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喘息着滾落到牀上,北凌飛剛迫不及待地將我的外衣褪去一半,院子外突然響起夏老爹的呼喚聲。
“乖女兒,你在哪裡?小心那個小畜生欺負你,看老爹不宰了他!”
兩人手中動作一滯,不由屏住處呼吸一動不敢動,隨即便聽到了陸憫的聲音在大喊:“二師公,靈兒師妹剛纔往水池那邊去了,你快過去找找,我剛纔確實見到太子殿下也跟了過去。”
“喲,靈兒別怕,老爹來了。靈兒……靈兒……”夏老爹的聲音漸漸遠了。
我與北凌飛輕輕吁了口氣,正要繼續,陸憫那小子卻嗒嗒地往這邊跑來了,在門外叫道:“殿下,晉陽有急報,幫主請你過去商議。”
北凌飛又氣又惱,不由低聲罵了句:“討厭!”
我也甚感懊惱,可也知道正事要緊,只好說道:“來日方長,還是正事要緊。”
北凌飛怒氣衝衝地走了出去,陸憫望着北凌飛的背影奇怪地道:“剛纔要不是我將二師公引開了,殿下今晚可別想睡了,可他爲什麼還這麼生氣的樣子啊?好心沒好報……”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問道:“晉陽出什麼情況了?”
“北凌雁失蹤了。”
“北凌雁失蹤了?怎麼會這樣?”
自上次逼宮失敗後,北凌雁一家大小便被軟禁在晉陽郊外的一個皇家別院裡,由專門的禁衛軍看守,守衛極爲森嚴,怎麼突然就失蹤了?
陸憫聳了聳肩,說道:“具體情況不清楚,只知道失蹤的只是他一人而已,他的妻妾和兒女仍在別院裡。”
“這倒奇了,北凌雁最大的後臺顧非池已被正法,北凌雲也逃到赤霞去了,誰還會冒險將他救出來?看來這個北凌雁也不簡單。”
“正是因爲這樣,幫主和幾位堂主才急着找殿下商議啊。”
翌日一早,衆人便辭了涑河山莊匆匆往晉陽趕路了。爲免人數衆多引起注意,已有過半飛羽幫的人隨着夏幫主和宋堂主在黎明時分先行上路打點了。
趕路數日以來,不時有從晉陽傳回來的消息,聖焰教最近又開始死?f復燃了,已沉寂許久的教衆們又開始蠢蠢欲動到處活動。
當下北凌飛馬上傳令下去,墨淵各州各縣官署又開始新一輪的清剿邪教行動,更密令飛羽幫的人,但凡遇到聖焰教的人格殺勿論。並命人將北凌雁的妻小轉移到宮中囚禁,以防北凌雁將她們救走。
同時北凌飛又派人先回晉陽送了封密函給太后,將北凌雲的真實身份稟明,這事關乎到皇家聲譽,自是要謹慎處理。北凌飛的意思是趁那日雲府失火一事,對外公佈大皇子與他的一羣妻妾都不幸葬身火海了,從此墨淵再沒有北凌雲此人。
衆人馬不停蹄地趕路,終於在十日後趕回了晉陽。北凌飛一刻也沒有停歇,吩咐我回太子府休息,自己則往宮中趕去了。
一進府,先行回來打點的吉祥便匆匆迎了過來,有點惶恐地朝我道:“主子,悅妍郡主來了,說是要在回赤霞前見見殿下,從上午等到現在都不肯走。”
我皺了皺眉,不悅地道:“隨她等去。”
我故意繞開客廳回了自己房間休息,直到暮色時分才吩咐下人備膳。北凌飛仍沒回來,沒想到那個悅妍仍在等待。皇后死了,北凌雲去了赤霞,北凌楚也被監禁了,悅妍在墨淵的親人死的死走的走,看來她這次是真的要回赤霞了。
再怎麼說她也是客人,我嘆了口氣來到客廳,一如往常,人沒見到,那股濃郁的香薰味便撲鼻而來。
一見到我,悅妍便別過臉硬邦邦地道:“我是來見凌飛哥哥的,與你無關,今日不見他一面,我是不會走的。”
我朝她笑了笑,端出一副主人樣說道:“公務繁忙,凌飛今晚也說不定什麼時候能回來,過門也是客,我是來問問悅妍你要不要留下晚膳?”
悅妍狠狠白了我一眼,“凌飛哥哥回來了自會與我一齊用膳,不需你操心。”
我撇了撇嘴,沒好氣地道:“你非要餓肚子我也沒辦法,悉隨尊便。”
說罷我不管她,轉身便要走,悅妍卻叫住了我,“等一等。”
悅妍從懷裡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精美錦盒,神色有點黯然,“我明日便要回赤霞了,這一別也不知道何時能再見到他,這個錦盒你替我交給他,是我的一點心意,留個紀念。”
我接過盒子,心想着花癡難道終於覺悟了?終於肯放棄北凌飛回赤霞了?心中不免有點竊喜,正打算說點什麼安慰她一下,卻聽到外面有向北凌飛問候的聲音,須臾便見北凌飛三步並兩步的走了進來,身後跟着的是富公公,自北凌飛當了太子後,富公公又跟隨着北凌飛調到太子府了。
“小萱,我已太后稟明我們的婚事了,太后說正好給父皇沖沖喜,日子也訂好了……”北凌飛進來後纔看到悅妍,不由尷尬地住了嘴,“喲,悅妍,你來了。”
悅妍此時已是滿臉絕望的神色,原本嬌豔的粉臉此時慘白一片,聲音也有點哽咽了:“凌飛哥哥……我,我明日就要回赤霞了,此次一別,只怕相見無期了……”
北凌飛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笑着道:“傻丫頭,怎會相見無期,我早已當你是親妹子一般,以後你隨時想來晉陽玩,我都歡迎你的。”
悅妍的眼眶漸紅,點了點頭,失落地道:“下次再來,也許你已把悅妍忘了……對了凌飛哥哥,那個懸劍閣的掌門蘇迴天,你一定要小心,是惠帝命他來助雲表哥的……”
見他們說着話,我拿起手中的錦盒端詳了一下,一時好奇不知悅妍會送個什麼東西給北凌飛,輕輕將盒子開啓。盒子裡面卷着一條軟乎乎的東西,手指般粗細,通體雪白晶瑩。
“咦,這是什麼東西?小蛇?”我輕聲說道。
北凌飛和悅妍同時向我望來,在悅妍望向我的那一瞬間,我分明見到她眼裡一閃而過的興奮神色,心中暗感不妙,正要將那盒子關上,突覺手指一痛,那條小蛇已如閃電般竄了出來,在我手指上飛快地咬了一口。
“啊……”我捂着被咬的手指輕呼了一聲。
北凌飛快步過來拿起我的手,只見被咬的地方有兩個小小的印子,兩粒血珠已冒了出來。
“怎麼回事?”北凌飛厲聲問道。
悅妍也走了過來,看到掉到地上的錦盒,生氣地朝我道:“呀,你真討厭,這是我好不容易纔尋來送給凌飛哥哥做寵物的,看你做的好事!”
北凌飛緊張地問道:“痛嗎?”
我搖了搖頭,那小蛇只有手指般粗細,筷子般長短,剛纔那一下咬得極輕,倒是不怎麼痛,只是有點麻而已。
在門外候傳的富公公和吉祥聞聲已走了進來。那條小蛇此時盤在地上,昂起小小的腦袋,鮮紅色的蛇信子正一下一下地吐着,雪白晶瑩的蛇皮在燭火映照下熠熠生光,妖豔異常。富公公一見到那條小蛇,臉色猛地一變,大步上前手指一彈,嗤地一聲,那條小蛇的腦袋已被一根銀針穿過釘入白玉階裡。
悅妍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正要發作,富公公已沉聲道:“殿下,這條絕不是普通的蛇,此蛇名雪玲瓏,這種蛇極罕見,以喜毒聞名,一出生時喂何毒給它,它便以何毒爲食,身上也帶着那種毒性,被它咬的人也會中那種毒。”
北凌飛臉色一變,轉向悅妍厲聲問道:“這蛇有沒有毒?”
悅妍滿臉委屈地道:“凌飛哥哥,這蛇本是我送你的禮物,悅妍對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清楚,難道你會以爲我要下毒害你?”
這話我倒是相信的,她對北凌飛癡心一片,又如何會害他。
富公公卻朝悅妍正聲道:“悅妍郡主,此事開不得玩笑。奴才斗膽問問郡主,這條雪玲瓏從何得來?這種蛇極難馴養,只因這蛇無毒不歡,若不是用毒高手,一般人得了這蛇也養它不活,郡主知道它以何爲食嗎?”
北凌飛神色一凜,“這麼說,這蛇身上必定有毒?悅妍,你實話說來,這蛇到底以何爲食?”
悅妍一怔,心虛地望了北凌飛一眼,兩手手指在襟前緊緊絞着,低着頭說道:“這蛇……這蛇也是別人送我的,我……我見着好玩,想着凌飛哥哥可能會喜歡,我也不知道它以何爲食。”
此時我也開始擔心了,按富公公的說法,這蛇身上必定是帶毒的,要是她不知道是何種毒,萬一毒發,連中的什麼毒也不知道,更別說解藥了。
北凌飛急了,一把抓住悅妍的手臂,厲聲喝問:“你給我老實說清楚,到底是誰給你的?萬一小萱有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悅妍呆住了,定定地望着北凌飛,“你……你……她對你來說,真的這重要嗎?”
北凌飛早已耐不住性子,朝她大吼一聲:“你快給我說!”
悅妍踉蹌地退了一步,怔怔地道,“這蛇……沒有毒,不……不是,是沒有致命的毒……”
北凌飛吼道:“那到底是什麼毒?你給我清楚!”
悅妍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我……我不也知道是什麼毒,他只說,只說這毒對男的沒有任何害處,只是……只是對女的……”悅妍望了我一眼,接着道:“對女的纔會起作用。”
這下到我急了,原來她分明是在算計我。我衝過去狠狠拽住她,罵道:“你這惡毒女人,這蛇到底帶的什麼毒,我會怎麼樣?你若不說,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墊屍底!”
悅妍一邊哭一邊道:“不會死,你不會死,他說你只會變得癡癡呆呆,像個三歲孩童一般……”
什麼?我會變成一個癡呆兒?我倒抽一口涼氣。
“你!你好狠毒!要是她真有事,你也別想好過!”北凌飛已怒極,朝她怒吼道:“解藥呢,快把解藥拿出來!”
“沒……沒有解藥,這毒沒有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