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就別來這裡了,聽到了嗎!”
“伯父……”
陸震雄的話,像是一擊重錘砸到夏沁薇的頭頂,震得夏沁薇的腦殼嗡嗡的巨響,勉強的壓住心底碩大的傷感,夏沁薇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頓了頓,重新鼓起勇氣,哽咽着說道:“伯父,祈求你,讓我留下來照看秦風吧,我知道,現在大家都不願意看到我,但是,伯父,請您相信我,我會盡我的全力,如果,秦風真的有機會醒來,那我,我發誓,我發誓我會走,再也不讓您看到我,伯父,我求您了。”
陸震雄擺擺手,剛要拒絕,就聽到身後有一個聲音傳來。
“讓她留下來!”
音落人現,陸秦風的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出現在了他們兩人中間,她看看陸震雄,又轉過身看着夏沁薇,突然上前兩步,伸出手去,從夏沁薇的身體兩側握住她早已經被嚇得冰冷的手,眼底充滿清澈的底蘊,依舊是那個很柔軟而溫和的聲音說道:“孩子,這件事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現在只有想辦法去解決,你說得對,你留下來,也許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重要。”
夏沁薇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騰’的爲之一驚,在心底迅速的掠過五味雜陳後,便迎來由內而外大面積的感動。
在這時候,還能有人站在自己這邊,以自己的立場爲自己說一兩句話,夏沁薇的心裡說不上的感覺,糾錯難辨的心情她自己已經說不清楚,只是覺得委屈和難受。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讓她很像抱住眼前的這個女人,趴在她本就廋弱的肩膀上,好好哭一場。
可就在情緒快要決堤的時候,夏沁薇打了退堂鼓。
這是誰?這是陸秦風的母親,我有什麼理由趴到別人的母親肩膀上哭!自己是誰?!自己是這位母親唯一兒子的罪魁禍首,故不故意的先不論,總之是因自己而起。她夏沁薇現在能苟延殘喘的站在到這兒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照看陸秦風的責任和義務,不管是贖罪也罷,懺悔也罷,都在夏沁薇那重重的點頭之間,已經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恩!”
陸震雄沒有再說什麼,搖搖頭,一把伸手把病房的門打開,理都不再理會夏沁薇,獨自走了進去。
……
恆大庫房失火的事,警方已經立案,在陪着警方又一次的勘察現場的時候,秘書劉大勇面色失常急匆匆的跑過來,對陸震雄說:“董事長,董事長,不好了,不好了,買家派人來了!”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揚千里啊。”陸震雄嘆了口氣,拍拍手上的灰塵,和其中一個警察打了聲招呼後,和劉秘書匆匆的朝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對方開口就是三十個億的賠付,恆大不是沒有,但是,之前投產的公司正在籌建過程中,大批的資金轉移,現在讓恆大拿出三十個億,無疑是有些困難。
買家坐在會議室裡,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走進來的陸震雄。
啪!
話沒多說,撂上雙方之前的合同,看着陸震雄如何解釋。
陸震雄的心以光速節奏跳動着,眼睛盯在白色的合同文本上,愣了片刻才微微的回過神來,咳咳了兩聲,淡定而誠懇的解釋道:“這次恆大出了這檔子事,我們也是始料不及的,能否給我們恆大一個機會,我們會在最短的時間段裡,生產出更新款的服飾以最低廉的價格售給你們,你們看……?”
陸震雄說完,趕緊示意旁邊的秘書給已經在座的三位把茶斟上。
端着茶壺,劉大勇依次把在座的各位茶都斟滿,又依次默默的在買家的杯子旁邊各放了一張銀行卡。
陸震雄看到秘書已經做好了這一切,環視了一下這三位,抱有歉意的說:“呵呵,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望各位回去,爲恆大多美言幾句,我陸震雄當感之不盡,令當酬謝!”
Pia!
買家爲首的人,拿起卡,隨手甩在桌子中間,冷笑一聲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公司有公司的規定,我們這次來,只是想按照合同上的規定辦事,如果恆大給不出一個結論,那麼,我們只有走法律程序,到那時,我想…陸總,這撕破臉皮的事,估計,就不太好了吧。”
陸震雄一驚,沒有料到對方不僅不買賬,連一點餘力也不給自己留,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
“看...能不能寬限幾天,我們日夜加班,一定還是可以趕製出來一批的,至於剩下的,運費方面,全權由我們恆大出,一批一批的給你們,不知道…?!”
”這怎麼可以!只出這麼點貨,僧多肉少,你讓我們也難做啊,不行!不行!”
“可是...可是......”
正在陸震雄糾結的不知道該怎莫辦的時候,就聽到會議室的門打開了,憶夏神色慌張的衝了進來。
“伯父,秦風他……!”
陸震雄看看憶夏,又扭頭看看桌子旁邊做着的三個人,示意憶夏,你闖進來的不是時候。
憶夏這時才循着陸震雄的眼神看到桌子旁邊在座的三個人,趕忙止住話語,一副楚楚憂傷的樣子。
“楊伯伯!”
憶夏突然叫起來。
這一聲,令陸震雄一楞,吃驚的看着憶夏。
“楊伯伯,你們怎麼在這兒?!”
憶夏說着,轉過臉,朝在座的三人中的一個人走過去。
“憶夏?!你怎麼在這?!”
那位被憶夏稱作‘楊伯伯’的人似乎也很吃驚
“楊伯伯,您不是在東南亞一帶做生意嗎,怎麼會在這?!“
憶夏驚訝一邊問,一邊隨手拉住那位楊伯伯的手,感情甚是親密的樣子。
“哎,說來話長,我離開宏豐之後,就到了東南亞一地,當過小工,做過苦力,這不,遇上我現在的東家,此次回國,就是想採購一批貨運往東南亞一帶,可是,哎……”
那位楊伯伯說着,無奈的看了一眼陸震雄,搖搖頭,接着說:“我們和東南亞的商家已經說好了接貨的時間,可是,這頭,卻說貨,昨晚全部被火燒了,哎,這可怎麼好,東南亞那邊,叫我怎麼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