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來到倉容旁邊坐下,疲憊瞬間從兩條腿開始蔓延,她學着倉容的樣子躺了下去,身子被木柴磕的生疼卻不想動,側臉看着倉容,他雙眼緊閉,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秦懷側過身子躺着,竟然慢慢睡着了,倉容睜開眼睛看着她的臉,連在夢中都是眉頭緊鎖。
回到狀元府時,倉容還是躺在柴堆上,一隻手臂枕在腦後,一隻手蓋在臉上擋着陽光,也不知道睡着沒有,秦懷先看了墨棋,墨棋上半身赤裸,渾身都是水汽,不知道是汗水還是蒸汽,藏劍還在不停的添火,秦懷又加了些藥材,藏劍整個身子從之前的青黑逐漸轉爲青色,黑色褪去不少,這也給了藏劍信心,他一直按照秦懷的吩咐小心的保持着不大不小的火候。
秦懷匆匆逃離,耳畔依稀是那句抑揚頓挫撒嬌甜膩的“楚哥哥”,她一路疾走,婢女被嚇得匆忙閃避,門房的招呼也沒有迴應,只是一路衝了出去,到了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陽光已經鋪滿街道,青石板曬的反光,許多人從身邊走過,形形色色,嬉笑怒罵,她忽然停下腳步看着街對面,孤寂感如洶涌的人潮淹沒內心,剛纔有那麼一瞬間,他拉着她的手不願放開的時候,她竟然想過告訴他她是秦懷,她是害死他母親的人的女兒,如果不是小辭進來,她大概真的會告訴他,秦懷慢慢的走着,自己沒想過要把他的身世告訴他,他以爲他姓楚,所以始終恨着皇上,但其實這世上或許已經沒有人知道他姓什麼,下意識的,秦懷想永遠守住這個秘密。
楚南柯嘴角一抽,不動聲色的看着手裡的卷宗,小辭看楚南柯沒有拒絕,頓時破涕爲笑,在剛纔秦懷坐過的椅子上坐下來,目不轉睛的盯着楚南柯,楚南柯一陣煩躁,壓下心裡的陰鬱,安靜的翻着宣紙,心裡卻想着小辭也算貌美如花,自己竟然對她毫無感覺,難道自己原本性格中就有龍陽之癖,只是多年來被壓制的慘了,遇到秦懷就全盤爆發?
李元卜滿頭黑線,這馬上就是早膳時間了,還熬什麼粥啊,他暗自搖頭,忍不住上前說道:“公主,殿下現在最需要的是你安安靜靜的在旁邊陪着他,他可以專心處理事情,又有你的陪伴,殿下會很開心的。”
李元卜耐着性子點點頭,小辭擦擦眼淚,小心翼翼的來到書桌前,忐忑的看着楚南柯:“楚哥哥,那我去給你熬碗粥,你餓不餓啊?”
小辭臉上還掛着淚珠,楚楚可憐的看着李元卜:“真的嗎?”
楚南柯冷冷看她一眼,拿過卷宗翻看,不言不語,小辭愣住,這是楚南柯第一次這樣對她,冷漠而厭惡,以往就算她心思敏感的看到他的冷漠,也僅僅是不耐煩而已,而這次卻是明明白白的厭惡,小辭又看了一眼秦懷消失的方向,眼圈一紅,忽然哭道:“楚哥哥,小辭錯了,小辭不該打擾你和君大人談正事,小辭去給君大人道歉,請他回來。”她提起花朵般漂亮的黃色裙子跑了出去,楚南柯煩躁的捏捏眉心,朝另一邊使個眼色,李元卜只得認命的上前攔住小辭:“公主,殿下登基在即,國事繁忙,看卷宗看的煩了,難免這樣,你就體諒體諒,多爲殿下分憂,這纔是殿下現在需要的。”
小辭奇怪的說道:“楚哥哥,怎麼我一來君大人就走啦,我打擾你們了嗎?”
下一刻門被猛地推開,小辭蹦蹦跳跳的進來了,秦懷起身說道:“原來是公主
。”她又轉向楚南柯:“殿下,此時就按殿下的意思進行,下官告退。”不等楚南柯說話,她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從始至終沒有看任何人一眼。
秦懷觸電般抽回自己的手,楚南柯手心一空,一股失落涌上來,他神色複雜的看着秦懷,秦懷低下頭,把椅子朝後挪了挪,拉開距離。
楚南柯看着她紅了眼圈,心底一疼,剛想說話,門外一陣喧鬧:“公主,殿下在喝君大人商量國事,您晚點再來啊.....”這是李元卜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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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懷當然知道他不去找纔是對的,現在時局緊張,可一想到他有事自己就奮不顧身,又想到這兩天的疲累和艱辛,還是鼻頭髮酸。
楚南柯嘆了口氣:“我不派人去找你是爲了你好,你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暗中盯着我。”
秦懷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爲有多幼稚,轉了下臉想躲開他的觸碰,可惜爲時已晚,臉又紅了下,倔強的說道:“不敢不敢,你這麼忙。”
楚南柯笑着看她撒嬌,擡手颳了下她小巧的鼻頭,笑道:“這是在怪我不派人去救你嗎?”
秦懷看着近在咫尺的臉,嘟起嘴:“是啊,你不是知道了嗎?看來你的手下辦事很給力啊。”
“我知道,是不是遇到鬼玲瓏了?”楚南柯顯然對她籠統的回答不滿意,整個人趴在桌子上湊近她。
秦懷見他終於回到主題,努力忽略手上冰涼的觸感,一本正經的說道:“去暗殺禁軍統領啊。”
楚南柯不理會她的嘲笑,問道:“這幾天你去哪了?”
秦懷本能想拒絕,擡頭卻看到他眼裡竟然有幾分乞求,她心一軟,又緩緩關上門,楚南柯一直拉着她的手來到書桌前,秦懷看着他的手緊緊握着她的,他有點用力,卻好像怕弄疼她,又鬆了一點,到了書桌前他依然沒放手,緊緊拽着她的手,自己以一個奇怪而狼狽的姿勢繞過書桌在對面坐下,秦懷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她不等楚南柯回答,拉開門要走,楚南柯一把抓住她的手:“再留一會兒。”
她手足無措的站了一會兒,轉身朝門口走去,到了門口又想起什麼,回頭說道:“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你安排吧。”
秦懷半晌才哦了一聲:“我...我....”她看着面前的面容,靜謐潔淨似欲開的蓮花,安靜美好,讓人心安,她不知哪來的勇氣,忽然踮起腳,在那兩片薄薄的脣上印上自己的脣,脣瓣接觸的一刻,兩人都愣住,詭異的是,兩人都睜大眼睛看着對方,開始的衝動過去後,尷尬馬上出現,秦懷匆忙撤離,使勁咬了咬自己的下脣,上面還沾着他的冰涼,她側過頭,發現楚南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裡是滿滿的愉悅和欣喜,秦懷真想一頭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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