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之將軍紅妝
“都爬牆頭了還偶遇。”秦懷吶吶的說道,神色迷茫的看着他溫柔的眼,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自己要陷進去了,淚水毫無知覺的落了下來。
倉容嘆息一聲,滿足的輕笑,擡起手溫柔的拭去她臉上滑落的淚珠,如同撿拾散落的珍寶,“你哭什麼,傻姑娘。”
秦懷哭的更兇,她以爲自己已經很堅強,可以無視很多痛和傷,可是當有一人知道她無法言說的秘密和痛,有一個人心心念念着她,有一個胸膛可以暫時依靠,她還是貪戀溫暖,情不自禁的撞進倉容懷裡,緊緊抱着他的腰,如同溺水的人抱着一棵浮木。
倉容心疼的輕拍她的背,雙手緊緊摟着她,任她在他懷裡無聲的流淚,他知道她承受了多少,一個從小衣食無憂衆人疼愛的小公主,忽然面臨這樣的家破人亡,沒有人能做的比她更好,她的堅強,是發自內心的堅韌不折。
“那你怎麼還能認出啊?難道我和小時候一點變化都沒有?”秦懷哭了不知多久,背上始終有股輕柔的力量在不疾不徐的拍打着,平復她心裡的悲傷和孤獨,她從倉容懷裡擡起頭,尷尬的轉移話題,他胸前早已溼了一大片,鼻涕眼淚的。
“每年冬天,我都會藉口去安州看梅花跑去看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還真是遲鈍。”倉容仰頭灌了口酒,笑着揶揄她。
秦懷瞪大了眼看着他:“你還真是變/態啊!這是赤/裸/裸的偷窺啊!”
“我是光明正大的,我可沒躲躲藏藏的,只是你自己不注意我啊,我都委屈死了。”倉容一臉無辜又委屈的看着秦懷。
秦懷吶吶的看着他,那表情讓她覺得自己真是個罪人哪!“你爲什麼都不告訴我?至少讓我早點認識你啊。”
“大成前幾年局勢並不穩定,我是異國王子,身後不知有多少人等着要我的命,和你有什麼瓜葛,只會增加你的危險。”倉容淡淡解釋。
秦懷故作驚奇的看着他:“想不到你還是個有人性的變/態。”
倉容一口酒噴出來,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能別老往我心上捅刀子嗎?”
秦懷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月光如華匹練而下,照着青瓦綠樹,遠處湖水明亮,宛若晶瑩的淚滴,微風掠過柳樹送來輕柔的涼意,兩人一罐子酒你一口我一口喝了許久,秦懷酒量是跟着青空練出來的,喝了半罐子只是臉色微紅,倉容越喝眸子越晶亮,顯然酒量比起秦懷有過之無不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瞎扯,倉容看着秦懷的笑臉,心裡繃着的弦送了下來,他怕秦懷怪他沒有攤開自己的身份,沒想到秦懷隻字不提。
秦懷並非沒有介懷,至少兩人從逛夜市那日起,她也算是把他當朋友了,但現在想想,他的確沒有騙她,說來說去還是自己孤陋寡聞,連大名鼎鼎的倉容太子都不知道,想到逛夜市,秦懷忽然想起一茬:“上次咱兩逛夜市那次,我在門口遇到琉璃公主發瘋似得找人,她找的人是你吧?”
“嗯,我當時就在那附近等你,可能她看到我了。”
“哼,她找的那麼辛苦,你都不出來安慰下,這可是公主啊,我看她當時的表情不像作假,還有今晚的事,她看來對你真是死心塌地。”秦懷扯扯衣襬躺了下去,舒服的枕着手臂。
“那是她的事,上次楚非離大婚,我進宮道賀偶然遇見她,她就對我窮追猛打,我都怕了她了。”倉容撇嘴,哎了一聲看着秦懷:“你們東楚的姑娘不都是矜持委婉的小家碧玉嗎?怎麼我看着琉璃比起小辭還真是當仁不讓啊。”倉容咂嘴,一臉害怕的搖搖頭。
“她是一國公主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小要什麼有什麼,這不是想着要個男人誰敢不從啊,沒想到在你大少爺這吃了癟。”秦懷隨意的說着,對琉璃的無理取鬧,她也是不敢恭維,以後誰做了她的駙馬,還真是夠喝一壺的。
“呵,你都不問問我今晚在皇上面前說的話什麼意思嗎?”倉容話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罐子,隨手放在一旁,學着秦懷的樣子躺了下來,歪着頭看着她。
秦懷一窒,她是想問,可是這要怎麼開口?說你爲什麼要說我是你未婚妻?“我知道啊,你就是替我鳴不平嘛,在皇上皇后面前故意提起我,給他們添堵唄!”
倉容側過身子直直盯着她:“我和你說了這麼多,你是真傻呢還是裝傻呢?”
“我……我不知道…”秦懷嘟囔着,聲音越說越小,不敢直視拿雙眸子。
“那我來告訴你,我喜歡你,喜歡你十三年了,在我心裡,你就是我認定的未婚妻,此生非你不娶,不管怎樣,我都站在你這邊。”倉容定定的看着她。
秦懷直愣愣的盯着他,原諒她,還沒被人表白過呢,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得得得得——”兩人一個激靈,匆忙坐起來,東城門方向正奔過來一匹快馬,馬蹄聲急促緊張的敲擊在夜空裡,朝着皇宮疾馳而去,秦懷和倉容面面相覷。
“東城門,安州來的,穆元真的反了?”秦懷喃喃自語,求證似得看向倉容。
“穆元不反纔怪,他天性魯莽嗜血,原本皇上就對穆家勢力忌憚,他當然知道皇上只要一有機會肯定會除去穆家,定遠侯帶人圍住將軍府,穆元肯定以爲皇上要對他怎麼樣,最先想到的就是奪回兵權,他肯定立馬反了,他手中有二十萬大軍,毫無忌憚,圍攻帝都不在話下,皇上手中不過三萬長林軍一萬御林軍,穆元哪裡會由得皇上把他關起來,況且今晚的事牽扯到楚非離,楚非離是穆皇后所出,穆元當然站在他這邊,但行刺皇上可是死罪,不死也得廢太子,與其等着皇上一個個弄死他們,不如先反了拿下這江山,在皇上宣佈廢太子之前讓楚非離坐上皇位。”倉容連珠炮似的分析着,眉頭都不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