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香兒坐進了吉普車,一路上心情忐忑,也不知道是怎麼上的山了。
等到了半山腰,遠遠的一看,大概有半個連的士兵都坐在路邊的亂石上,低着頭,臉上一片肅穆,人員雖多,卻鴉雀無聲,井然有序,顯然是平時訓練有素。
越是這樣,米香兒越覺得事態嚴重……一顆心越發揪得緊了。
吉普車越過他們,沒開出一會兒,前面迎出來幾個人,武志飛一見,連忙停了車,推開車門就蹦了下去,“小劉,情況怎麼樣了?”
米香兒跟在他身後,擡眼向對面一瞧,爲首的人她認識,正是曾經來幫她搬家的二班長……劉紹喜。
劉紹喜臉上還帶着泥痕,軍裝上也是塵泥遍佈,可他彷彿也顧不了這麼多,聲音裡帶着壓抑不住的激動,“報告政委,我……他……”
武志飛態度沉穩,“慢慢說!”
“我們在山上布了十一枚炮!”劉紹喜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掃向了米香兒,頓了頓,就直接進入了正題,“按照老慣例,團長也跟着呢,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順利,九枚都順利的引爆了!可剩下兩枚……啞了!”
武志飛眉心緊擰,“兩枚?這麼多?”
沒引爆?
啞炮?
那是最危險的炮彈!
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會炸響,也沒有人知道會造成多大的人員傷亡……必須及時排除!
劉紹喜低着頭,“我們按照流程等了一段時間,可是還沒動靜!我就提出帶人上山排查……”
米香兒不由地對他刮目相看……來搬家的那天,他嬉皮笑臉的,瞧着就是個不大的孩子,但作爲一名軍人,在面對危險的時候,他卻衝到了第一位,能不讓人肅然起敬嗎?
可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的心裡五味雜陳,“團長怕我有危險,就把我攔下了,他自己頂上去了!”
雲景庭上山了?
做爲一個團長……身先士卒。
做爲一名軍人……不畏生死。
雲老虎這種頂天立地的男人本色,應該是最值得人讚賞和敬佩的。
然而……
關心則亂!
米香兒卻覺得腦子裡“轟”的一下,好像有一隻大錘,重擊着她的胸口,身子晃了晃,差點兒沒站住。
她勉強深吸了一口氣,挺直了小小的肩膀,靜靜的等待着下文。
武志飛厲聲問,“現在山上還有幾個人?”
“三個!團長,顧大龍還有一個架炮手陳解放,是他埋的炮,他最瞭解情況……”
話剛說完,只聽得“砰”的一聲,轟鳴震耳的炮聲在山間迴盪,緊接着,山腰處亂石翻滾而下,雖然明知道是在安全距離,武志飛還是情不自禁的將米香兒推在一邊,“你們先退一退!”
劉紹喜的聲音裡驚喜參半,“炸了!炸了!”
炸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半山腰……祈禱着三個人的平安歸來。
終於……
塵霧濃煙裡,踉踉蹌蹌的走出來了一個身影。
劉紹喜立刻跑步迎了過去。
顧大龍出來了!
臉上和身上都是血,身後還背了個人……那人兩隻胳膊無力的垂過顧大龍的肩膀,鮮血混着泥土順着粗糲的指尖緩緩滴下,瞬間,就在地面凝成了一個個觸目驚心的血珠。
米香兒的心跳加速,一個箭步就撲了過去……嗓音都有些變了,“大龍,這是雲團嗎?”
立刻低頭確認。
見傷員並不是雲景庭,而是一個面生的小夥子……軍帽脫落,露出一頭濃密的板寸,頭髮上囫圇的糊着一灘粘血,血裡裹着細小的塵土和沙粒,打眼一瞧,就觸目驚心的可怖。
劉紹喜驚呼,“解放?解放!”
立刻將傷員從顧大龍的背上接下,武志飛也趕了過來,幾個人小心翼翼的把陳解放安置在一邊。
徐明偉從藥箱裡拿出了各種急救設備,開始了檢查和包紮。
場面一時有點亂。
顧大龍滿身鮮血,扎着雙手站在一邊,米香兒擡頭問他,“你也受傷了?傷在哪兒?”
“嗯?我……不知道啊!”
有時候……人在生死關頭,由於緊張過度,會感覺不到受傷和疼痛。
米香兒瞪了他一眼,馬上進行檢查。
武志飛扭頭問,“顧大龍,雲團呢?他沒和你們一起下來?”
顧大龍雙腳並立,“報告政委,剛纔只排了一枚炮……”
使勁嚥了口吐沫,由於緊張,說話都有些磕巴了,“我們到了架炮地點,沒……沒想到……出了意外!雲團本來在最前面,一聽到炮響,立刻回身把陳解放撲倒了!然……然後,他命令我把陳解放背下來!”
米香兒的聲音帶着幾分顫抖,也沒時間和精力講究什麼措詞了,“雲團在最前面,陳解放都炸成這樣了,他……他還和你說話啦?沒受傷?”
顧大龍沉吟了一下,“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當時周圍塵煙遍佈,我沒看得太清!反正,雲團的身上和臉上都有血,也不知道是陳解放的,還是他自己的!”
米香兒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投進了依舊瀰漫着煙霧的山裡。
還有一枚炮沒炸響!
雲景庭單獨留在山上,會不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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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老虎關鍵時刻就是老虎,啥也別說了!
下午有二更……麼麼噠!
來個小小的有獎問答吧,活躍一下pk的沉悶氣氛。
米香兒的媽媽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