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順手接過玉簫塞到懷裡,接過他背上的人掀開長髮一看,幸好不是倉容,她鬆了口氣凝眉把脈,都是外傷,失血過多,面色白的像紙一樣,嘴脣乾裂滲血。
“擡進去。”秦懷轉身進屋找了些藥,又拿了兩把薄薄的匕首,等他出來,方管家已和侍衛一起把傷者平放在廂房的牀上,她有條不紊的吩咐方管家去準備熱水毛巾,墨棋看着她嚴肅的臉,懸着的心稍稍放鬆了些。
他身上縱橫遍佈都是鞭傷,秦懷很容易就想到這是李元卜的傑作,其中摻雜着一條劍傷,皮肉翻卷,血肉模糊,秦懷將薄刃在火上烤燙,小心翼翼的剔除傷口周邊的爛肉和污泥,這場面太血腥,躺着的人疼的昏迷中都不停顫抖,墨棋和方管家更是看得冷汗直流,秦懷卻面不改色,動作利落的清理了傷口敷上藥,紗布翻翻卷捲纏了上去,心裡卻在想着倉容是如何知道她會醫術的?
她起身拍拍手,恢復了輕鬆的樣子:“放心,都是外傷,楚南柯還算善良。”她不等墨棋說話,徑自來到書案前提筆寫了藥方遞給墨棋:“儘快去抓藥,等下發燒了就麻煩了。”
墨棋已經絲毫不質疑君大人的醫術了,接了方子匆匆出了府,他前腳剛走,倉容就帶着小辭進來了,方管家依然咋咋呼呼的讓秦懷腦子疼,看到倉容她倒是鬆了口氣,再看見倉容身後的姑娘,心裡一窒,心跳漏了一下,不動聲色的笑笑:“你沒事吧?”
倉容臉色不太好,“沒事,藏劍呢?”
“哦,你說那個受傷的嗎?在裡面呢,我已經清理過傷口了,都是皮外傷,好好養着就沒事。”秦懷跟着朝屋裡走,倉容看見藏劍,明顯的鬆了口氣。
小辭在他身後諾諾說道:“哥哥,藏劍是不是爲了去找我才·········”
倉容看她一眼,板着臉點點頭,小辭更加不安,手指絞着衣角咬着嘴脣站在一旁,秦懷不着痕跡的打量她,個子不高,嬌小玲瓏,長得精緻可愛,眉目生動的如同一幅春天的畫,和楚南柯在一起,倒是很般配,秦懷呆呆的想着,倉容奇怪的看他一眼,調笑道:“你不會是看上我妹妹了吧?”
秦懷瞪了他一眼,小辭受驚嚇般的撇過頭,倒是看得秦懷一呆,“被我喜歡上有那麼可怕嗎?”
小辭惱怒的瞪她,氣鼓鼓的樣子像只小青蛙,可愛極了,秦懷不由失笑,笑着笑着又了無生息的嘆息一聲,看得倉容莫名其妙。
小辭是記得秦懷的,那天在宮裡,楚哥哥看着她的眼神很複雜,小辭不知道怎麼形容,那個眼神讓她的心一緊,彷彿被繩子勒住,她後來甚至懷疑楚哥哥是不是有····龍陽之好,特意在他面前旁敲側擊提起過,但他並沒有什麼過激反應,可他那個人一向淡漠冷靜,所以她其實也看不出什麼來,正因如此,心裡才更加擔心。
倉容和小辭並沒有在狀元府久留,倉容當天晚上就帶上藏劍離開了,秦懷挽留了幾句,倉容卻堅持要走,秦懷也不好多說,他們也不算深交,連他的家世背景一概不知,不過是有些一見如故的感覺。
倉容纔出了狀元府,就看到不遠處的甲冑衛兵,靜靜的等在街角,當先一人一身白衣翩翩,玉冠緞帶束髮,滿面春風和悅,看得路過的少女都面泛桃花,倉容面色一冷,他堅持不留宿狀元府,就是不想暴露行跡,不想讓秦懷捲進來,和別國皇子交好,始終是一個潛藏的巨大危險。
倉容緩步迎了上去,拱手說道:“太子殿下別來無恙。”他語氣淡淡,神色間倨傲不減。
楚非離溫和一笑:“倉容太子看來對我東楚風光極是留戀,可太子這樣隱姓埋名的微服私訪實在不好,倒顯得我東楚待客不周,爲聊表歉意,父皇命本宮速速將倉容太子好好安置在驛館行宮,且在明晚安排晚宴爲太子接風,這晚宴來的有些遲了,太子還莫要怪罪纔好。”
倉容不置可否,“有勞皇上了。”
楚非離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一行人漸漸遠去。
狀元府內,秦懷匆匆將牀上被子捲成個人形,利落的換上黑色夜行衣,悄無聲息的從後牆出了府,直奔定遠王府。
定遠王府南薰院內,杜夫人鬱郁坐在牀榻上,擔憂地說道:“顏顏昨日那神色你也見了,她怕是···過得不好。”
定遠侯低着頭看着手中的茶盞,眉頭緊鎖,良久才嘆息一聲:“可當初,是她自己要嫁給太子的,我早已和她說過,千錯萬錯,就怕錯入帝王家,若是別人還好,偏偏是太子,你讓我有什麼辦法?”
杜夫人似也知無計可施,只是呆呆的盯着廊柱,良久竟落下淚來,定遠侯慌忙起身爲她拭淚:“別苦了,你身子不好,顏顏或許只是和太子鬧彆扭了,小兩口誰不會吵吵鬧鬧,說不定現在已經和好了,你就別太擔心了,勳兒看見又該說你了。”
杜夫人點點頭,扯了被子躺下,定遠侯仔細給她掖了被角才起身走了出去,“我去書房看會兒書,你先睡。”
剛出了門,院門口的翠竹“嗒”的一聲,定遠侯神思一緊,轉頭去看,竟有個黑衣人站在竹叢後面,他正要喝問,黑衣人朝他招招手,左右看看貓着腰走出來,扯下臉上面巾,定遠侯眉頭一鬆,轉身打開書房,待秦懷進去才又小心的左右看看將門反鎖。
“王爺,今日給您的信不知看了沒有?”秦懷自顧自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就直入正題。
定遠侯點點頭:“此事我已去打聽過,琉璃公主生母是穆皇后,穆皇后認定三皇子定是受了晉王指使才大鬧狀元府,使琉璃不得嫁給你,更導致君大人從此和穆家生了嫌隙,外界多傳穆元將軍和君大人一見如故稱兄道弟,都是因爲三皇子這一鬧導致穆將軍在君大人面前顏面無存,好好的姻緣成了對頭,晉王和三皇子居心叵測,挑撥朝臣關係,離間兄弟骨肉,三皇子本來就不幹朝政不上朝堂,這亂七八糟的罪名扣下來他自己都懵了,晉王受了牽連,在皇上面前一句話也說不上,皇后哭訴,太后施壓,皇上只得出此下策,照皇后的意思,三皇子是要被投入大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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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系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