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房間的窗子,最後走到東邊將那一扇窗打開,而後倒了杯水走到美人榻邊,“時光,該醒醒了!”
聽到聲音李時光翻了記身,花容千黎無奈,只得將被子往一旁擱放着,將她抱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郎。
李時光本就睡得不安穩,被他這麼折騰着,滿心的不悅,但還是半睜開了雙眼,看到是花容千黎,便沒好氣地開口,“你做什麼?我累得很,讓我再睡一會……”
“你病了,起來喝點睡再睡,喝了水後,本王給你開一副藥方,讓廚子裡的人煎給你喝!”
說着他將那一隻杯子端在她的脣邊,試圖喂她喝下鐦。
病了?
李時光迷離着雙眼看他,原來是病了,難怪渾身提不起勁來,而且越睡越累。
她看着他手裡的杯子,還是低頭喝了幾口,卻覺得那白開水難以下嚥,喝了兩口就搖頭,將臉轉到他的懷裡,窩在裡頭再沒有了動靜。
花容千黎只覺得好笑,擡手輕撫着她的頭髮,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好好休息,不會有事情的。”
見她沒喝兩口,花容千黎將杯子一放,見這一張美人榻雖然也算舒服,但終歸沒有那張牀榻舒服,便將她抱往牀榻一放,只將一條薄被蓋在她的胸腹之間。
花容千黎自然懂得一些醫術,平常的小病小痛也難不倒他,於是自己開了張藥方遞給了南胭脂。
“你拿去抓藥,再拿去給廚房的人,讓他們將藥煎好,端來給本王!”
南胭脂看了一眼藥方,又見花容千黎並非生病的樣子,便問,“王妃病了嗎?”
花容千黎點頭,轉身進去了書房。
原來是病了,怪不得剛纔臉色那麼差!
南胭脂拿着方子轉身就下了樓。
書房內,白如玉品着茶,揮着手裡的扇子,一副愜意的模樣。
看到花容千黎進來,他將扇子合起,“本來想着找九王妃談談的,沒想到卻找上了你!怎麼不捨得讓九王妃過來聊聊,我瞧她挺有意思的!”
“有沒有意思,那都是本王的女人!白小公子收斂起你的心思!”
花容千黎走來,在他的對面入座,這個男人自從昨日見了李時光就這麼惦記着,看來他得好好看管好他的女人了。
“行了,這麼藏着掖着,好似本少爺要覬覦你的媳婦一般!”
白如玉笑了起來,展開扇子輕輕搖了起來,又道,“朝廷裡的局勢,我也是知道一些的,若是在資金上有什麼需求的,也別跟兄弟客氣,一句話便是!”
白家莊平日裡也與朝廷有些關聯,特別是生意這塊,因爲對於局勢,他還是有幾分清楚的。
“暫時還用不上,本王自己也有些產業,不過真正到了有需求的那一天,你自然是逃不掉的!”花容千黎笑了起來。
“行!到時候就一句話,絕對不會對兄弟吝色!不過,你真不考慮下盛開,我瞧盛開看你的眼神跟看我們的眼神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從……從入了書院,初初認識便如此了,當時我就覺得怎麼一個男人瞧着男人是這樣的一副眼光,還覺得盛開又斷袖的嫌疑,昨日裡看她那副樣子,這才明白那眼神所代表的含義!”
想了想,白如玉又道,“你若是能得青北的支持,勝算無疑是目前最大的!”
雖然已立太子,但是朝廷風雲瞬息萬變!
花容千黎流露出嘲諷的笑意,“青北確實是一塊誘惑,但是本王若想要得到青北這支柱,也無須出賣自己的美色吧!再說了,本王已經立妃,盛開願意委屈自己,青北木郡守會願意委屈了自己的女兒嗎?還有,本王無意於盛開,權當她是兄弟,是知己,往後你也別提這事情,特別是在盛開的面前,省得讓她難堪!”
“我卻道盛開不會難堪,只怕還……竊喜着吧!”
思索了一番,他點頭又道,“不過也是,現在可不能再娶,已經娶了尉遲大將軍之女,這麼一大塊肥肉了,若是再有個青北當你的後盾,只怕連皇上都要防着你了,太子那邊,四王爺或是七王爺也必定將目標一致對準了你!”
白如玉笑了起來,又道,“我猜測皇上讓你娶尉遲大將軍之女不過是爲了平衡當朝勢力,太子勢力過硬,需要一個人來平衡,而朝廷裡能與他相抗衡的,不是你就是當朝七王爺了!”
七王爺的母妃孃家勢力不小,若是讓他坐大了,那可能不好對付,而花容千黎自小跟在容妃身邊,容妃雖然照拂他,可她也育有十二王爺,自然要將所有的期盼放在十二王爺身上了。
花容千黎聽着他的分析,點頭一笑,“大概便是如此吧!你雖是從商,但對朝廷的局勢倒也清楚!”
白如玉得意一笑,“那是當然,不然怎麼說我白家莊也是皇商!不過……此時我白莊家的後盾便是……當朝九王爺了!”
自從結識花容千黎之後,他白家莊的生意越做越大,關於朝廷的事情以往可能還有什麼磕碰,如今倒是平順了許多,生意可謂如日中天!
花容千黎此時卻有些心不在焉,瀲灩的眸子一直朝着書房的門望去,在聽到樓梯處傳來的腳步聲,他便起了身。
“行了,你自便吧,王妃身子有些不適,本王吩咐胭脂去煎藥,應當差不多了!”
說着他已是朝着書房的門走去。
王妃身子不適?
昨晚不才好好的嗎?
但是見花容千黎這副模樣,他還真覺得有些新鮮,花容千黎曾幾何時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了?
他還以爲他當真不近女色呢!
掐指一算,蘇沐再過兩日應當能來,當他看到花容千黎這一副姿態,只怕也要覺得詫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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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胭脂剛端來煎好的藥,便看到花容千黎在房門前等候,她將手裡的瓷碗遞了過去。
“剛煎好的,很燙!”
待花容千黎將碗接過,她這才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房間內,李時光已不知換了多少個睡姿,大約是因爲悶熱的緣故一牀薄薄的被子被她踢落到了地上。
衣襟也敞了開來,露出裡頭那豔紅的肚兜,花容千黎的目光只在那一處風景停留了會,倒也算君子,將她的衣襟拉扯整齊,這才拾起落在地上的薄被。
“時光起來喝藥了!時光……”
但見她沒有要醒來的跡象,花容千黎只好將她抱起在懷裡,輕拍了拍她的臉。
“起來喝藥了,把藥喝完了再睡。”
李時光悠悠醒來,蹙着眉頭疲憊地睜開雙眼,看到又是花容千黎打擾她,不悅地嘟起了嘴。
“別吵我……我累得很,你一會吵我一下,我怎麼睡啊?”
見她煩躁不耐的樣子,花容千黎也不放在心上,擡手揉了揉她的臉。
“把藥喝了,再睡,醒來就能好受一些。你是要自己喝呢,還是本王餵你?”
李時光這才睜開雙眸瞥了他一眼,看到他手裡還端着一碗藥,只好接過感覺到那些熱氣,眉頭一蹙,“燙……”
花容千黎也沒伺候過人,但看到藥碗裡還冒着熱氣,剛剛南胭脂也說了這是剛煎好的藥,於是又把碗接過,輕輕地吹着。
熱氣氤氳,李時光半睜着眸子看到花容千黎認真的模樣,心中一暖,就這麼看着他將那一碗藥慢慢地吹溫了。
好一會兒,花容千黎乾脆輕抿了一口藥汁,才道,“沒那麼燙了,但是也要趁熱喝了纔有效果。”
李時光點頭,乖巧地將藥碗接過,一口一口地喝下,倒也不是很苦澀。
花容千黎見她乖巧的模樣,忍不住放柔了笑意,這個女人似乎只有在生病受傷的時候看起來乖順些。
一碗喝完,李時光躺在他的懷裡昏昏欲睡,花容千黎將碗放置一旁,也就這麼抱着她。
一會觀察臉色,一會揉揉手,一會輕嘆,“好端端的一直在王府裡怎麼還能中暑了?這兩日讓你出來走走,偏偏賭氣,這會可好了吧!”
見她沒有任何反應,花容千黎低頭在她的脣邊落在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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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李時光除了晚上又讓花容千黎喚醒喝了一碗藥,就又沉沉睡去,一直到了隔日這才醒來,她的體質本就容易恢復,就連生個病也是如此。
第二天一早醒來,基本上已經大好,雖然談不上生龍活虎,可與昨日對比,委實好了許多,就是臉色還有些蒼白,脣色也不似平常的紅豔。
李時光下了牀榻,感覺到渾身的骨頭還是有些痠疼,她揮了好幾下胳膊,暗想着前兩個月那麼炎熱的天氣她都熬了過來,竟然在夏末的時候中暑!
最後想到在碧落閣樓的那兩天她幾乎都是關着門窗,把自己悶在裡頭,平時都在抄寫,一顆心就安靜了下來,也不覺得太悶,沒想到還是給悶出了毛病。
換了身衣裳,李時光將幾個窗子都打開,讓其通風,昨天她都在這房間內喝藥,屋子裡已有一股藥味了,花容千黎那麼喜愛乾淨,不能忍受屋子裡有什麼異味,聞到這一股藥味,估計他昨晚都沒睡好了。
她離開的房間的時候也讓房門大大敞開,希望這一股藥味能過完全散去。
下樓的時候蹙眉了很久,要是放以往,花容千黎的房間亂成一團,味兒重,那是她最爲開心的事情了,怎麼這個時候她反倒……
想起那一日她的衝動,李時光自己嘆了口氣,她竟然想着豁出去愛一回。
出了千明樓,李時光朝着碧落閣樓的方向走去,遠遠地就看到了一襲白袍的俊美男子,那人如玉溫潤,如玉無暇。
是他,白如玉!
李時光見他兩次都穿着白袍,心想莫不是平日裡喜愛穿白袍,就如花容千黎平日裡都是一身黑袍一般?
難怪這麼臭味相投,平日裡兩人走在一起那不是……黑白雙煞?
很明顯的,白如玉也看到了她,並且朝他揮了揮手。
李時光想要裝作看不到也不行了。
看着那人清秀的面孔,李時光也朝他走了過去。
樹蔭下,清風習習。
白如玉看着才一日不見的李時光感覺憔悴了幾分,清減了幾分,不過那一雙極媚的雙眼一片清朗,這麼看着精神倒是不錯。
沒有前日所見到的盛裝打扮,可這樣不施脂粉的她,也一樣清麗可人,特別是那眉目之間的那一股嫵媚,渾然天成,極爲吸引人。
他問,“昨日聽聞九王妃身子不適,今日可是好了些許?”
李時光點頭,“天氣悶熱,中了暑氣,不過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昨日躺了一天此時正想打算四處走走,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了你,白公子在王府裡住得還習慣吧?若有什麼需要,可直接跟水連雲說。”
白如玉道,“也不是第一次來王府了,倒是習慣得很,你們大婚之日我也來過,不過當時有事,隔日一早就走了,也沒來得及看看新娘子是什麼模樣,前日一見,倒是驚爲天人,想不到九王爺如此好的福氣!”
大婚之日,他看着她與花容千黎拜堂成親,厚厚的紅蓋頭下,什麼都沒瞧見,玲瓏有致的身軀也被包裹在那嫁衣下,不過倒是看到那走路的風姿,極爲綽約。
大婚之日,被他看到應當是拜堂的時候,那時候她的世界全被紅蓋頭遮住,一片豔紅,來了什麼客人她一個也不知,更何況當日她緊張兮兮的,不知該怎麼應付花容千黎,哪兒還有心思去想別的。
不過也算是她運氣了,拜堂時並無出什麼差錯,否則以花容千黎的性子只怕還沒送入洞房先將她扔出去了。
李時光被他這麼誇着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乾脆低下了臉。
見美人羞怯,白如玉含笑讓自己看起來更平易近人一些。
“雖然來過幾次王府,不過來的地方也就是千明樓與月下西樓,其餘的景色倒是少去逛過,不如今日九王妃帶我在王府裡逛逛可好?”
李時光一想這也不是什麼難事,而且她的身子卻是好得利索了,便也點頭,“那我帶你走走吧!”
一聽到她點頭,白如玉笑了開來,“九王妃果然爽快!”
花容千黎回到房間內看到門窗都敞開着,藥味散去了許多,而裡頭並無李時光的身影。
詢問一番才知道李時光已經離開了千明樓,看來這個時候一定是回碧落閣了!
這女人,不是還病這嗎?
一大早藥也不喝也不打聲招呼就走了,果然是沒什麼良心!
他出了千明樓朝着碧落閣的方向走去。
不過沒走上多遠就看來朝他這處走來的木盛開,木盛開看到那一抹黑色挺拔的身姿目光就再也移不開了。
她朝他揮了手,喊了一聲“千漓!”
花容千黎正想去碧落閣找李時光,看到木盛開走來,也只得停下了腳步等着木盛開走來。
待她走得近了,才問,“聽聞昨日一早匆忙離去,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見他關心自己,木盛開溫婉地笑開,而後搖頭,“也沒什麼,就是想起昨日一早我大哥去做生意說是要帶上我的,我差點沒給忘記了,這才匆忙離去,並無其他事情。倒是讓你們擔心了!”
“既然沒事那就好!若是無聊就去找如玉,這個時候他應當是醒來了,本王去一趟碧落閣,看看王妃!”想起李時光昨日還病得不輕的樣子,也不知今日如何了。
原來……碧落閣是九王妃的住處,也就是說……
其實他們是分開住的!
木盛開在心裡暗暗想着,也好受了許多,前天晚上那一幕刺疼了她的眼,也傷了她的心,而今日這一句話無疑是挽救了她。
給了她無限的希望!
她以爲九王妃在他的心中是獨一無二是特別的,此時才知或許並沒有那麼深刻。
她知道碧落閣在哪兒,在王府裡最偏的地方,距離千明樓最遠的一座閣樓了!
能把她安置在那裡,那就已足夠證明九王妃在花容千黎的心中並沒有那麼重要!
木盛開道,“我陪你去看看念念吧!那一日在王府裡能陪她的也只有你了,而你平日裡也忙碌着,想來念念一人也覺得無聊,我與她也算談得來。”
這兩人放一起,還不知道會折騰出什麼幺蛾子來呢!
花容千黎搖頭,“這回就算了,改日再去陪她吧,昨日王妃中了暑氣,也不能太費神了!”
木盛開聽他這麼說也就不再勉強,“既然如此,那就讓念念好好休息,我等她好些再來看她。”
花容千黎頷首,想了想又道,“往後還是喊本王一聲九王爺吧,雖說是同窗,可怎麼樣你也是女人,委實要讓人誤會了!你還未出閣,還是該要注意一些。”
木盛開聽他這麼說,臉色有些蒼白,心裡也是一片涼意,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與她扯清關係嗎?
不過木盛開除了臉色蒼白並未表露其他情緒,只是淡然一笑。
“嗯!我知道了,可能是在書院裡喊了三年都喊習慣了,一時間想要改口也有些難。”
她喊了三年,又在心裡喊了兩年,怎麼改口?
一切都成了根深蒂固的習慣!
花容千黎點頭也不想爲難她,畢竟三年同窗情誼。
此時不遠處卻傳來一陣鈴鐺般悅耳的笑聲,花容千黎的眉頭輕輕蹙起,眼裡一陣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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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着聲音的來源望去,正是一身素雅美麗的李時光此時正與白如玉走在不遠處的一條小道上,兩人一個白色衣裳,一個白色長袍,皆是笑意盈盈的模樣。
那一瞬間,他最想做的便是上前將她拽走,永遠的藏在只有他一人可以瞧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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