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綠衣少女

卿本佳人之將軍紅妝

青青呆呆的站在秦懷面前,近乎癡迷的看着青空,直到青空終於不耐煩的冷冷瞥她一眼,她才慌忙轉向秦懷:“莫蘭姐姐,我想…。單獨和他說幾句話可以嗎?”莫蘭是秦懷現在的名字,是爺爺給她取得,當時她還昏迷不醒,自然沒有反駁的權力。

秦懷看了青空一眼,他依舊毫無表示,秦懷點點頭,出了醫館,在門口曬太陽。

青青抹了下眼睛,緩緩走到青空面前,兩人中間隔着一張桌子,上面堆滿了零散的藥材,幽幽的藥香薰得人神智清明。

青青穿着一身淡藍色的百褶裙,清秀的面容,潔白的瓜子臉,簡單的髮髻,她低着頭平復了會情緒,才緩緩說道:“我是來和你道別的。”青空依然面無表情。

她頓了下,抓起一根藥材無意識的揉捻,自嘲的笑:“雖然你一句話也沒和我說過,但我還是想和你說聲再見。”

青空轉過身看着她點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青青一笑:“你終於肯給我點反應。”

青空看着她笑臉上眼裡迅速凝聚起來的水霧,不知道說什麼,他給不了除了秦懷以外的人幸福,他知道總有一天要離開這個地方,他的所有精力,都要用來保護秦懷。

青青忽然哭了起來,她沒發出聲音,眼淚卻不住的掉,她倔強的咬着脣,胡亂抹掉淚水,青空的雙拳緊緊握着,強迫自己不去看她的眼。

“我爹給我找了門親事,下個月就要成親了,我....我不能再來看你了,我....我捨不得你。”她終於哭了起來,緊緊捂着自己的嘴,顫抖的如同風中的柳條,青空轉過臉不看她,低着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青青哭的更厲害,聲音嗚咽,透着無盡的絕望,她哭了許久,終於在一片沉悶中止住哭聲,給了青空一個勉強的笑,一步一步轉身走了出來。

秦懷看着她低着頭的背影,彷彿漸漸蒙上一層塵灰,再也無人可以爲她拂去心上的塵埃。

秦懷進了屋,青空依然保持着挑揀藥材的姿勢,臉上沒有絲毫異常,彷彿剛剛的插曲不過是秦懷的臆想,秦懷忽然覺得,她是多麼對不起青空。

臨近中午的時候,無弦蹦蹦跳跳的回來了,秦懷覺得她對無弦的教養簡直是放養式的教材,無弦喘着氣跑進來,一屁股坐在秦懷面前,端起秦懷的水喝了一口,粗魯的動作和他俊秀的臉絲毫不相稱,他難得的安靜了一會兒,臉上有了與年齡不匹配的糾結和猶豫。

秦懷蹙眉,自己的兒子她當然瞭解,他雖然才四歲,但心思敏捷,懂得爲別人思考,比如他怕秦懷難過,從來不會刻意去提起自己想看看父親是什麼樣的人,雖然總是在無意識的談話中毫無防備的透露出來,在他臉上看到這個表情,顯然是有事瞞着秦懷。

“說吧,什麼事?”秦懷若無其事的提筆繼續開方子。

無弦想了想,忽然湊到秦懷面前:“娘,我不想告訴你。”

秦懷蹙眉:“爲什麼?”

無弦低着頭想想,左右看看沒有旁人,才嘟着嘴看着秦懷:“娘,你不讓我和別人說我姓秦,也不讓別人知道你和青空叔叔會武功,肯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可是這件事我好矛盾啊!”

秦懷放下手裡的筆,一本正經的看着無弦:“娘是大人,有什麼事你告訴娘,娘自己會判斷該怎麼做,你就不用矛盾了。”

無弦歪着腦袋一想:“對啊,我把矛盾給你,我就不矛盾了啊。”

“說吧。”秦懷支着下巴看着無弦,這小子本來就打算告訴她了,還用這一招。

“剛纔明月姐姐在醉香樓被一個惡女人打了,現在那惡女人還不放過她,要把她帶走,言伯伯還在醉香樓下面求情呢。”無弦連珠炮似的說出來,瞪大眼睛看着秦懷。

“爲什麼?”秦懷皺眉,明月是窮苦人家的女兒,爲人善良,平日裡無弦最喜歡粘着她,連他那幾條小白也是明月給他的。

“好像是因爲藍錦哥哥,那個惡女人大概是喜歡藍錦哥哥,可是藍錦哥哥一直喜歡明月姐姐。”無弦有些迷糊,這關係對於他來說確實複雜,難爲他還理得清楚。

“那藍錦哥哥現在在哪?”秦懷皺眉,這樣的戲碼,好像挺普通的。

無弦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不知道。”

秦懷拿着筆把玩片刻,醫館外面忽然一羣人跑向街口,秦懷拉起無弦:“走,去看看。”

一個老婦人被人攙扶着跑向醉香樓,一路哭喊,秦懷認識這人,這是明月的娘,老兩口老來得女,明月長得水靈,心地也好,老兩口平日裡都是捧在手心裡的,街里街坊對明月也是讚不絕口,可惜家裡貧窮,以養蠶爲生,明月至今快十七了,還沒成親,聽說江川有名的書香門第藍家的藍錦公子心儀明月姑娘,那些一直心心念念明月的小夥子也就死了心了。

秦懷匆匆跟了上去,無弦一邊跑一邊嘀咕:“藍錦哥哥到底去哪了啊?”

還沒到醉香樓,遠遠的看見一個人從二樓摔下來,圍觀的人尖聲叫了起來,秦懷一把抱起無弦加快腳步跑過去,從樓上掉下來的是明月,她已經昏迷過去,她娘一聲驚叫,也跟着昏了過去,無弦擠開人羣跑過去跪在明月面前,小臉上滿是焦急,不停的拍打着明月的臉,叫着“明月姐姐”,秦懷也上前去把脈,明月手臂落地時折斷了,奇怪的扭曲着,人卻沒有大礙,秦懷擡起她的手臂猛地一提,爲她接骨,明月嗚咽一聲,痛的醒了過來,嘴角緩緩流出血跡。

秦懷給她一個安撫的笑,轉身去看昏迷的言大娘,言老伯從醉香樓裡跑出來,一下坐倒在明月旁邊哭了起來。

“哪裡來的野狗,敢碰這個賤女人?”冷笑聲中,身穿綠色錦緞長裙的少女緩緩從醉香樓門口走出來,身後跟着兩個侍女,兩個侍衛。

秦懷肩膀一僵,這聲音有幾分熟悉,她不動聲色的繼續掐言大娘人中,言大娘悠悠醒過來,又撲到明月身旁哭天搶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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