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莊嚴身上時時帶着一個女人的荷包,而且在他們大婚後沒幾天,莊嚴就常常一個人跑到書房去睡。甚至有幾次被靜公主看見,他正手執荷包呆呆地看得出神。更讓她奇怪的是,莊嚴居然經常一個人夜裡跑出去,不知道做了什麼,難不成是和哪個女人幽會去了?這可讓一向千尊萬貴的靜公主委屈壞了。
甭說她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也容不得與自己同寢同睡的丈夫心裡裝着別人啊,那心裡的滋味自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百味雜陳齊涌而來。
想着想着便覺得委屈難忍,又無處訴說,當下便趴牀哭個天昏地暗,哭夠了,坐在桌前茶飯不思,心下琢磨着:“想我一國公主,嫁給你還委屈了你不成,是什麼樣的女子,居然讓他這般魂不守舍?”
思至於此,當下便乘轎進宮,編了個理由,找皇上要了一個武功高強的大內侍衛供她差使,也就是剛剛進來的項大人。
靜公主命項大人只能偷偷跟着,然後再將莊嚴的行蹤告與她
。但是項大人每次跟蹤的結果都是一樣的,莊嚴每次晚上出去,都是去了京城裡的皇商楚家,而且每次去的都是一個地方,也就是楚家二少爺的居所---養心居。
但是莊嚴來到養心居,並不進入裡內,只是站在遠處呆呆地看着,有時候能看到一兩個丫頭和家丁,有時候院子裡空無一人,他就看着窗內的燈光發呆,直到燈光熄了,他才又翻身回來,然後隔幾天就再去一次,但是從未和楚家人說過一句話。
一開始靜公主,包括跟蹤莊嚴的項大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莊嚴大半夜跑出去就是爲了看養心居燃着的燈光嗎?
但是跟蹤數次之後,項大人弄明白了,駙馬他是在找住在養心居耳房之內的丫頭。因爲只要耳房無人,一片漆黑的時候,他一般都是早早就返了回來,若耳房內的那個丫頭在,他則遲遲不肯走。
項大人將看到,聽到的,琢磨體會到的這些,一字不落的報給靜公主的時候,靜公主一驚,忙問:“那個住在耳房的丫頭,是叫沈七七嗎?”
項大人詫異道:“公主因何知道?”
公主唯美的容顏下透出一絲冰霜,冷聲問道:“到底是不是?”
項大人不敢多言語,據實以答:“是叫沈七七,屬下曾聽旁人這麼喚她。”
“那,那她長得如何?”本是秋高氣爽,可靜公主卻感覺墜入了無底深淵,絲絲的寒意直射心底,寒涼無比。
項大人據實以報,“回公主,天太黑,屬下看不清楚,但聲音卻如黃鶯啼嗚,極是嬌美動聽。”
靜公主玉手握拳,狠狠地說道:“難道我堂堂一國公主,還比不上一個丫頭。”
此後一連幾天靜公主愁眉不展,茶飯不思。項大人每每跟蹤莊嚴,看到的也不過是那些,沒有任何進展。石榴見公主日漸憔悴下去,甚是心疼,便給靜公主出了主意,“公主,靳大人或許知道駙馬的事,你不妨將她喚來問問。”
靜公主奇道:“他會知道嗎?”
石榴擰着小辮子,“奴婢想着,若是靳大人也不知道,那想必便沒人知道了
。”
靜公主覺得石榴說得有道理,便就留意着了。一日,莊嚴進宮上朝時,靜公主將靳大人叫了去,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便問:“靳大人,你跟隨駙馬多少年了?”
靳大人答:“回公主,足有十三年了,小人一家蒙將軍府大恩,父親是老將軍的隨從,小人自幼便陪駙馬一同習武讀書,一同玩耍,幾乎是形影不離。”
靜公主微微一笑:“那駙馬的事你是都知道了。”
靳大人微微一愣,卻又趕緊點了頭。
靜公主看似在漫不經心地擺弄着自己的漂亮手指,實則是觀察着靳大人的表情變化,而後又輕聲問道:“靳大人,想必你應該識得一個名爲沈七七的人吧?”
靳大人心中微微一震,千千萬萬也沒想到靜公主會知道沈七七,更沒想到她會問自己這個,心裡趕緊做了一個權衡,若說不認識,日後讓公主知道,定會給自己戴一個欺瞞大罪;若說認識,她定會再追問原由,哪句該說,哪句不該說,他還真是拿捏不穩。
思至於此,只得開口答道:“回公主,小的並不識得此人。”
只希望若有朝一日,自己的謊言被揭穿,莊嚴將軍能念及自小一塊長大的情分上,護自己一個周全,他深知這皇家是不能得罪的,那騙了,就更是大罪。
“當真不知?”靜公主柳眉微豎,似是對靳大人的表現很不滿意。
“回公主,小的確實不知。”
公主緊繃着的俊顏突然呵呵一笑,“既然靳大人不知道就算了,不過今日之事,我希望你在將軍面前守口如瓶,否則我也不知道往後會發生什麼事。”
靳大人答應着退下去了,他答應公主的事也確實做到了,當真不說。
而公主對於沈七七一事似乎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一是不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二是怕行爲過激傷了她和莊嚴的夫妻情分,所以事情也是一拖再拖下去
。
不過說來也巧,本月十五,靜公主進宮給太后和各位長輩請安。回來將下馬車之時,發現將軍府門口不遠處居然蹲着一個村夫打扮的中年男人,身形乾瘦,衣着破爛,膚色蠟黃,便問守門之人是怎麼回事。
守門的衛兵告訴她,是找將軍的,此農夫說他的女兒曾經救過將軍的命,他姓沈。將軍上朝還沒有回來,我們怎麼勸他也不走,就一直在這蹲着。
靜公主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又道:“將軍怎麼會識得這般山野村夫,她的女兒又有何本事能救咱們大將軍的命。”
“公主說得是,小的這就把他趕走。”說罷幾個侍衛便推推搡搡地將此人推到了人流如潮的大街上。
接着公主對着石榴耳語了幾句,看了看四周,又高聲道:“石榴,去繡行給本宮買點絲錢回來,我繡的帕子缺了些絲線,記得要上好的。”
“是,公主。”石榴應着,目送公主回了院子,便也急急忙忙向人流裡擠去。
當日,石榴找到那個蹲在將軍府的村夫,晚上便將他帶到了靜公主面前。
靜公主一見他,二話不說,直接丟給他一包數量不小的銀子。
此人正是沈七七的父親沈繼先,有銀子在手自是問他什麼答什麼,於是他將沈七七如何救得莊嚴的命,莊嚴又如何給沈家修房買地,以及他又是爲何來找莊嚴一事統統交待了個清楚。
原來前些時日,沈大寶不知怎地竟和鎮上一個財主的小妾好上了,不料卻被財主當場抓姦,當時就放下話來,如若沈大寶不拿出三
十兩銀子平事,他們就要了沈大寶的兩條腿。
可這叫沈家去哪裡弄這麼多錢財啊,無奈之下想到了莊嚴上次去沈家時,臨走時曾經說過,若有什麼難處,儘管到京城將軍府找他,出於無奈,沈繼先也就厚着臉皮找來了。
沈繼先統統說完之後,靜公主也沒有爲難他,叫他拿着銀子走了。但是靜公主卻轉身又將靳大人找來,當頭便問:“將軍和沈七七的事我已瞭然清楚,你還想替他繼續隱瞞嗎?”
靳大人雖然心中害怕,但卻強裝鎮定,“回公主,小的愚蠢,不知公主何意,還請公主示下
。”
公主雙眼一凜,“靳大人,將軍他是屢立戰功的功臣,家中世代爲官,又有着駙馬的光環保護着,即便是犯了什麼大不敬的錯,父皇和太后念及我的情分,也不會太深責駙馬,可是你就不同了,你不爲自己想,也不爲你的高堂着想嗎?恐怕這可不是你一人能擔得了的罪名吧?”
靳大人心中一驚,自以爲是他爲莊嚴和沈七七傳信,將信塞在軍機摺子中間的事被公主知道了,這可是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大罪,當時腿下一軟,慌忙跪倒,連聲求饒。
靜公主見他上當,緊追道:“旁的我也沒什麼興趣,對於你靳大人的小命,我也不是非要不可,只要你能將將軍與沈七七的事言無不盡地告訴本宮,本宮是不會爲難與你的。”
當下靳大人還哪敢再欺瞞,自是實話實說與公主聽。
靜公主聽完已經是怒火中燒:“這麼說如果不是太后賜婚,將軍就娶了那個叫沈七七的丫頭。”
靳大人如實地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畢竟這只是將軍一個人的意思,那沈七七隻是個死契丫頭出身低微,還不知道老將軍和老夫人會不會同意呢。”
“那本宮和駙馬大婚後,他們依舊藕斷絲連?”靜公主強壓着心中的怒氣問着。
“據在下所知只見過一兩次,將軍想將沈七七帶回將軍府,但沈七七沒同意。”
公主奇道:“爲何沒同意?”
靳大人頓了頓,“好像,好像沈七七說她不想做妾……”
靜公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氣,“咚”的一聲將她嫩蔥般的玉手,用力砸到面前的桌板上,嘴裡狠狠說道:“不想做妾,不想做妾!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居然這般心高氣傲,給堂堂一國的將軍做妾還覺得委屈了她,難不成是讓我這個公主做妾嗎?”
靳大人走後,靜公主一直難平怒氣,不停地在屋中踱着步子,“不想做妾,不想做妾,我偏偏要讓她當個妾,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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