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日開始,柳東雲就跟隨着宮翰千踏上了“趕屍”之路,開始幾日還算好,柳東雲能耐得住性子。但五天之後,柳東雲按耐不住了,他實在想搞清楚那種藥到底是什麼成分,在宮翰千不說的前提下,他只能試圖收集那“聽足”身上的毛髮、皮屑之類的來研究,畢竟柳東雲這種逐貨師中的藥師,所習的醫術不分中西,而他也從多年的行醫經驗中發現,大部分病症,不能單一隻用中醫或者西醫一種,先用西醫治病救命,再用中醫調理穩固,這樣才能達到最佳的效果。
五天後的一個傍晚,兩人終於領着“聽足”來到了距離“聽足”家鄉不足二十里外的一個鎮子郊外,在那裡他們找到了一家十分簡陋的客棧。宮翰千在付了雙倍的價錢之後,選擇了最靠大門口的房間。
柳東雲很納悶:“不是應該選最偏的房間嗎?”
宮翰千搖頭:“原本我的買賣就見不得光,我們的打扮也有些古怪,身上的氣味更是惹人懷疑,如果再住偏僻的房間,又給了雙倍的價錢,只會加深人家的懷疑,懷疑就會導致好奇,而好奇就會惹禍上身。”
劉雲東道:“有道理。”
“早些休息吧,最多明天正午,我們就可以將‘聽足’送回家鄉,而且藥效也快過了,藥效一過,如果還沒有回去,就會出事。”宮翰千也不脫衣服,只是放下那古怪的武器,下命令那“聽足”躺在牀上之後,自己則安坐在一起,多日來,宮翰千都從不躺下睡覺,休息都是坐着的,這讓柳東雲也深感奇怪。
柳東雲藉口去上茅房,帶着自己的幾樣藥,去了廚房,問廚房裡的人要了些食鹽和薏米,悄悄來到茅房,快速調配了幾樣藥物,碾成粉末之後,放在袖口之中,這才返回房間。
回到房間,柳東雲故意找機會與宮翰千閒聊,雖然宮翰千不說話,但他還是自顧自地說話,見宮翰千一直不搭話,只得上前,用手在其眼前揮了揮,故作疑惑道:“宮兄弟,你坐着真的能睡着嗎?”
宮翰千依然不說話,而柳東雲則搖搖頭回到牀上,實際上他揮手那一瞬間,就已經將粉末撒了出去,他畢竟是個藥師,配置點類似催眠入睡的藥物來說,易如反掌。
過了一個時辰,柳東雲聽到宮翰千的呼吸聲變得沉重之後,悄悄起牀,來到另外一張牀邊,摸到“聽足”的跟前,用刀割下“聽足”的毛髮,再颳了一些體表的皮屑,再用棉花沾了些其口角的唾沫之後,放入隨身的包內,緊接着準備回去睡覺。
就在柳東雲準備返回的那一刻,他謊言看到那“聽足”的面容,覺得有點眼熟,於是下意識去看起面容,湊近看清楚的那一刻,柳東雲嚇得差點叫出來,因爲那張臉不是別人,證實宮翰千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柳東雲腦子中冒出一個可怕又古怪的念頭——難道說,一開始所謂的宮翰千實際上纔是“聽足”,而“聽足”纔是宮翰千?不,也許更負責?
柳東雲已經搞不清楚怎麼回事了,他又起身來轉身去看坐在椅子上的宮翰千,因爲先前他回來的時候,屋內一點光亮都沒有,他在宮翰千跟前說話揮手,也沒有看清楚他的面容。
他不敢點煤燈,只得將旁邊的窗口打開,藉着月光去看沉睡中宮翰千的臉,卻沒有意識到在他推窗,轉身去看宮翰千面部的這一過程中,牀上的那“聽足”突然睜開,緊接着慢慢坐了起來,扭頭看着正在觀察宮翰千的柳東雲!
柳東雲對這一切完全沒有察覺,他湊近宮翰千的臉仔細看去,驚訝地發現,坐在那根本就不是宮翰千,而是先前那個躺下的“聽足”,那一刻,先是被嚇得差點叫出聲的柳東雲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他猛地轉身,轉身的那一剎那,身後的那“聽足”一把按住了他的雙肩,冷冷道:“先生,你太寧我失望了!”
柳東雲渾身一抖,差點癱坐下去,緩了緩才道:“你故意嚇我!?”
“先生現在明白,爲何屍匠的穿着打扮要與‘聽足’一模一樣了吧?這也是爲何,我們所謂的趕屍做買賣,也得取決於個人的身高胖瘦,如果是胖子,我們就得找同樣的胖子來做,沿途也會不時替換身份,以免遇到你這樣的好事者攪事。”宮翰千說着鬆開柳東雲,搖頭道,“先生,我這次原諒你,希望你下次千萬不要這樣做了,另外,明天出發之後,我們必須要趕在正午之前,也就是日照最強烈的時候到達,如果明日下雨或者陰天,我們就得延緩出發的時間。”
柳東雲想問爲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已經不好意思再追問了。
一夜過去,相安無事,但柳東雲沒有睡着,他太想知道答案了,而且所剩下的時間只剩下半天,如果明天上午他無法拿到點那“聽足”身上的東西,那就前功盡棄了。因爲他從宮翰千的話中判斷出,那藥效頂多持續到明天正午時分,到了那時候,藥效一過,就算他想辦法得到了那“聽足”的屍體,估計也無法再查出什麼來了。
因爲他隨身攜帶的工具不夠,得到之後還得馬不停蹄趕到省城長沙找朋友化驗,而在整個湖南,當時只有長沙還具備相關的化驗條件。
第二天清晨,太陽早就掛在了頭頂,充足的陽光讓宮翰千鬆了一口氣,他立即領着“聽足”上路,而柳東雲一如往常一樣遠遠地跟着,觀察着,尋找着下手的機會。
可是,一上午快要過去,要到正午的時候,柳東雲都沒有找到任何機會,不過此時天色變暗,漫天的烏雲飄來,隨後是一陣陣的烈風吹來,眼看着就要下暴雨了。
“糟了,來不及了!”宮翰千擡頭看着天空,自言自語說道,“不能再走了。”
說着,宮翰千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繩索,將其中一根扔給柳東雲道:“先生,幫個忙,綁住‘聽足’的雙腳,我綁雙手和頸部,一定要綁死!”
柳東雲拿過繩索,納悶問:“爲什麼要綁住?”
宮翰千已經在快速地綁住“聽足”的雙手:“別問那麼多了,按我說的做!”
柳東雲只得照做,與宮翰千一人綁手,一人綁腳,死死綁住了那“聽足”。
緊接着宮翰千將直挺挺的“聽足”扛起來,四下看着,目光掃視周圍一圈,最終落在一顆兩人粗的大樹上,扛着“聽足”跑了過去,將其放下,又用繩索再死死綁了一圈。
柳東雲站在一側就那麼看着,不知道宮翰千爲什麼要那麼做:“兄弟,你爲什麼要把他綁起來?不是快到了嗎?”
“所謂的續命奇藥,其續命的時間是可以調配的,但最多隻有半個月時間,不可能再多了,因爲沒有人的身體可以扛過半個月,更何況這些人都是將死之人。”宮翰千也不回頭,只是緊盯着樹幹上綁着的“聽足”說道,“一旦到了半個月之後,如果不是在日照最強烈的時候將‘聽足’帶到目的地的話,就只有兩個選擇,其一,綁住‘聽足’,讓其自行耗盡最後一點生命,其二,就是直接動手殺死‘聽足’。”
說到這的時候,天空突然響起一聲炸雷,驚了柳東雲一跳,但這聲炸雷突然讓他想起來了什麼,他下意識問:“等等,我想問你,如果咱們將‘聽足’順利帶到了目的地,也就是他的家,在那之前‘聽足’的生命也應該沒有耗盡吧?如果沒耗盡,你會怎麼辦?”
柳東雲見宮翰千側過頭來,他盯着宮翰千那張鐵青的側臉,隨後聽到他說:“我剛纔已經說過了……”
柳東雲此時突然間明白了,明白了這一趕屍的過程,說白了,就是讓將死之人服下“隔世”之後,按照簡單的命令機械性跟隨行動,但此時人並沒有死,就如同是隻會服從命令的傀儡一般,可是在表面上,在“聽足”的家人心裡,這個人已經死了,當屍匠將“聽足”帶回家之前,如果“聽足”的生命力沒有耗盡的前提下,屍匠將會扮演一個新的角色,那就是親手送這人上路的人。
當然,那算是好聽點的說法,說直接點,就是劊子手。
柳東雲皺眉,擡手指着前面的宮翰千:“你們……你們殺人?”
宮翰千冷冷道:“不,我們只是將活死人變成了死人,僅此而已,而且,在‘聽足’找上我們的時候,他就清楚之後會發生什麼,我們會簽訂一紙契約的。”
柳東雲使勁搖頭:“前幾天,你不是說過,等藥效過了,這個人就會自然死去嗎?我們可以等藥效過了呀!”
“你是醫生,我是屍匠,你管的是活人,我盯的是死人,原本我們應該是對立的。”宮翰千笑了,“不過你說得對,可以等他藥效過了,我現在正在等!”
天空中的烏雲翻滾着,翻滾的烏雲之中還夾雜着閃電,雨點也慢慢砸了下來,一開始只是濺撒在地面上,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傾盆暴雨在狂風的吹送之下,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即便如此,但宮翰千依然一動不動地站在那,目光從被綁在樹幹上的“聽足”身上慢慢移動到一側的那柄古怪的兵器之上,隨後又快速移回去。
柳東雲看到宮翰千的雙手攥成拳狀,再擡眼,發現被綁在樹幹上的“聽足”也似乎抽動了下,他以爲是雨水迷了眼睛,下意識用手在臉上抹了下,定睛看去,發現那“聽足”真的開始緩慢地掙扎了起來。
“怎麼……怎麼會……”柳東雲張嘴,擡手指着樹幹上的“聽足”,“這……到底……”
宮翰千不語,只是慢慢地朝着武器的位置挪了一步。
就在此時,一道閃電劈中了遠處的一顆大樹,柳東雲一驚,差點摔倒在地,隨後看到那“聽足”掙扎的頻率變快,腦袋也開始快速地左右擺動起來。
宮翰千此時猛地回頭:“昨晚,你誤以爲他是我的時候,給他下了藥,你下的是什麼藥!?”
柳東雲已經看傻了,加上雷聲、雨聲、風聲,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宮翰千在對他說話,只是擡手指着那“聽足”,維持着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宮翰千見柳東雲不回答,轉身就撲向放在地上的武器,將那武器從中間分開,將蛇矛那一頭插在地上,提起另外一頭的朴刀,朝着“聽足”衝去,衝到其跟前的時候,高喊道:“亡者聽足,你原名劉成,本是獵戶,生於庚戌年未月丑日午時,卒於……”
宮翰千話還沒有說完,那“聽足”已經猛地掙脫了右側手臂的繩子,柳東雲此時嚇得雙眼瞪圓,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隨後又看到那聽足掙脫了腳上的繩子,不,不是掙脫,是生生地掙斷了——那繩子是他親手綁的,他摸到手上的時候就知道,那繩子就算用鋒利的刀去割,也得花一點時間,不可能單靠人的力氣就能掙脫的!
也許,眼前的“聽足”壓根兒就不是人了?難道真的有殭屍!?身爲醫生的柳東雲是壓根兒就不相信殭屍的存在,可眼前的情況怎麼解釋?
宮翰千此時高高躍起,提刀就朝着“聽足”的頭部刺去,他用的是刺,而不是劈。因爲“聽足”之所以要拜託屍匠“驅趕”自己回家,除了要葉落歸根之外,也是想給自己留個全屍!
這一刀刺下去之時,“聽足”擡起右臂直接擋住,朴刀在插進其右手手腕的同時,“聽足”單手一揮,帶着朴刀和握着朴刀的宮翰千直接甩了出去,緊接着快速掙脫全身的繩索,一擡頭,就看到了遠處正站在那的柳東雲。
柳東雲與“聽足”四目相對,看清楚對方的眼睛完全是血紅色,而且好像會發出紅光一般,隨後,那“聽足”踏着泥濘的地面就朝着他衝了過去。
“先生快跑!”渾身泥污的宮翰千爬起來的同時,一邊喊一邊提刀就衝向那“聽足”,這次他什麼都不管了,直接一刀橫劈過去,將那聽足的腦袋直接劈落到地面——腦袋落地的同時,“聽足”已經到了柳東雲的跟前,雙手死死掐住了柳東雲的咽喉。
柳東雲完全無法呼吸,擡手抓着“聽足”的手腕,看着其頸部雖然還在噴血,可掐住自己的雙手依然還在用力,那一刻,柳東雲覺得自己死定了。
宮翰千擡手又是一刀,將那“聽足”的手腕其生生砍斷,上前用力將其手指掰開,救下了柳東雲,隨後氣喘吁吁地躺在泥濘的地面,任憑暴雨拍打在臉上和身上。
柳東雲跪地就那麼看着,宮翰千就那麼躺着,維持着這樣一直到了暴雨停止,雨過天晴。
烏雲徹底散開,陽光再次普照大地的時候,柳東雲才渾身一抖,嚥了口唾沫去潤好像粘在一起的嗓子,扭頭看着在一側的宮翰千。
宮翰千慢慢起身來,一句話也不說,用布袋將“聽足”的手腕還有腦袋裝好,然後又抱起“聽足”的身體,抓了武器和行李朝着樹林深處走去。
柳東雲依然呆在那,過了許久,他才反應過來,先前經歷的一切都不是夢,他跌跌撞撞地朝着宮翰千先前所走的方向追去,走了足足一袋煙的功夫,這纔在一處灌木後方,找到了正在用針線縫着“聽足”屍身的宮翰千。
“我再也無法做屍匠了。”宮翰千頭也不擡地說,“我犯忌了。”
柳東雲站在那,半天才問:“因爲,因爲……”
柳東雲也不知道自己下面要說什麼。
宮翰千停手,淡淡道:“如果你不是我恩人,我可以將責任全部推到你身上去,畢竟因爲你纔出的事,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那麼做。”
柳東雲站在那,他趕緊抓了薄荷葉含在口中,讓自己清醒了一下,隨後蹲下來道:“兄弟,我覺得你錯了,你信我,就算我昨晚沒有下藥給‘聽足’,今天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宮翰千皺眉看着他,彷彿在說:你怎麼這麼厚顏無恥?
柳東雲解釋道:“我可以完全肯定一點,從前不管是你,還是你的其他同行,在藥效快過之前,就算沒有到目的地,你們都提前下手,將‘聽足’殺死了,對嗎?我想,之所以要殺死‘聽足’,有兩個關鍵原因,其一,你們想真的讓外人以爲你們趕的是屍體,是殭屍,其二,如果不殺死‘聽足’,藥效一過,不,嚴格來說,是真正的藥效開始起作用之後,‘聽足’就會變成先前那副模樣!”
宮翰千就那麼看着柳東雲,一直看着,看了許久,這才低頭道:“先生,你可以走了。”
原本剛蹲下來的柳東雲慢慢起身,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宮翰千再也不會對他說什麼了,也會視他爲陌生人。他只得轉身離開,在樹林之中漫無目的地走着。
半個月之後,在附近大鎮子休養的柳東雲決定再次進山的時候,卻在鎮子的城樓之下,親眼目睹了當地警察的行刑,而警察槍斃的三個人之中,就有他認識的宮翰千,罪名是——謀殺獵戶劉成。
看到跪地在那面無表情的宮翰千時,柳東雲忍不住撥開人羣直接衝了上去,還推開了周圍的警察,宮翰千此時也看着他,看着被警察用槍指着的他,微微搖頭。
柳東雲突然間明白了,這是宮翰千自願的,他只得藉口說自己認錯人了,警察見他是個郎中模樣,也沒有任何武器,並不是劫法場的人,訓斥幾句之後,讓他滾蛋。
柳東雲退到人羣之中,看着頭兩個人被警察開槍擊斃,當警察的槍口對準宮翰千的後背時,他下意識閉上眼睛,隨後聽到一聲清脆的槍聲。
行刑結束,看熱鬧的人逐漸散去,家屬也哭哭啼啼地來收屍,頭兩具屍體收走之後,宮翰千的屍體依然擺在那,柳東雲站在遠處,想去收屍,但先前他的衝動,加上謊言,已經不允許他再那麼做。
警察左等右等也等不到有人來收屍,只得叫人弄了輛車,準備將宮翰千的屍體弄到鎮外,隨便找個地方埋了。
柳東雲就那麼一直跟着,悄悄地跟着,等着警察地挖了一個淺淺的坑,草草埋葬了宮翰千之後,他準備上前挖出其屍體重新埋葬,卻沒有想到,在警察前腳一走,四個與宮翰千生前穿着打扮一模一樣的男子從樹林之中出現,從四個不同的方向走來,也不說話,只是操起手中的工具,快速地挖出宮翰千的屍體,由一人揹着,飛快地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
元震八的故事說到這,碉樓外的篝火處已經傳來了烤肉香,徐有已經將那些松鼠和山鼠都烤好了,用竹竿懸掛在一側,側頭看着屋內的衆人,彷彿在說:你們不吃?那我自己吃了?
徐有渾身的鮮血已乾,火光照耀在他身上,映照起來,加上元震八故事,讓屋內的人更是覺得渾身不舒服,聞到烤肉香的賀晨雪卻像是聞到濃烈的血腥味一樣,忍不住衝出去,找個角落就吐了。
譚通站起來,又坐了下去,靠着刑術低聲道:“恭喜啊!”
譚通剛說完,就被閻剛踢了一腳:“你能不能正經點?那是噁心,不是孕吐!”
刑術沒搭理譚通,只是問元震八:“你的意思是說,當年你師祖就是因爲這件事,才知道了那種叫‘隔世’的奇藥,決定研究清楚到底是什麼,最後發現就是苗人懼怕的‘巫神的憤怒’,也就是後來稱的‘毒金菇’?再後來,你的師祖一直呆在苗寨之中,但還是沒有研究明白,不過卻因此害死了這個苗寨中很多人,我不知道爲什麼,可最後他還是與一個窟儡子,加上那個龍國舟,去找了甲厝殿,誰知道出了意外,最終活下來的只有你的師祖,對嗎?”
元震八拍着手:“*不離十,但別忘記了,細節決定事情的真相,我師祖不是壞人,他其實研究那東西的目的,只是想將那種藥從‘壞’變‘好’,從而達到造福人間目的,而且他的理想很遠大,他甚至試想過,也許那東西的作用不僅僅是續命。”
一側的角落中傳來白仲政的冷笑,他道:“不僅僅只是續命的話,那就是想長生不老囉?”
元震八指着白仲政笑道:“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