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英傑立刻上前,聽他在自己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眼中立刻掠過一道驚異的光芒,不過卻什麼都不曾問,立刻點頭答應:“是,屬下馬上就去。”
他這次離開耽誤的時間倒不長,顯然事情辦得比較順利。進入大廳,他直接說道:“王爺,霜妃娘娘今日的確又去清泉寺燒香拜佛了,沿途還又救濟了那些乞丐。”
楚凌躍什麼也沒說,脣角卻浮現出一絲陰冷的笑意:霜妃去了清泉寺,而徐澤湖則在清泉寺附近出現,難道這是巧合嗎?
好,就算不是巧合,是他們兄妹二人約好了一起去清泉寺拜佛,不過拜佛就拜佛,徐澤湖身上那股濃烈的桂花香氣又該怎麼解釋?
之前因爲種種緣由,他與霜妃有過數次接觸,對她身上那股桂花香氣並不陌生,那是霜妃最喜歡的味道!
如果僅僅是共處一室或者一同燒香拜佛,他身上絕不至於沾染到那麼濃重的香氣,除非他們曾經有過非常親密的接觸,而且時間還不算短。
最重要的一點,他們雖然以兄妹相稱,但卻並非親生兄妹,難道……
不過,這種事畢竟非同小可,只憑一點香氣就下結論未免太操之過急。又沉吟片刻,楚凌躍突然說道:“再去查一查……”
張英傑倒是不懂楚凌躍爲何突然對霜妃那麼感興趣了,但主子有令,他當然不敢不從,第三次離開了王府。這一去便一直耽擱到了夕陽西下,才滿臉是汗地回到了楚凌躍面前。
“辛苦了。”楚凌躍微笑開口,倒了杯茶端到他的面前,“來,先喝口茶休息一下。”
“屬下不敢。”張英傑受寵若驚,趕緊雙手接過喝了一口,“王爺,您所料果然不錯,根據屬下的調查,至少最近幾個月,每次霜妃娘娘去清泉寺燒香拜佛,徐澤湖也必定會同時外出。”
“很好!”楚凌躍興奮地擊了一下手掌,如此說來,那就絕對不是巧合,三皇兄,這下你還不死?
若是以前,他是絕對不會到那種乞丐雲集的骯髒之地去的,只是他那個寶貝喜歡吃一種毒蟲,而那種毒蟲只在西南方的那片密林之中才有。換句話說,這也算得上是天意,天意給他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不多時,衆人便看到剛剛回府沒多久的主子再度離開了,不由各自猜測什麼事那麼重要,居然需要連夜去辦。
楚凌躍此次離開仍然只帶着張英傑一人,而二人所去的方向正是清泉寺。還在鬧市中時,他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走着,不曾引起如何人的注意。
漸漸地,周圍的人越來越少,隨着夜色加深,更是一個人影都沒有了。便在此時,他突然身形一展,如飛而行!
他的功力不是早就被廢了嗎?什麼時候又練成了如此高明的輕功?
張英傑隨即展動身形跟上,一邊讚歎了一句:“旁人若是看到王爺如此神功,必定會大吃一驚。”
楚凌躍冷冷一笑:“本王不是想要他們大吃一驚,是要把他們大卸八塊!”
張英傑哆嗦了一下,不敢再多說。兩人一路疾行,很快趕到了清泉寺。看着住持房中透出的燭火,楚凌躍挑脣一聲冷笑,取出蒙面巾遮在了臉上。
毫不知情的住持正在打坐,面容寧靜。誰知就在此時,房中燭火一閃,脖子上已經架着一把鋥亮的大刀,緊跟着是一聲低喝:“不準出聲,否則一刀劈了你!”
住持渾身一僵,繼而大驚失色,哆哆嗦嗦地開口:“你你你……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話一出口,他就看到一個黑衣蒙面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雙如鷹般陰鷙的眼中閃爍着陰冷的光芒:“沒別的事,咱們就是想問你幾句話而已,只要你好好回答,咱們絕對不會傷害你。”
住持滿臉恐懼和驚疑不定的神情,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你們、你們想問什麼?”
黑衣人一聲冷笑:“這個房間裡除了你之外,還有什麼人來過吧?”
住持吃了一驚,瞬間聯想到了某種可能,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黑衣人冷笑,以眼神示意了一下,架在脖子上的刀便突然往前一送,同時聽到一聲厲喝:“快說!”
一股冰冷的刺痛瞬間襲來,緊跟着一顧熱乎乎的液體緩緩地流了下來,住持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聲大叫:“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
黑衣人跟着冷笑:“想讓我饒命也不難,就看你肯不肯說實話了。你應該知道,如果不是掌握了一定的證據,我們是不會找上你的。”
住持顯然很想保守秘密,然而刀就架在脖子上,如果繼續死挺,下一刻說不定就會身首異處,還談什麼保守秘密?
見他還在遲疑,黑衣人顯然急不耐煩,又以眼神示意了一下,住持便突然感到架在脖子上的刀被拿開了。不等他反應過來,一隻冰涼的手猛的掐住了他的脖子,迫使他張開了嘴。緊跟着,喉嚨裡已經多了一個圓溜溜的東西,他不由本能地咕嘟一聲嚥了下去!
情知那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住持在嗆得連連咳嗽之餘,早已嚇得魂不附體:“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當然是毒藥了,不然你以爲是仙丹嗎?”黑衣人冷冷地說着,跟着一擡手,指縫之間已經夾着一粒紅色的藥丸,“這是解藥,如果你說實話就可以得到它,否則,半個時辰之後你就會吐血而死。”
住持嚇得一把捂住了嘴,彷彿現在就有血流出來了一樣。黑衣人顯然已經耗盡了耐心,冷笑一聲說道:“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那就在這裡等死吧,我們走!”
眼看着他們即將跨出房門,住持終於崩潰一般尖叫起來:“不要走,我說!我什麼都說!”
雖然也從她的手裡拿到了不少好處,但是如果不說實話,這條命就算交待了,好處再多又能怎麼樣?
兩人對視了一眼,黑衣人轉過身冷冷地說道:“早這樣不就行了?省得費這些功夫。”
住持急促的喘息了幾口:“你們、你們想知道什麼,問吧。”
“我想知道什麼已經告訴你了。”黑衣人回答,“這間禪房除了你之外,還有什麼人來過?比如說宮裡的娘娘什麼的?”
住持渾身一僵,這才相信對方確實已經掌握了一定的證據,便乾脆咬了咬牙:“沒錯,宮裡的霜妃娘娘經常會來拜佛燒香,在這間禪房聽我講解經文。”
黑衣人冷笑:“是講解經文嗎?”
住持又開始遲疑,顯然也知道事關重大,然而就在此時,他卻突然感到腹中一陣尖銳的劇痛襲來,不由猛的一聲尖叫:“啊!我的肚子好痛!”
“痛是嗎?那就對了。”黑衣人冷冷地說着,“我勸你最好還是痛快些說出來,否則這劇痛會越來越厲害,直到最後口吐鮮血,死得慘不堪言!”
“我說我說!”住持連聲大喊,“對外雖然宣稱是講解經文,但每次霜妃娘娘都是和另外一個人約好了一起進入這禪房之中,然後我便去另外的禪房中等候,一個時辰之後他們就會各自離開。”
黑衣人的眼中射出了興奮的光芒,故意沉住氣問道:“另一個人誰?”
“我不知道,啊!好痛!”住持不停地尖叫着,“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那是個中年男子,霜妃娘娘從來不曾告訴我他是誰,也不准我胡亂打聽,每次他們進入禪房之後我便立刻離開,至於他們在裡面做些,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這倒並不奇怪,霜妃若和別的男子在此行苟且之事,知道的人當然是越少越好。
黑衣人點頭,接着問道:“她給了你什麼好處?”
住持咬牙忍痛,嘆口氣說道:“其實也沒什麼,霜妃娘娘每次來都給我一些香火錢,這清泉寺地處偏僻,實在是難以爲繼,我纔不得不……”
黑衣人瞭然,將那顆解藥拋給了他:“除此之外,你還知道些什麼?”
住持忙不迭地把那顆救命的藥丸抓過來塞入口中嚥了下去,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搖頭說道:“再不知道了,不過我看來那男子來的時候,必定是經過了易容,臉上肯定帶着人皮面具。他的易容術實在不怎麼高明,連我都看得出來。”
這小子還挺聰明,知道進入寺院的時候帶上面具,如此便不容易被人發覺了。不過他既然想得到這一點,就該全程戴着面具,否則也就不會在那小酒館中被他看出破綻了。
又問了幾句,確定住持已經不能再提供更有用的線索,兩人便迅速離開了。住持這才鬆了口氣,同時驚喜地發現腹中的劇痛已經開始消失,顯然劇毒已經解了。喘了幾口氣,他陡然意識到這個地方是不能再留了,否則早晚惹出大禍!
一念及此,他立刻跳起身來,將房中的細軟銀兩等打成包裹,又換了一身便裝,戴好斗笠,趁着夜色遠走高飛。
兩名黑衣人自然就是楚凌躍和張英傑,離的遠了些,張英傑立刻說道:“王爺,那個男子肯定就是徐澤湖無疑。”
楚凌躍點了點頭,陰沉沉地笑着:“不錯,想不到霜妃足不出戶,背地裡原來還有如此大的秘密,這下她可死定了。”
張英傑點了點頭,卻依然有些不解:“可是王爺,我們把霜妃扳倒有什麼用呢?她背後並沒有多大的勢力,狼王能有今天,靠的也並不是她啊!”
“這一點本王當然知道。”楚凌躍的脣角浮現出一絲神秘的笑容,“不過我之所以對這件事這麼感興趣不是爲了扳倒霜妃,而是爲了三皇兄。”
張英傑愣了一下:“王爺的意思是……”
楚凌躍什麼也沒說,眼中的光芒更加陰狠而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