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擡手接過,臉色愈發難看,他對着燈光細細看這玉佩,李大人接着說道:“方如雪說,他從小無父無母,但有個十六歲的未婚妻,被太子殿下抓走了,囚禁在穆將軍府上,以此要挾他,他本是一屆江湖殺手,和朝廷官員從沒有牽連,若不是太子殿下找上他要挾他,他斷然不會做嫁禍晉王的事……。”
“來人!去帶定遠侯來見朕!”皇上神色晦暗的打斷他,權公公應了聲,一溜小跑着去了,秦懷站在門外,只覺得心跳的飛快,她只是想想把方如雪變成太子的人,好救了楚天辭,沒想到他還真是晉王的人!
氣氛肅穆僵硬,偌大的房間頓時顯得空氣稀薄,幾位太醫小心翼翼的爲四殿下取箭,包紮傷口,楚江秋忐忑的站在一旁,看看皇上又看看楚南柯,宮女太監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喘,秦懷沒有進去,不安的站在迴廊處,也無人顧及她,片刻之後,定遠侯步履匆匆而來,見了秦懷微微點頭算是見禮,兀自進了房間面聖。
“定遠侯聽旨!即刻帶一千御林軍前往將軍府,務必找到方如雪的未婚妻,將她帶到刑部大牢,與方如雪關押在一起,配合李尚書連夜徹查此案!”皇上擲地有聲,怒氣蓬髮。
“皇上!此舉恐不妥,穆將軍性情暴躁,不如先傳他入宮,聽他作何解釋……。”定遠侯顯然還在消化皇上的口諭,開口的是李大人,秦懷不禁對這個看似有些文弱的書生大人有了改觀,皇上盛怒,他還敢捋虎鬚,而且他所講的也正是秦懷擔心的。
“放肆!今日若不即刻行事,他穆元就不知道這天下是誰的!天子腳下,朕的眼皮底下,竟敢私自要挾江湖刺客做出這等挑撥皇室子弟的苟且之事!朕平生最恨,就是要挾!”皇上猛然斷喝,李大人滿頭大汗的磕頭,宮女太監砰地跪了下去,定遠侯張張嘴,卻只得領命而去,秦懷擦了把冷汗,悄悄退到迴廊外,剛要去找世子爺,忽然看見一個小太監鬼鬼祟祟從楚南柯的房間裡出來,秦懷不動聲色的尾隨他,一路穿過花徑來到御花園,御花園裡早已了無人跡,只餘楚非離還在和御林軍交代着什麼,小太監低着頭去到楚非離面前,附耳低語幾句,楚非離臉色驟變,秦懷悄無聲息的退了開去。
今晚宮宴亂七八糟的事一件接一件,早就無人顧得賓客,秦懷一路出了宮,只覺得心跳的飛快,腦袋裡沉甸甸的,一路皺眉苦思回到狀元府,剛進了書房就看到坐在梨花木椅上沉思的世子爺和青空。
“怎麼纔回來?”世子爺一見她就站了起來,眉頭緊皺。
“宮裡出事了。”秦懷張張嘴,半天吐出了一句。
“我知道,四皇子被刺傷了,有生命危險嗎?”世子爺看着她恍惚的神情,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不,不是。”秦懷忽然退了兩步,猛地在椅子上坐下,拿起茶水灌了一大口,深深吸了口氣,跑到門口左右看看,做賊似得鎖上門,來到兩人面前低聲說道:“皇上任命了一位李大人暫代刑部尚書一職,負責徹查徐林芳一案,今晚方如雪親口承認他是受太子脅迫嫁禍於晉王,而且他手裡有太子的玉佩,太子以玉佩爲諾,許他此事成了之後帶着玉佩去東城門找人送他出城,方如雪供出了太子,玉佩也已交給了皇上。”
世子爺愣愣看着秦懷,半晌才反應過來:“他竟然是太子的人!”
“現在他是誰的人不重要,關鍵是李大人還查出另一件事,他有一個未婚妻,被太子抓走,以此要挾他,他的未婚妻現在被關在將軍府,皇上命定遠侯連夜帶御林軍圍住將軍府,一定要找出他的未婚妻,徹查此事。”
世子爺愣住,青空迷茫的看着兩人,秦懷又灌了幾大口茶水,拍拍跳的飛快的心,小心翼翼的看着世子爺:“你說,穆元和楚非離會不會反?”
世子爺瞪大了眼看着秦懷,良久不可置信的搖搖頭,又點點頭,秦懷倒吸口涼氣:“穆元手中有多少兵馬?”
“二十萬,五萬屯於安州,其餘十五萬分佈在較遠的滄州、兗州、密城等地。”
“安州到靖安城不過一夜時間,御林軍一萬人,高漸秋也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帝都佈防歷來是他負責,此時我們干預恐怕他也不會答應。”秦懷皺眉沉思,良久兩人對視一眼,猛地一拍掌,異口同聲的說道:“長林軍!”
“好!我連夜趕去軍營,你先回王府,時刻關注將軍府的動向,還有,注意宮裡那兩個老狐狸。”秦懷起身匆匆走向門口。
“你爲何要阻止穆元和太子反?太子遲早要繼承大統,不過早晚的事情,你爲何這麼強烈的反對?”世子爺忽然起身,神色複雜看着走到門口的人。
秦懷放下準備開門的手,良久才說道:“我不想騙你,可是你相信我,我這樣做有我非做不可的理由,我沒有忘記和你結盟的初衷,保住定遠王府,如果楚非離繼位,穆家勢力更大,也一定不會容得定遠王府。”
世子爺站在身後,看着她淡薄的背影,良久無語,秦懷忽然想起一事,“如果太子反,第一件事肯定是殺了晉王,晉王是他最大的對手,你能不能帶人去刑部大牢一趟,帶出晉王?”
“說的容易,刑部大牢又不是菜市場,想進就進。”
“那個李大人並不是迂腐之輩,你悄悄和他說明其中利害,他應該會配合你。”
“李大人?什麼樣的李大人?”
“四十歲左右,一副書生樣,看上去倒是沉穩端莊。”秦懷仔細回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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