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下,秦懷三人看着緊閉的城門皺眉,城門厚重高大,關一次速度緩慢,並不容易,馬蹄就在身後,所以也怨不得高漸秋,秦懷看看城牆,用巨大的岩石壘砌,關鍵是表層敷上了不止多厚的石灰,根本看不到縫隙,長劍或者驚蟄都穿不透,爲了加大攻城的難度,城牆表面都是平滑的,沒有任何着力點,三丈多(一丈=1。65米),再厲害的輕功也不可能一口氣平地騰空三丈。
三人面面相覷,秦懷心跳如雷,不知是緊張還是被馬蹄聲震的,她扯開背上的包袱,“我把驚蟄丟上去,你們借力踩着上去,倉容,你先來。”
“不行,那你怎麼辦?”倉容一臉緊張的看着她。
“你傻呀,你們上去了放根繩子下來啊!”秦懷迅速拿出三截驚蟄,不容他反應,的吼道:“快點啊!這麼墨跡。”
她運足內力,先扔出一截,倉容趕緊躍起足尖輕點在驚蟄上,借力往上拔了一段,城牆上,高漸秋緊張的看着平地而起的人影。
秦懷繼續扔出驚蟄,倉容繼續往上升,終於平穩的落在城牆上,秦懷接住落下的驚蟄,繼續蓄力扔出去,示意青空上去,青空這次倒乖了,一言不發的依樣上了城牆,倉容正在找繩子,可惜繩子剛纔都被三人揹出去扔地上了,一時急的眼睛都紅了。
秦懷站在城牆下,雙眼緊緊盯着衝過來的馬蹄,馬上就到箭矢草繩那裡了…。
倉容總算找到一截繩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一短胡亂纏在手腕上放了下去,秦懷聽到他的喊聲,趕緊擡頭去看,那繩子太短,離地還有丈餘距離,但秦懷也可以夠到了,她深吸口氣一躍而起,緊緊抓住繩子,倉容大喝一聲灌注內力,繩子拉的筆直,秦懷如同紙鳶一般飛上來,正在這時,一支銀白的羽箭如流星般朝着秦懷射來。
“月華弓!”高漸秋驚慌出聲,倉容一顆心憋在嗓子眼,但秦懷人在空中,他力已出,切還是全力,根本收不回來,羽箭來的太快,衆人只能睜大了眼盯着它。
秦懷背對着羽箭,一間幾人臉色不對,倉容驚慌失措的看着她就知道有問題,可她現在就是整個掛在繩子上,毫無辦法。
羽箭急速射向秦懷,一道黑影撲向秦懷,流利的白光在空中劃過,叮的一聲,火星微閃,箭矢叮叮噹噹擦着城牆落了地,青空整個人撲在了秦懷身上,長劍還緊緊握在手裡,繩子急速下墜,倉容一個使力急急忙忙拉住,繩子繃緊朝下墜去,嚓的一聲斷裂,倉容目眥欲裂的看着落到城牆下的兩人,秦懷目不轉睛的盯着洶涌而至的軍隊,最前面的果然是騎兵,馬蹄飛奔而來。
終於踏上了草繩上的箭矢,頓時一片混亂,箭矢鋒利,馬蹄許多並沒有釘馬掌,踩上箭矢就是人仰馬翻,前面的倒了,後面的來不及減速,徑直衝了上來,馬上就亂成一團,秦懷朝着城牆大喊:“弓箭扔下來!”
高漸秋也緊張的盯着遠處,黑夜裡看的不甚清楚,但一聽騷亂和叱罵就知道箭矢起了作用,一聽秦懷的呼喊,趕緊拿過副將手中的弓箭扔了下去,倉容焦灼的看着下面的兩個黑影,左看右看的想辦法,相比起來,青空到時鎮定的站在秦懷身側,絲毫不見慌張。
秦懷撿起弓箭,忽然看見地上被青空打落的銀色羽箭,一併撿了起來,箭矢很小,箭羽卻很大,而且重,一看就是特殊材料做的,秦懷一把塞進懷裡,翻出火摺子點燃高漸秋扔下來的浸了豬油的箭,張弓搭箭,這弓是高漸秋用的,是胎弓,比尋常的大上許多,威力自然不俗,秦懷灌注了八分內力才完全拉開,呼的一聲火箭射了出去,但離得一里地,火箭到了近前已經減速,絲毫沒有傷人的跡象,倒引得對面幾人哈哈大笑,秦懷冷笑,她可不是要射中人。
火箭緩緩落在地上,原本對面並無人在意,可下一刻,火哄地燃燒起來,草繩迅速的燃燒,一圈圈火蔓延開來,馬上就有驚叫和慘呼響起來。
慌亂中聽見有人大喊着“後退後退!”於是又開始了新一波踩踏,火光明亮,很快形成一小片火海,有人摔在草繩上沾了豬油又染上火,又踩到箭矢,燒的鬼哭狼嚎,但許多人還是被突如其來的火嚇得驚慌失措,呼喊着朝後跑,秦懷鬆了口氣,看着火光中軍隊撤了一段距離,高漸秋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剛纔那些箭矢耗去了近三分之一的箭,沒有人知道他又多緊張,如果這招不能緩一緩,光是兵器他們就不夠支撐一個時辰,他轉身,沉穩的下令開城門。
秦懷上了城牆,倉容鐵青着臉拉着她左看右看,最後冷哼一聲獨自去一邊站着,如同一隻鼓氣的青蛙,秦懷想笑不敢笑,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摸摸鼻子去一邊站着。
高漸秋來到她面前:“君大人果然良策。”
秦懷不好意思的笑笑,看着火光閃爍中慢慢退去的軍隊:“可這終究只是一時之計,勝在措手不及,等他們再次整軍來攻城,恐怕就沒有這麼容易對付了。”
高漸秋面無表情的臉上也開始顯出憂慮之色,他點點頭不說話,秦懷忽然想起懷中的箭:“高統領,剛纔聽到你喊了一聲月華弓,那是什麼?”
高漸秋神色一凝:“那銀色小箭是月華弓所射,月華弓是滄州林家的家傳弓弩,弓很小,但設計精巧,裡面有九道機關,一環扣一環,每上一環勁道就增加一分,箭精緻短小,所以射程極遠,勁道很大,君大人也看見了,一里的距離,普通弓箭根本望塵莫及,月華弓卻可以輕鬆射到。”
“滄州林家的人怎麼會在軍隊裡?”秦懷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