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皺眉喝到:“都讓開。”人羣分開一條縫,秦懷上前,一個渾身肌肉的壯漢躺在擂臺上,腰上全是血,徐林芳正焦急的用手按着他的傷口,大漢嘴角抽搐,血沫不停淌出來,秦懷心一沉,顯然是傷到了臟腑,她蹲下身一把拉開徐林芳的手,指長的傷口漏了出來,斜插進去的刀傷,插得太深,血汩汩流出來,秦懷擡手點了傷口旁邊的穴道,邊撕下長衫下襬死死按在傷口上邊焦急地問道:“軍醫來了嗎?”
“夏小林已經去叫了。”一團紗布遞了過來,秦懷擡頭,見是眉頭緊鎖的方如雪,她接過紗布按在傷口上,血如泉水般冒出來,秦懷皺眉,軍醫來了怕也是來不及了,從沒遇到這種情況,心裡一急,冷汗不停的冒出來,強迫自己鎮定,死死按住傷口,一邊低聲和大漢說話,那大漢嘴角抽搐幾下,眼睛迷濛起來,片刻就翻起眼白,秦懷大急吼道:“再去人叫軍醫,快點!”
旁邊幾個士兵瑟縮了下,轉身跑了,秦懷還想和大漢說話讓他撐一會兒,轉過頭大漢已微微停止了顫動,面色青黃,一動不動,秦懷看着他在自己手下停止顫抖,心裡如同被一隻手抓住,只覺得呼吸困難,周圍靜的只聽得見粗重的呼吸,秦懷手微微顫抖,她咬緊牙關讓自己冷靜,半晌才徐徐起身說道:“誰和他對打?”
“夏小林,他···他去叫軍醫了。”徐林芳神色有些不自在,在他的管轄下出了這種事,他也不好受。
秦懷還沒說話,一個人影喘息着跑了過來,一看地上躺着的人,頓時臉色發白,嚇得木訥的站着,險些哭出來,秦懷冷冷看着他:“你是夏小林?”
夏小林一抖,呆呆說道:“是。”隨後而來的軍醫慌忙蹲下翻看着躺在血泊裡的大漢,良久搖搖頭嘆息一聲。
“擂臺上點到爲止,你不知道?”秦懷面色蒼白,雙眼如刀的盯着他。
夏小林砰地跪了下去,竟然哭了起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原本可以收住的,我沒有想刺他,不知道爲什麼手不聽使喚了····”
秦懷眉毛一跳,轉向徐林芳:“徐營蔚,你既然在一旁,爲何不及時阻止?”
“比武動刀,傷了人也是正常,末將只是沒有想到他會真的刺下去······”
“傷了人正常?徐營長,你是否還沒有搞清楚?這是一條人命!這是你的手下!還未上戰場就讓手下自相殘殺,你覺得這是一個合格的將領該做的?”秦懷聲色俱厲,語氣中透着沉沉的威壓。
“大丈夫既從了軍入了營,就該將生死置之度外!”徐林芳只覺當着這許多手下的面被訓,心裡着實不好受,兀自不認錯。
秦懷心頭怒火如干柴燒起,猝不及防的擡手一掌拍在徐林芳肩頭,徐林芳砰地跪了下去,恰恰跪在大漢屍體面前,“將領之責,不只是戰場上的運籌帷幄,更是對每一個手下的性命負責,刀劍無眼,他既認了你做將領,聽命於你,若是你在戰場上讓他爲國捐軀粉身碎骨他亦無話可說,但你在訓練中視性命如兒戲,害他年紀輕輕死的如此冤枉不值,竟還如此大言不慚,這樣的將領,如何能服衆!”
徐林芳一張臉漲成豬肝色,雙拳緊握,驀然起身吼道:“說到將領,君大人才是這裡的最高將領吧?莫非大人沒有過失?”
秦懷深深吸了口氣,冷冷看他一眼,沉聲說到:“方教頭,安排人將這位士兵厚葬,給家屬多發些補貼,徐營蔚指揮不當,身爲將領視軍令如兒戲,革去營長一職,二營營蔚之職暫由方教頭代任。”
“是。”方如雪當下指揮着士兵收拾現場,秦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顫抖的夏小林說道:“明日起,擂臺比試取消,此段時間改爲陣法練習。”身旁的士兵低聲應了,徐林芳臉色鐵青的看了秦懷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軍營裡今晚沉寂了許多,秦懷看着窗外高懸的明月良久,悄無聲息的吹了燈,關上門,從窗戶翻了出去,來到一個土包似得營帳前,一個士兵正掀開簾子出來,看見她頓時一驚,正是夏小林,秦懷一把捂住他的嘴將他帶到一側的陰影裡,左右看了看才低聲問道:“今日擂臺上,你爲何傷他?”
夏小林一驚,險些哭出來,連連擺手:“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我當時一刀砍出去,明明刀口是向着地上的,我只是想用刀背拍他一下,不知道哪裡的一股力量,刀口一偏,就插進去了,我···我也不知道··”他說道最後已成了哭腔。
秦懷皺眉,“當時有沒有暗器擊中你的刀?”
“我···我不知道,我嚇傻了,只感覺刀不受我控制了···”夏小林心有餘悸的回憶着,秦懷點點頭,還想再問,遠處的營帳有人喊了起來,秦懷一驚,趕緊跑過去。
“徐營蔚死了!”士兵的聲音驚恐的傳了過來,秦懷心一沉,還沒到面前,就看見自己房門口聚集了一羣人,她到了面前,人人神色奇怪的盯着她。
“怎麼回事?”秦懷看着近前的士兵。
“徐···徐營蔚死了。”那士兵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說話的同時又退了兩步,秦懷這才發現這些人看她的眼神太過謹慎和奇怪。
“在哪裡?”秦懷心跳的厲害,雙拳悄然握起。
士兵們面面相覷,見鬼一樣看着秦懷,世子爺正匆匆趕了過來,低頭說道:“跟我來。”
秦懷環顧四周一圈,方如雪和段其都站在人羣裡看着她,她一言不發跟着杜漸勳走向東側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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