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這幾日三皇子殿下在宮中要愁死了,爲了找個機會溜出宮,他只差去鑽狗洞了,可惜皇宮沒狗洞讓他鑽,此時他正惱怒的翹着二郎腿躺在牀上生悶氣呢,小桂子無奈的坐在一邊嘮叨:“主子,你看花尚書的千金花小姐到底哪裡不順眼?上次在街上遇到您不是一直想找機會接近嗎?怎麼現在娘娘爲您安排了您又不幹了?”
楚江秋皺着眉,他現在只對安七那暴力女感興趣,花若雪嬌滴滴的,看着就難以下嚥,他猛然起身兇狠的瞪着小桂子:“說,是不是你和母妃說本殿下中意花若雪?”
小桂子嚇了一跳,慌忙跳開:“上次主子您看人家的眼神就是巴不得馬上吃了她····啊!”
小桂子慘叫一聲避開主子的第二腳,火速衝出大殿,身後還傳來楚江秋的獅子吼:“滾吧!去跟着母妃混吧!再讓本殿下看到你就揍死你!”
楚江秋煩躁的撿起地上的扇子往背上一插,擼了擼袖子,他今天非要出宮不可,誰攔就揍誰!
“這是要做什麼呢?”幾分細柔幾分威嚴的聲音傳來,楚江秋伸出去的腳趕緊縮回來,看着面前皺眉的美婦人嬉皮笑臉地喊道:“母妃!”
婦人滿頭珠翠搖曳生姿,絕美的面容上媚眼生波,此時瞪着楚江秋多了幾分威嚴:“你都快二十五了,整天在宮外尋花問柳,你可知這個月光是穆家就上奏彈劾了你不下十次,你父皇想袒護你都找不到理由,你何時才能收收心啊?”
楚江秋笑嘻嘻地湊上去攬住淑妃,淑妃橫了他一眼卻沒甩開,她對這個兒子是又愛又恨:“哎!你要有你大哥一半懂事,母妃也就放心啦!”她坐了下來,神色溫柔地拍着楚江秋的手背:“乖,在大臣中挑個姑娘娶了,安定下來吧!小桂子不是說你中意花尚書的千金花若雪嗎?母妃約了她入宮,就快到了,你準備下,既然是你喜歡的,母妃也就順着你。”
楚江秋驀然起身,臉上笑容隱去,僵硬的看着淑妃:“母妃,只要是我喜歡的,你都會順着我嗎?”
“那是,母妃何時逼過你了?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小姐了,和母妃說,母妃爲你做主。”淑妃一臉笑意,是誰不重要,他接觸的無非就是帝都的大家小姐,只要能哄得他安定下來就是。
“那母妃,你讓我出宮,我去把她帶回來讓您看看,她活潑聰明,您一定會喜歡她的!”楚江秋雙眼灼亮的盯着淑妃。
淑妃狐疑的看着他,又想溜出宮去?
楚江秋趕緊笑道:“母妃,我說的是真的,你就信你兒子一次吧,我保證天黑前把她帶回來!”
淑妃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楚江秋又是一通耍賴撒潑,淑妃拗不過終於點了頭,楚江秋歡呼一聲就往外跑,小桂子趕緊哀嚎着跟上。
四皇子府,秦懷正百無聊賴的躺在湖邊的玉蘭樹下曬太陽,春日好風光啊,四皇子府亭臺樓閣迴廊精緻無比,風景極好,她除了不能私自出府一切自由,沒事就四處亂逛,周圍下人路過對她指指點點她也不在乎,她這是正常升職,秦懷轉個身躺着,想着楚江秋怎麼還不來呢?難道是最近冷落他傷了他的心?三皇子不像這麼脆弱的人啊。
正沉思,身後的花徑小路上忽然騷動起來,秦懷豎起耳朵,聽見有人說:“聖旨·········權公公···”,她一骨碌爬起來朝着前院跑。
前院早就跪了一地人,秦懷一眼就看見一位大腹便便白眉無須的白麪太監,他臂彎裡拂塵長長垂落,頭顱高揚,綠豆眼幾乎都擠在了一堆肥肉裡,身側一名小太監恭敬的託着盤子,盤子裡橫着明黃色的聖旨,秦懷眼一眯,嘴角冷笑,聖旨!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就是這個印章,毀了她的家!
那白臉太監感受到她的視線眯眼望來,秦懷趕緊低頭跪下,一陣雜亂之後,四周死一般寂靜下來,楚南柯在李元卜和南音的陪同下快步走了出來,楚南柯手握成拳咳嗽兩聲,虛弱地對着面前的太監打了招呼:“權公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不敢,四皇子殿下接旨。”太監尖細的嗓音如刀片刮在鐵片上,刺得人耳膜震鳴,楚南柯退後兩步緩緩跪下,秦懷看到他用力摁在地上的拳頭,四位皇子中,其他三位皇子都有站着接旨的特赦,除了四皇子。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四皇子身有頑疾,考慮其身體虛弱,帝都風氣不佳,魚龍混雜,不利於四皇子身體康復,特命四皇子前往長洲安居,長洲人少景美,於殿下身體有益,未免夜長夢多,即刻啓程,不得有誤,欽此!”最後兩個字拉的很長,抑揚頓挫的嗓音如同青樓的戲子,不止秦懷錯愕,下人們面面相覷,只有楚南柯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平和地說道:“臣,接旨。”
秦懷愕然的看着他,脣角依然是一貫溫和的笑,權公公手一鬆,明黃的聖旨落在他蒼白細長的手中,在陽光下閃着細碎而刺眼的光。
直到權公公帶着一衆太監走了,秦懷才隨着衆人愣愣的起身,這也太突然了,朝堂風雲詭異,果然不是常人能想象的,鬼才相信皇帝是爲楚南柯好,他身體虛弱,長洲離帝都六百里,快馬也要一天半,長途奔波只會惡化病情,秦懷眯眼看着陽光下如冰雪欲化的楚南柯,他到底做什麼惹皇帝發這麼大脾氣了?
半個時辰後,所有下人被告知每人二兩賞銀都散了回家吧,四皇子即將啓程前往長洲,下人們一片慌亂,秦懷當然是必須跟着去的,她剛想趁亂溜出府通知青空,李元卜已經找到她讓他速速收拾細軟跟他過去,馬車一僱來就走,秦懷看着他警惕的眼神,顯然是不可能放她單獨行動了,只能乾着急,面無表情的收拾了幾件衣服,又把驚蟄縛在背上。
李元卜奇怪的看着她背上的包袱問道:“這是什麼?”
“私人物品。”秦懷頭也不擡,拎起包袱就走,李元卜也不好再問。
馬車是南音僱的,南音效率極高,很快就準備好路上的乾糧,三輛馬車,一起上路的除了南音和李元卜還有一位老管家,楚南柯對他很恭敬,叫他雷叔,秦懷一心在青空身上,根本沒空管這些,出了府就不動聲色的左顧右盼,夕陽西下時,三輛馬車離開了帝都,楚南柯面無表情,李元卜和他同乘一輛馬車,南音和秦懷一輛,南音有意無意的盯着秦懷,秦懷閉着眼睛也知道她在監視她,上了馬車包袱一扔就躺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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