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變遷,春去秋又來。
眼看月圓之夜就要來臨了,司徒卿待歸的心也越來越悸動。
趁着還有些時日,她上山打獵,下水摸魚,抹上礦鹽,風成肉乾。
就怕到時候,出了古墓後又進到另一個鳥不拉屎的天地,吃不上肉。
莫羌這樣的老饕對她的做法自然毫無異議,心底更是爲鳳夙小兒能找到這般會持家、過日子的媳婦感到高興!
直到月圓來臨那日,他看着自己的儲物戒指中,與他那些名貴丹藥,極品藥材,排排放的,散發濃濃異味的,魚乾、肉乾時,才又充分體驗了一把欲哭無淚的憋屈感。
“卿丫頭,這些肉乾能不帶嗎?老夫怕薰壞了那些丹藥。”莫羌一臉愁容地詢問。
司徒卿一臉溫和,語氣也溫軟,“當然可以,如果您老以後都不想吃肉的話,我不介意您把肉乾都丟掉。”
這賊丫頭又威脅老夫!莫羌氣的翹鬍子,天知道他是以肉爲先、無肉不歡的人!
儘管心裡不爽,可莫羌還是認命繼續往儲物戒指裡塞肉乾。
誰讓這丫頭做出的香酥肉乾那麼可口呢!
很快,東西都準備妥當,此時的太陽也已經漸漸偏移了。
兩人一豬正式踏上了歸家的路途。
古墓在密林的中央地帶,周圍自然少不了兇禽猛獸。
爲了避免豬寶發揮那坑爹的吸怪本事,司徒卿果斷讓它鑽進了揹簍,再趁着莫羌不注意,躲進了靈穴中。
有了莫羌事前撒在身上的驅獸粉,林中的兇禽猛獸早就遠遠地避開,除了幾隻不知死活的毒蜘蛛前來騷擾,被司徒卿暴力地拍扁外,這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
當他們終於到達密林中央的瘴氣林時,已是日落西山,霞光漫天的時候了。
眼前的瘴氣十分濃郁,濃稠的白色霧氣只能勉強看到五步開外的景物。
莫羌看着眼前的瘴氣,還有些心有餘悸。
想當初他無數次闖這瘴氣,每次都因爲丹藥效力不夠敗在了半路上,惟一一次他拼勁全力闖入瘴氣時,恰好遇到月圓之夜,看到了古墓大門開啓的過程。
可惜最後,他還是沒能在古墓大門合併前闖出瘴氣,倒是染了一身毒氣,在林子裡要死不活地躺了大半個月。
希望這一次,是最後一次了!
他長長吁了一口氣,掏出用赤靈果配置成的避毒丹,遞了一顆給司徒卿,自己也服了一顆。
司徒卿想了想,也將丹藥吞入了口中。
雖然她此時的身體已是百毒不侵,但是多一分小心還是必要的。
兩人各拿了一根火把,慢慢走進了濃稠的瘴氣中。
才走了沒幾步,就感覺到裡頭很是潮溼悶熱,空氣瀰漫着一股難聞的酸澀味道,讓人作嘔。
司徒卿緊緊地跟在莫羌的身旁,將靈識四散開來。
手裡的暖黃火光虛虛照着眼前的一方小小的空間,時不時能看到泥濘的土地上躺着一些或新鮮、或腐爛、或白骨的動物屍體,應該都是誤入瘴氣後,被毒死的動物。
不過目前來看,這有毒的瘴氣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傷害,身旁的莫羌看起來也毫無異樣,想來是
那避毒丹起了效用。
只是這瘴氣林極大,裡頭都辨識不起清,一個不好,就容易迷路,而且靈識在這裡也不太好使,只能勉強感知到不遠的距離。
終於,一個時辰之後,兩人在迷路了不下十數次後,纔看到了古墓的輪廓。
可是叫司徒卿不解的是,那古墓看着明明就在前方不遠處,但是不論他們如何往前走,就是沒能靠近半分。
就好像吊在蠢驢額前的胡蘿蔔,不論它如何奔跑,都無法吃到眼前的食物。
司徒卿拉着莫羌停了下來,眉頭顰鎖。
明明已經走了這麼久,怎麼可能一點都沒有靠近?這裡一定有古怪!
她想起了前世看過的海市蜃樓,會不會這古墓的景象也只不過是因光折射出的幻影,而真的古墓根本不在那裡!
這麼一想,她霍然開朗。
“莫老,眼前的古墓似乎有問題。”她朝莫羌道。
“哦?你也這麼認爲。”顯然莫羌也覺察出了不對勁。
司徒卿點點頭,又道:“這極有可能只是個幻影,真正的古墓並不在這個方向,反正現在離子時還有一段時間,不如咱們試試其他的辦法。”
莫羌想了想,點頭贊成,畢竟這半年一次的機會來之不易,能試就多試,就算這瘴氣林闖不過去,那至少他們也多了經驗,下次再來的時候,就可以避開那些錯誤。
商定之後,兩人再次上路,不過這一次,他們都閉上了眼睛。
司徒卿將靈識全然散開,完全靠着靈識的辨識朝前直走。
莫羌只修得了靈視,能見的範圍比司徒卿的靈識要小上許多,所以他只能跟着司徒卿的腳步前行。
沒想到這一試,還真讓他們找到了出口。
很快,他們就發現眼前的瘴氣越來越淡薄,能見度越來越清晰,隨着不斷朝前走,終於在兩個鐘頭之後,子時到來之前,走出了瘴氣林。
此刻,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古老墓宮,青灰的石磚上,雕刻着許多古怪的圖紋。
幽幽月光下,周圍那些在暗影迷離中搖曳的樹影,似張牙舞爪的鬼舞,更讓古墓平添了幾分陰森恐怖。
兩人不禁對方了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詫和警惕。
子時漸漸來臨,天空中原本遮蔽的黑雲突然全部消散,羣星亦是隱蔽,一輪巨大的玉色圓月懸好似瞬間跳出,懸掛當空。
清冷的月光將整個大地蒙上了一層朧朧光影,擡頭望去,那巨大的圓月好似近在眼前,隱隱能看到月亮周圍泛着詭異的紅光。
月懸中空,子時已到。
耳邊就聽一聲沉重的吱呀聲響起,那原本緊閉的碩大宮門緩緩打開,在那月光照耀不到的宮殿裡,只有無盡的漆黑。
“走吧!”司徒卿輕聲道,神情是少有的凝重。
“走!”莫羌重重點頭。
兩人不再遲疑,趁着宮門完全大開,齊齊邁步走了進去。
在手中火把的照耀下,宮殿中的景象頓時映入眼簾。
裡頭很大,很空,能夠聽到他們走路的回聲。
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祭臺,厚重的大石面上雕刻着和外頭石壁上一
樣古怪的圖紋。
而祭臺四方,是高高的階梯蜿蜒下去,周圍的石地亦是圖紋密佈。
司徒卿兩人緩緩走上了祭臺,最後停在了祭臺中間,那刻有圖陣的圓形石臺前。
從來沒有見識過這般景象的兩人,相互商量了一番,最後決定,一同踏上圓臺,就算出現了危險,也能有個幫襯。
然而,就當兩人的雙腳堪堪站定在石臺上時,腳下的圓臺陡然裂開,一股巨大的吸力從地底下升騰而上,拉拽着二人就向下而落。
“丫頭,小心!”
莫羌急吼一聲,趕忙靈力大開,淡墨的靈力圈包裹着他和司徒卿安全下落。
黑洞幽深,無光無邊。
手中的火把早已熄滅,看不清洞中景象。
然而越往下落,反而有隱隱綠光反射上來。
司徒卿一喜,那下方竟是噬靈水,然而又頓憂,莫羌怎麼辦?
他們下墜的速度實在太快,不待她想出辦法,兩人已然落到了洞底。
“噗通!”“噗通!”
雙雙落水!
司徒卿氣息一閉,趕忙伸手去拖莫羌。
尋常修靈之人是不能呆在噬靈水裡的,全身靈力會被吸噬不說,最後會導致體內靈元枯竭而亡。
所以,她要趕在他體內靈力被全部吸噬之前,將他推出水面。
然而,當她將莫羌推出水面時,他似乎除了嗆了些水外,並無什麼大礙。
司徒卿趕忙帶着他游上了岸,好在這個水潭不大,不一會就到岸邊了。
“你怎麼會沒事?”看着只是力竭的莫羌,她詫異地問到。
莫羌咳了咳,從脖間掏出了一枚奇怪的玉石,上面刻着細小的圖紋。
“咳咳……因爲我有這個秘寶護身。”
司徒卿眼睛亮了亮,這東西記得他之前和自己提過,沒想到竟能重複使用。
莫羌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略帶懊惱道:“這個只能用三次的,加上這一次,我已經用了兩次了,不知道接下來還有沒有這噬靈水。”
若是還有,不只一處的話,他恐怕就再也出不去了!
司徒卿亦是明白他的想法,可是此刻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朝前走,試試運氣了。
她站起身,藉着幽幽綠光看了看四周,很快就發現了一處洞穴,正好可容下兩人並排走。
此時,莫羌已經給自己塞了幾顆補靈益氣的藥丸,身體恢復了不少。
兩人不再停留,莫羌從儲物戒指中取出僅有的兩顆白晶石,遞了一顆給司徒卿,隨後小心翼翼地朝那洞穴走去。
洞穴裡面漆黑一片,猶如無底深淵,藉着白晶石的光亮也只能看到眼前的觀景。
潮溼的巖壁上生長着溼滑的青苔,不知哪來的風在洞裡來回呼嘯着,發出詭異又陰冷的聲音,刮在臉上和裸露的肌膚上,就好像被什麼纏繞在身體身上,讓人瞬間毛骨悚然。
司徒卿將靈識四散在周圍,洞穴裡的黑暗對她毫無左右,在無孔不入的靈識感知下,洞裡的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嘶嘶嘶……”
突然,前方不遠的拐角處,突然傳來了許多奇怪的聲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