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是在老夫人身邊多年的大丫鬟，打十二三歲起到現在十八九，從最底層摸爬滾打起來的。
一個眼神就能看出那些丫頭片子打的什麼鬼主意。
想跟她搶風頭？沒門！哪怕她知道眼前這人就是打一個月臨時工的農女。
“老夫人早就吃過了，你拿這麼多是幾個意思？當我們老夫人是豬啊！還是心懷不軌想把她撐死呀？”丫鬟的聲音要多刻薄就有多刻薄，完全不賣季明珠的面子。
季明珠大吃一驚，趕緊賠笑道：“沒有的事，就是，就是……”
唉，她光想着討意了，卻沒想到飯點這茬。只怕她在那耽擱一會功夫，老夫人早就吃過晚飯了。
“就是？就是什麼，馬上走人，打擾了老夫人清修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丫鬟不客氣的道。
“這飯都拿來了，可是我用半個月工錢換來的，就請姐姐通融一下吧……讓老夫人再吃幾口唄。”季明珠好說歹說，一時間挽着一籃燙手的山芋不知如何是好。
“誰是你姐姐，走走走，再不走我拿掃帚來攆你了！”那丫鬟正要去哪裡正着急了，半路就碰到這麼個人來跟自己爭意，她口氣能好到哪去。
季明珠咬了咬牙，想着那五錢工錢是自己擠出骨血擠出來的，頓時覺得不甘心。
於是她越過丫鬟直接往裡走，還大聲嚷嚷着，“老夫人，老夫人！明珠來看您了……”
“嘿，你這個小賤人！”
丫鬟折回去跟季明珠扭扯在一起。
“啊，你幹什麼。”
“幹什麼？你自找的！”
“啊，痛！”
“啊，你這個賤人……”
只聽聞嘩啦一陣碰瓷的聲音，一陣香噴噴的菜味飄散在空氣中。
滾燙的眼淚當即就從眼眶中滑落，“我，我的菜。”
知道她沒了菜拿不出什麼討老夫人的意了，那丫鬟勝利的哼了一聲，扭着腰身這才放心的走了。
季明珠在原地跺了跺腳，掩着淚面揚長而去。
早知道就自己吃了，這下花了錢不說，毛一根都沒撈着，夫人的面都沒見到。
不過季明珠還不死心，一直夢想着嫁進蕭府後就能擺脫這一切，於是每天早早的幹完後，幾乎是往來福和老夫人的住處兩頭跑，一見着人就恨不得上去給人舔鞋。
頭一天還受到大家鄙夷，第二三天大家就習慣了。
這一天老夫人正在過目一邊來福整理的提升工錢的工人名單。當她看到一個名字時，眼睛閃過凌厲的光芒。
她吩咐身邊的丫鬟：“去把蕭何叫來。”
不一會後蕭何進到房裡，見屋裡沒其他下人，便叫了聲：“娘。”
“蕭何，你去辦一件事。”
“娘請說。”
老夫人眼中劃過一抹寒光，“讓你身邊的雲輕竹不知不覺的死掉。”
蕭何心頭一跳，面上強自鎮定下來，語氣有些僵硬：“這是爲何？她很出色，也幫了我們家不少忙。”
殺她？不，他做不到，當老夫人一說出口時蕭何就知道他做不到。
只是他難道忽略了什麼地方，還是娘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