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清和宮,楚南柯又是一陣咳嗽,秦懷無奈又焦急,想罵他又心疼,直接把楚南柯趕到牀上躺着,自己開了藥方交給御書房去煎藥,太醫哪敢怠慢,唯唯諾諾的去抓藥煎藥,皇宮裡珍貴藥材不少,秦懷隨便點幾樣上等藥材太醫都連連點頭說有,她暗暗鬆了口氣,送走了太醫,她在牀邊坐下來,看着楚南柯無奈的躺在牀上笑看着她。
“有這麼嚴重嗎?”楚南柯不想動,看到秦懷爲他着急上火,他自然開心。
秦懷瞪他一眼:“你咳嗽這麼久,太醫難道沒有爲你診斷病情?”
楚南柯扁扁嘴:“有,不過我都沒有注意聽,不記得了。”
“你…”秦懷吹鬍子瞪眼,不知道怎麼說他,楚南柯拍拍身邊的空位:“該睡覺了。”
“不行,我得等着太醫煎好藥送過來。”秦懷不動如山,穩穩坐在牀邊。
楚南柯無辜的眨眨眼:“藥好了有人會送進來,關你什麼事,快點上牀睡覺!”
秦懷看着被窩猶豫,很溫暖過的樣子,很有誘惑力,楚南柯再接再厲,朝裡面挪了一點:“看我已經暖好牀了,這裡是熱的。”
秦懷咬咬牙,警告的瞪着他:“你…。不準胡來。”
楚南柯趕緊拽着被子點點頭,秦懷又整理了下裙子,掀開被子鑽了進去,還不忘盯着楚南柯,楚南柯果然沒什麼動作,只是似笑非笑的眯起眼看着秦懷,秦懷故作兇惡的瞪他兩眼,鑽進被窩,舒服的嘆息一聲。
楚南柯笑眯眯的看着她,眼神滿足而溫柔,忽然翻個身對着秦懷,一隻手搭在秦懷腰間,秦懷一驚,猛地挪朝外面,楚南柯一聲慘叫,秦懷嚇得不敢動,楚南柯貼了過來,一把把秦懷抱在懷裡,冰涼的嘴脣貼在秦懷耳邊呢喃:“別動,就這樣抱一會兒。”
秦懷不敢動,楚南柯臉貼在她脖頸間,淺淺溫熱的呼吸噴在耳際,空氣裡流淌着靜謐的香氣,秦懷慢慢放鬆下來,楚南柯一動不動似乎睡着了,秦懷側頭看着他沉靜安穩的睡顏,蒼白的臉,英俊的劍眉,眼睫毛纖長,雙眼閉成兩條線,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脣緊抿,嘴角微側,清淺的笑意,平和安詳,秦懷忍不住擡手輕輕碰了碰他的眉,把垂在臉上的一綹長髮順到耳後,呆呆的看了片刻,秦懷抿抿脣,輕輕湊上前,在楚南柯冰涼的脣上蜻蜓點水般印上一吻,飛快的側過頭,似偷腥得逞的貓一般勾脣一笑,閉上眼準備睡覺。
楚南柯脣角上挑的弧度更大,眼睫毛顫動了下,笑意似溫潤的夜明珠一般流瀉,可惜秦懷沉沉睡去,沒有看見,否則必然是紅了臉。
半夜兩人睡的昏昏沉沉,太醫端來了藥,無人敢上前打擾,秦懷一向警覺,門口細小的說話聲驚醒了她,起來拍醒楚南柯,楚南柯睡眼惺忪的喝了藥,秦懷第一次見到他沒睡醒的樣子,慵懶迷糊,實在可愛。
楚南柯多年沒有睡的這麼安穩,早上李元卜照例來提醒早朝,秦懷不習慣別人伺候,飛快的起牀穿衣收拾好,有點無措的站在一邊看着宮女太監一羣人圍着楚南柯更衣洗漱,楚南柯只是抿着脣面無表情,只有出門時才溫柔對着秦懷道別,秦懷笑笑,一羣人在身邊,實在不知道說什麼,而且,她也說不來矯情的話。
楚南柯走了,秦懷趕緊去承乾宮找無弦,無弦向來有早起的習慣,他從小身體不好,每天天不亮就被秦懷抓起來跟着青空習武,秦懷去到承乾宮的時候一大一小兩人正在院子裡練的酣暢淋漓,青空在練劍,無弦在打拳,倒是有模有樣,秦懷看到他們,心裡的不真實才逐漸散去。
無弦看見秦懷就跑了過來,看看她身後:“娘,爹呢?”
“他去早朝了。”秦懷繞過他在一旁坐下,“繼續練啊。”
無弦扁扁嘴:“什麼是早朝?”
秦懷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個問題,瞪了他一眼板起臉:“哪來這麼多問題,快去打拳!”
無弦哼了一聲繼續跑到一邊去打拳,青空最後一招驚鴻一劃,長劍收了來到秦懷旁邊坐下,兩人安靜的坐在地上,青空垂着頭不說話,秦懷也沉默的看着無弦那圓圓的五短身材有模有樣的比劃着,沒有聲音,卻並不覺得尷尬。
“青空,你喜歡青青嗎?”秦懷沒有轉頭,目光盯着遠處,忽然開了口。
青空小指微曲,細長的手指乾淨利落的拈下秦懷肩膀上的落葉,聲音平靜:“不知道。”
秦懷轉頭看着他:“你想不想見到她?”
青空皺眉想想,茫然的看着秦懷:“偶爾會想。”
秦懷不說話,對於青空來說,能偶爾想起一個人,那個人該有多榮幸,在他心裡,青青必然也是有分量的。
“你想不想天天和她在一起?”秦懷繼續發掘。
青空看向遠處,想了一會兒才輕聲說道:“你會一直呆在皇宮嗎?”
秦懷一愣,搖搖頭:“我…。不喜歡這裡。”
“可是你愛他,他是無弦的爹。”青空接了下去,看着滿頭是汗的無弦。
秦懷低下頭,迷糊的說道:“所以我不知道怎麼辦,我在這裡無名無分,而且我不喜歡勾心鬥角,想到錦華郡主和小辭就煩,況且我想去見見杜漸勳,這幾年,也不知道他怎麼過來的。”
青空笑笑:“我沒有想過和別人在一起,我只想跟着你。”
秦懷咬着脣,感動的看着青空:“其實我想報仇,爺爺不說,但我知道他心裡肯定不好受,穆皇后害的秦家家破人亡,我要是不報仇,怎麼對得起哥哥和父親,還有七兒,可是這件事裡面還有內情,我怕…。有些事情一旦暴露了,就無法控制。”
青空擡手拍拍她的頭,沒有聲音的安慰,還是讓秦懷心裡的矛盾糾結減少了許多,她吸了口氣繼續說道:“青空,你想不想你哥哥?我這些日子,總是夢到哥哥,他還是笑的那麼溫柔,我夢到那年冬天,他帶我去看母親,我摔倒了,他比我高一點點,我長的胖,他還揹着我從梅林走到家,一路上還喘着粗氣給我講故事。”秦懷低頭掩去眼裡的霧氣,“我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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