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懷念的,是小時候那個琉璃,而不是心腸歹毒的琉璃,何況她害你在先,我說過,不會讓你受傷害了,即便你不殺她,我也不會讓她久留,而穆皇后,總歸是要除掉的。”楚南柯搖搖頭,眼神清淺的落在某處。
“你…我殺了琉璃,你不怪我嗎?”秦懷愣愣的看着他,再一次被他的安排驚了一下,其實他這樣的安排,大半還是爲了保護她和無弦,掩蓋她做的那些可能招來仇恨的事。
“你是皇后,無弦是太子,謀害皇后和太子,是不是當死罪?”楚南柯耐心的解釋,繼續說道:“而且,這樣一來,穆皇后和琉璃的死也有了緣由,也不至於被朝中大臣詬病。”說到琉璃,他眼中笑意停滯,似乎有幾分落寞。
秦懷疑惑的看着他:“爲什麼?”
“所以明日你一定要成爲我的皇后。”楚南柯笑着說道,擡起手把秦懷臉頰旁的長髮順到耳後,自從剛纔知道他那夜雖然喝醉了,但並沒有和流韻公主發生什麼之後,他的嘴角一直帶着笑意。
“定遠侯回來若是問起,如何是好?”秦懷蹙眉,還是不太相信他會殺了曾經的心上人。
楚南柯點點頭:“她傷了你和無弦,自然是要死的。”
秦懷愣愣的看着他,他的這些準備,這些計策,全都是她不曾看見的:“錦華郡主真的死了?”
楚南柯一笑:“我以爲你會擔憂他會不會死在我手裡。”他頓了頓,接着說道:“放心吧,你可知我派去說服七國的是何人?一位是吳太傅的小公子吳歡,一位是陳尚書之子陳臨舟,吳歡巧嘴如簧舌燦蓮花,性格跳脫活潑,陳臨舟卻是沉穩剛毅,頗有遠見卓識,是難得的將領之才,而且他熟讀兵書,他二人的身份是監軍,到了軍中,軍中無將領,身份一亮,自然是統帥,定遠侯回帝都的消息一到他兩人耳中,兩人即會趕往軍中。”
秦懷慢慢思索他說的這些,良久問道:“那定遠侯回帝都,豈不是軍中無將?倉容如果這個時候…。”
楚南柯深深吸了口氣,截斷秦懷未出口的話:“直到你回來之後,這不在我的計劃中,我從一年前開始,已經秘密派人前往北境,在北境各個小國之間遊走,聯合縱橫,至今已和其中的七國達成秘密協議,你若沒有出現,這幾日,七國聯合邊境軍,將會大舉反撲攻入大成,你出現之後第四天,就有探子回報倉容離開大成,帶領三十名侍衛直下靖安城,我知道,他是爲你而來,好在這幾日你爲了無弦的事焦頭爛額一直留在宮中,我也不必費心去騙你不要出宮,我設計捉了倉容,並不想傷他,傷了他,戰事勢必加劇,東楚這幾年一直處在戰事之中,其實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不要再打仗,我想用他逼大成退兵,我已聯合北境小國,自然不會再怕他,不過你要我放了他,我就聽你的,放了他。”
“倉容,兩年前,正是席慕攻打銀川戰事最緊張的時候,三哥和定遠王府小世子一起守在銀川,但南遙舉國攻城,成王雖武功盡廢,但善用計,三哥畢竟經驗不足,一場大戰之後損兵折將,銀川差點不保,我調了滄州十萬禁軍連夜開往銀川支援,同時爲以防萬一派定遠侯趕赴滄州,那時我雖料到倉容可能會趁機攻打滄州,但我沒想到他已經暗自和北方接近滄州的四個小國聯合,一起攻打滄州,滄州僅剩十五萬邊境軍,對大成四十萬大軍,但定遠侯征戰多年,經驗豐富,再加上滄州易守難攻,且西疆暗中相助,斷了大成接壤西疆的邊境貿易,導致大成邊境百姓混亂,就這樣撐了一年,直到去年,銀川戰事穩定下來,南遙久攻不下,似乎也無意再打,我秘密調回小世子帶領十萬邊境軍趕赴滄州支援,當時打了大成一個措手不及,那一戰之後,大成謹慎了許多,小打小鬧,一直拖到現在。”楚南柯淡淡的敘述,秦懷想象着當時的情景,年輕的帝王,面臨南北夾擊,怎樣晝夜不停的思索保住家國。
“好,我最討厭這種遮遮掩掩的欲語還休,北方的戰事,是誰先挑起的?”秦懷大方的開口。
清和宮裡,楚南柯揮手屏退一衆宮女太監,在秦懷面前坐了下來,秦懷終於擡起頭看着他,楚南柯聲音嘶啞的說道:“我知道你有許多事想問我,與其憋在心裡,不如大方的問出來,我絕不隱瞞。”
秦懷一步步沿着來路走着,她低着頭,冰涼的月光灑在披散的長髮上,映的滿頭青絲如雪,秦懷煩躁的理着心裡的千絲百結。
秦懷不說話,忽然轉身朝着門外走去,楚南柯跟了上去,李元卜頭痛的上前對着思思做了個請的手勢,思思依依不捨的看看空無一人的大殿,失望的朝着門口走去。
楚南柯看着秦懷,眼裡有激動有愧疚,思思越講越小聲,因爲兩人根本沒在聽她說話了,楚南柯走到秦懷面前,定定的看着她,秦懷低下頭,楚南柯聲音低沉,嗓音如同撕裂般嘶啞:“我和她什麼都沒發生,我…。只有你。”
“啊!半…。半個時辰”思思痛呼一聲,掙開楚南柯的手。
秦懷漸漸愣住,她呆呆的看着楚南柯,楚南柯忽然一把抓住思思的手臂:“你說,那天晚上流韻公主天快亮才離開你的房間,很快就回來了?她離開了多長時間?”
思思害怕的看看楚南柯,楚南柯深呼吸幾次,閉了閉眼不說話,思思嚥了口口水,悄悄往秦懷邊上挪了幾步,小聲的說着那天晚上自己的經歷。
“住口!”楚南柯乍然而來的怒吼嚇得思思打了個冷戰,呆呆的看着他,秦懷呼吸一窒,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接着說。”
“是上次皇帝哥哥封后的時候我們來這裡發生的事…”
楚南柯冷下了臉,秦懷搶先說道:“什麼事?”
思思趕緊說道:“皇帝哥哥,我皇姐有事讓我告訴您和這位秦懷姐姐。”
隨後而來的楚南柯冷聲說道:“思思公主,若無事請回華陽宮歇息吧,。”
“你叫秦懷嗎?”思思好奇的看着秦懷,秦懷蹙眉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