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之將軍紅妝
“不,懷兒,如果朕知道是你…。”皇上一愣,喏喏沒了聲音。
“知道是我?知道是我皇上會怎麼做呢?封我爲公主?哈哈,皇上可別忘了,東楚只有一個琉璃公主,就算秦世御不是我親生父親,我也只是一個和楚南柯一樣的,野種!”秦懷嘲諷的看着他。
“不!懷兒,你不要這樣說自己,朕…。你給朕點時間,朕已經失去清兒,不能再失去你啊!”皇上哀哀的看着她,眼裡的乞求太明顯,刺的秦懷心顫抖着疼,他越表現的在乎她,他越愛母親,她就越害怕,害怕他說的都是真的,害怕自己過往十七年的生活,都被扭曲的面目全非。
秦懷心腹絞痛,似有一把火在燒,手臂麻木的不聽使喚,拄在地上的驚蟄都在顫抖,皇上擔憂的看着她,卻不敢上前半步,她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終於忍不住落下了眼淚,她沒有哭,至少沒有露出哭的表情,只是眼淚慢慢的滑下來,混着鮮血一起在臉上染出可怖的痕跡,似被溪流衝散的沙礫。
煙雨忽然神色一變,一把撲過來將皇上撲到椅子後面,秦懷本能的錯身滑開,一支長長的羽箭擦着她的肩膀飛過,砰地插在椅背上,箭尾還在嗡嗡的顫動。
轉過身,黑衣人已經從窗子跳了進來,他們不走正門,顯然是怕有埋伏,秦懷心裡一動,驚詫的看向煙雨。
煙雨苦笑:“這些是太子私下培養的暗衛,我早知他們要來,花了三天時間在清和宮佈下暗器陣,被你破了。”
秦懷吶吶的看着他,不知說什麼,她以爲這些暗器都是爲她而設,纔會不要命的闖進來。
煙雨扶起皇上轉到裡屋,他一揮手,十餘名黑衣人護在了皇上身前,皇上驚魂未定的拉住煙雨:“讓她進來,保護她。”
煙雨一猶豫,還是揮手讓黑衣人讓開,秦懷還沒來得及搖頭,後背一陣風閃過,她驚蟄一甩,滄的一聲擊飛一柄長劍。
好快的劍!劍氣收放自如,劍鋒已到身側纔有鋒利的劍氣溢出,秦懷一驚,清醒了幾分,那黑衣人顯然沒想到秦懷背對着他能擋開這劍,愣了一下,周邊的黑衣人已經和皇上的影衛戰在一起。
秦懷狠狠一掐左手臂上的傷口,動了動發麻的腿,劍光一凜,黑衣人又一劍斜刺,秦懷雙眼微眯,冷冷的盯着他,驚蟄點地陡然平地後移三尺,長劍再長也沒有驚蟄長,但黑衣人哪容她躲開,長劍如跗骨之俎如影隨形的跟了上來,劍光閃爍,似一張網橫在秦懷面前,秦懷驚蟄猛然點地,人借力躍起,人在半空身形後仰如鶴,驚蟄如風車向下橫掃,張成網狀,強大的勁氣震得黑衣人不得不後退,驚蟄破空朝他刺去,迅若閃電,比起剛纔他那一劍毫不遜色,黑衣人閃躲不及,長劍乒乒乓乓與驚蟄相撞,擊出一串火花,映出他眼裡的驚駭,鶴鳴秋月未中,秦懷毫不停留,深吸口氣驚蟄一挑,槍尖直刺黑衣人面門,黑衣人一口氣用完,堪堪往左側一閃,長劍順勢架住驚蟄,秦懷一咬牙,驚蟄硬生生刺斷長劍,插進黑衣人下腹右側。
黑衣人痛苦的捂住下腹,不可思議的看着秦懷,兩側的黑衣人瞬間圍了上來,劍光匹練,秦懷卻已力竭,她看着腿上鮮血汩汩流出的傷口,嘆息一聲,認命的不再反抗,嚓——一聲脆響,煙雨一劍掃開一排長劍,讚賞的看向秦懷,她一來就重傷黑衣人首領,不愧是當朝武狀元!
秦懷感激的朝他一笑,搖搖晃晃的跟在他後面,煙雨長劍左突又衝,好幾次秦懷差點被刺中,他一把抓住秦懷的手把她塞在自己身後,三尺長劍盪開周圍的黑衣人,終於衝進裡屋,身後的影衛一言不發的與黑衣人打成一片,刀光劍影中,血肉紛飛。
秦懷捂着流血的手臂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皇上手足無措的看着她:“懷兒,你怎麼樣了?”
秦懷神色複雜的看着他,這種時候,他的着急擔憂全都寫在臉上,絲毫不像作假。
秦懷搖搖頭,煙雨默默撕下一截衣衫遞給她,秦懷的衣服早已破的不成樣子,還沾滿了血。
秦懷接過,撕成幾條緊緊勒在手臂上,手臂上的傷口不大,只是剛剛用力又掙開了,血很快染紅布條,小腿上還插着一枚鐵痢疾,秦懷苦笑:“你這暗器還真毒。”
煙雨不知說什麼,蹲下身子撕開她的褲腳,她的小腿細白纖長,煙雨情不自禁面紅耳赤,心下漣漪微動,如果不是燭火暗淡,他恐怕無地自容,放在平時,看了姑娘家的小腿,那是毀了她的清白…。
煙雨打住自己的胡思亂想,悄悄看了一眼秦懷,秦懷卻早已痛的齜牙咧嘴,煙雨看着她血污縱橫的臉,覺得每一個表情都這麼生動。
“幫我按着膝關節。”秦懷看他半晌沒有動靜,以爲他不敢拔,當下自己伸手握住鐵痢疾,煙雨趕緊使力按住她的膝關節,秦懷一咬牙,猛地拔出,血沫噴了出來,傷口血肉外翻,猙獰恐怖,皇上嚇得蹲下身子手忙腳亂的拉着龍袍一角按在傷口上,秦懷一愣,怔怔的盯着他手裡被她的血染紅了的黃色布帛,皇上只是使勁去堵傷口流出的血,低着頭一臉緊張。
“你一定很愛我娘。”秦懷喃喃的出聲。
皇上擡頭看她一眼:“疼就叫出來,你一個女孩子,讓你成了這樣,都是朕無能…”
煙雨拉着布條緊緊裹住傷口:“這裡沒什麼藥,你堅持一下。”
秦懷點點頭,看着皇上:“我的名字…是你取的嗎?”
“不,是秦世御取的,你出生的時候,朕不在你娘身邊,你三個月的時候,朕才見到你,還抱過你,那時候,你只是小小的一團,軟軟的,你孃親很愛你,朕…也很愛你,你從小就愛笑,小時候很調皮。”皇上笑着回憶,聲音溫柔,這一刻,他神色是從未有過的清明,喜悅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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