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寫的很是糾結,對不起倉容帥鍋…。
------題外話------
秦懷掙開他的手,又看了一會兒,直到一羣人消失不見,她才攏攏身上披着的外袍,朝着清和宮走去。
楚南柯一把抓住她的手:“我說了放他走,就不會耍什麼手段。”
秦懷忽然懷疑的看向楚南柯:“我去送送他們。”
倉容嘆了口氣,終是不忍責備她,率先大步走了,幾個侍衛跟在後面,小辭轉身朝着秦懷招手,一邊跟着倉容跑,笑的開心,秦懷忍不住跟上去兩步,定定的看着倉容的背影,他來去如風,爲她而來,落得這個下場,又毫不猶豫的離開,一句抱怨也沒有。
小辭一愣,隨即狂喜,她手足無措的喃喃自語,才忽然說道:“回,回,我…。我什麼也不要了,我現在就跟着太子哥哥走!”
倉容看向小辭,忽然想到秦懷回來,小辭已經不是皇后了,心底滑上一絲憐惜,他皺眉說道:“還愣在這裡做什麼?不和我回大成嗎?”
倉容站住腳步不說話,小辭繞到他面前,哀求的看着他:“太子哥哥,我錯了,你不要不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聽你的話,你不要丟下我不管好不好?”
秦懷愣了下,倉容轉身想走,卻對上忐忑的看着他的小辭,他微微蹙眉,繞開小辭要走,小辭忽然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太子哥哥!”
“呵,這世上,也只有你可以讓我甘願繳械投降。”倉容半開玩笑的說完,深深看了秦懷一眼。
秦懷詫異的看看楚南柯,笑道:“我可不會和你打,太子殿下英勇神武,我不是你的對手。”
倉容低下頭:“我知道,我原本以爲半年就可拿下滄州,沒想到楚南柯陰謀詭計百出,倒是差點拖得我命喪東楚,現在再加上一個你,我更不是對手。”
秦懷站起身點點頭,心裡酸甜苦辣匯聚:“你…。戰爭肆虐,受苦的終究是百姓。”
倉容冷冷的看看楚南柯,忽然起身拍拍屁股,他對着秦懷一笑:“我要走了,要是有空,多想想我。”
楚南柯默默上前,把外袍脫下披在秦懷身上,秦懷沒有回頭,也沒有拒絕,只是用手抓住領口,楚南柯站在她身後默默的看着他。
倉容苦笑:“是啊,我明明知道。”
秦懷退出他的懷抱,冷的抖了一下,也跟着笑了起來:“你明明知道,愛情哪有什麼道理可言。”
天色漸黑,站着的坐着的人都成了黑暗裡的雕塑,倉容終於放開秦懷,他嘆了口氣,爲秦懷理順長髮,忽然笑道:“他到底有什麼好?一副病怏怏的身子,精明狡猾,陰險狡詐,城府極深,工於心計,步步爲營。”
秦懷把臉伏在他冰涼的盔甲上,風聲灌耳,冷漠而蒼涼,倉容把臉深深埋在秦懷脖頸中,溫熱的淚水沿着領口滑落,晚風乍寒,墨發飛舞交錯,編織成網,淚水縱橫間,如同有人的心被鋒利的刀刃割過,悲涼孤寂,痛徹心扉。
“不要說對不起。”倉容笑着擡手爲她擦去淚水,手指上的血漬在秦懷眼角暈開,倉容擡起手背去抹,血色卻更多,倉容胡亂抹了幾把,忽然一把把秦懷摟在懷裡,他抱得很緊,緊的小辭似乎都聽到了骨骼的脆響,秦懷擡起手回抱住他,兩個人一蹲一坐,如同生死決別,小辭轉過臉,淚流滿面。
“我…。”秦懷囁嚅着,淚水落了下來。
秦懷低下頭,努力想掩去眼裡的淚水,倉容深深吸了口氣,接着說道:“我低估了你對楚南柯的感情。”
“我聽說你還活着的時候,呵,不會懂那種感覺,好像整個草原上的花都開了,而你就站在花海中朝着我招手,我帶了三十名護衛直奔東楚,我做好闖入皇宮的準備,是因爲我以爲你被楚南柯囚禁起來,你畢竟是秦家滅門中的漏網之魚,我害怕東楚有人對你不利,冒險直入皇宮想帶你走,我低估了楚南柯,兩年前,我決定攻打東楚的時候,唯一的信念是,拿下東楚,以大成國王后秦懷之名,東楚在我手中之時,我就封你爲後,哪怕,只是祭拜。”
倉容低下頭,自嘲一笑,楚南柯緊張的看着兩人,秦懷動動嘴,看着倉容,有些話,始終說不出口。
秦懷忽然擡頭看着倉容,良久笑着說道:“還記得狀元府嗎?那個時候,我一人承受着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悲痛,隱藏着隨時可能被追殺的秘密,做着隨時可能被殺頭的事,我在那個時候遇到你,你在宮宴上爲秦家說話,你給我笛子,你跟着我去小樹林拼命,你去疊山亭救我,我們在屋頂曬月光,倉容,從我遇見你到現在,你在我心裡,一直是值得以命相托的朋友。”
秦懷低着頭,晚風吹過臉頰的髮絲,倉容坐在她面前,小辭睜大了眼看着她,周圍的侍衛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我不能離開你,離開你,會死,我知道,你也愛我。”他上前一步,眼裡的祈求漸漸消失,他看着秦懷的背影,目光逐漸空洞,他知道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他不能讓她離開,無論如何,不能,他的聲音堅定如烙鐵,卻彷彿沒有看着秦懷。
秦懷愣住,她怔怔看着倉容,楚南柯的指甲深深刺進手掌心,他立在風中,夕陽血紅,日暮將近,昏暗的光線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靜靜的看着秦懷的背影,這三十年來,許多次,他都覺得自己被拋棄,被許多人拋棄,他從出生開始,就得不到和正常人相同的對待,他變得隱忍沉默,寡言內斂,他面臨很多次生死抉擇,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讓他有滅頂的痛苦。
秦懷看着倉容,剛要開口,倉容忽然說道:“我也愛你,從十四歲,到三十歲,一直愛。”
楚南柯緊緊盯着秦懷的背影,嘴脣動了動,緊張而忐忑,他不知道說什麼,他很緊張,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他不知道怎麼去愛人,只是一想到秦懷會離開他,就覺得心臟都被掐的七零八落。
“我愛你。”秦懷一震,沒有回頭,楚南柯的聲音有幾分嘶啞,裡面的緊張和恐懼如同繃緊的弦,他似乎怕秦懷不相信,趕緊又加上一句:“很愛。”
秦懷心一緊,下意識的轉頭去看楚南柯,楚南柯薄脣漸漸抿起,眼裡有幾分蒼涼,祈求的看着秦懷,秦懷差點落下淚來,她轉過頭看着倉容,還沒說話,倉容的心已經涼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