幸的則是,那酒壺酒盞都摔碎了,就算司徒卿真的查覺了什麼,也無處可查。
司徒卿也不搭話,神情淡然地站在原地,即便衣着有污,可絲毫不減她傲人尊貴的氣質。
“姑母,想是皇嫂有些醉了,不慎摔了一跤!”最後,溫馨茹適時地開口解釋道。
南宮蕙眉頭一蹙,看向李如欣的眼色帶着輕視。
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琰兒,你還是先帶她下去醫治一下傷口吧。”
南宮景琰的臉色極是難堪,什麼也沒說,伸手拽過一臉羞色的李如欣,轉身就走了。
見李如欣從頭到尾都沉默不語,就這麼走掉了,司徒卿微微挑眉。
看來是她猜錯了,李槍炮的腦袋並沒開竅!
這時,南宮蕙又側目看向她,“郡主的裙衫溼了,可有帶備用的裙衫,若沒有,我讓人去取套新的給你先換上吧。”
“不必了殿下,我帶了裙衫。”司徒卿淡聲回絕。
“那好,我讓人帶你去換。”
說着,南宮蕙便指了身邊的大丫鬟倚翠,帶她去最近的奇芳閣。
司徒卿道了謝,帶着墨影便跟着倚翠走了。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座雙層閣樓前。
倚翠一路將他們帶到了二樓雅間,隨後停在門外,恭敬道:“郡主請進,奴婢在此爲郡主把門。”
司徒卿淡淡點了點頭,帶着墨影推門走了進去。
雅間內的窗戶都是關閉的,屋內的光線有些幽暗,裡頭還點了極是好聞的淡淡薰香。
司徒卿嗅了嗅空氣裡叫人心神舒緩的味道,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冷笑。
伸手掏了顆解毒丸遞給了墨影,低聲道:“吃了,這香裡有迷藥!”
墨影眉心緊蹙,立即吞了解毒丸!
難怪他才進來這麼一會,就覺得有些睏乏,原來竟有人下了迷香。
連他都未能查覺出
,這迷香絕對不是凡品,可沒想到王妃一下就聞出來了。
頓時,心裡的小崇拜愈發澎湃了。
“王妃,要不要屬下去查?”
“不必!”司徒卿搖頭,眸中精光邪肆,“他們自己會送上門來。”
雅間內漸漸沒了聲響,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後,緊閉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打開。
倚翠探進頭來,看着躺倒在地,已毫無知覺的兩人,露出了得逞的竊笑。
隨後她又退了出去,房門再次關上,緊跟着門外響起了一串遠去的腳步聲。
司徒卿睜開眼,慢悠悠地從地上坐起,看着緊閉的房門也勾起了得逞的竊笑。
“王妃,現在咱們怎麼辦?”墨影一臉迫不及待的模樣。
太棒了,就知道跟着王妃出來,能過的驚險又刺激!
司徒卿撇了他一眼,悠悠笑,“現在,你先把衣服脫了吧!”
“……”墨影呆愣!
時間流逝,又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門外再次響起了腳步聲。
這次的聲響,顯然要比之前沉重了許多。
“吱呀!”
房門開啓,就見安世子肩上抗着個碩大的長形包裹走了進來。
他越過地上躺倒的兩人,一路進到了裡間,再出來時,包裹已經卸下。
安世子徑直走向地上那道紫色的身影,緩緩等下身來,看着眼前絕豔的容顏,眼中滿是癡迷。
不自禁,伸手流連在她如潤玉般光潔白皙的臉上,聲音輕柔,如情人般竊語:“你這女人,怎就這麼不知天高地厚,非得跟我們作對呢?現在我娘要讓你身敗名裂,我也沒有辦法……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他碰你的,你只能屬於我!”
他說着,那手已撫上了她嬌嫩的紅脣。
感受到指腹間的柔軟,眸光一深,他俯身就朝那抹櫻紅印去。
然而,就在他的狗嘴距離那紅脣還有不足一寸的距離時,卻突覺脖頸一冷,瞬間失去了知覺。
“撲通!”
地上的紫衣女子一把推翻了壓在身上的人,毫不形象地拽着袖中,狠狠擦拭方纔被摸過的臉。
“行啦,別擦了,再擦你臉上的人皮就要破了!”
此刻,一身丫鬟裝扮的司徒卿見他那副模樣,忍不住出聲調侃,“大家都是男人嘛,摸摸又不會掉塊肉!”
墨影捂着臉兒,一臉幽怨地瞅着她,濃密纖長的睫羽好似一瞬掛上晶瑩珠光。
嗚,王妃真沒同情心!
什麼叫都是男人?
就他孃的是個男人,他才覺得噁心好麼!
更別說,這臭男人還企圖奪去他珍藏了二十年的初吻吶!
嗚,他的幼小心靈要烙下陰影了啦……
看着與自個兒相像的面容,“含情脈脈”地望着自個兒,司徒卿頓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嘴角一抽,她轉身便朝裡屋走去。
只見裡屋的軟塌上,正放着方纔安世子扛進來的包裹,從外形來看,裡頭應該裝了一個人。
不知道這南宮蕙給她選了怎樣的“姦夫”?
司徒卿勾脣冷笑,示意墨影去打開包裹。
然而包裹一開,裡頭出現的臉,卻叫兩人俱是一怔,隨後怒氣頓起。
只見包裹內的人容貌清雋無雙,靜靜地躺在那,好似一座精雕細琢的玉雕般,溫潤俊美。
不是三皇子南宮景晗又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