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銘賢顧不上車子,把吳悅輕輕放在地上,渾身顫抖着,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先撥了急救電話,他的一隻手緊緊握着吳悅的,他不能就這樣失去她,他一定要把她救活。
第二個電話,打給韓修睿,大聲吼叫着,要他趕快過來,把手機丟在路上,脫下自己的短袖襯衣,用力捂住不斷有鮮血涌出的傷口。
“吳月兒,沒有我的允許,你絕不能死,我還沒有告訴你,我們根本沒有離婚,我從來就沒有在離婚協議上籤過字,吳月兒,你聽見沒有,你是我冷銘賢名正言順的老婆。”
他失聲痛哭出來,內心的恐懼和悔恨佔據了他所有的神經,腦子裡一片空白,如果不是自己堅持想要用最真誠的態度來贏回她,老早告訴她,他們從來就沒有離過婚,她也許會改變如此固執的態度。
如果不是他自以爲是的把她拖到這裡來,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她還在家裡跟他大聲的吵架,風煜的選擇題居然靈驗了,她是愛着他的,她那麼毫不猶豫的衝過來推開了他,她的深愛,從來沒有少一分。
“月兒,如果你死了,我會殺死我自己去陪你。”
這是一個悔恨交加的男人,撕心裂肺的誓言。
但一切,已經晚了。
瘋狂逃竄的車子從冷靜街駛出,右拐,融入夜色中,車子上的男人扯掉假髮,眼睛裡閃爍着驚恐,吞嚥着口水,從副駕座上拿起另一個假髮,匆忙間戴上,變裝成長馬尾,車子停靠在路邊,拿起副駕上一個大包,關上車門,弓着身子,避開監控,沿着陰暗的角落往冷靜街走。
掏出手機,響了好一會兒,終於接通,傳來吳夏嬌滴滴的聲音:“我說親爸爸,你打什麼電話,事情都辦完了嗎?”
“我撞死了吳悅,你趕緊給我打錢,我要去香港避避風頭。”男人的聲音沙啞,顯然是被自己剛纔瘋狂的舉動嚇呆了,“本不想撞死她的,結果是她自己衝過來找死。”像是在安慰自己。
“死了也好,看見她就煩,她不是吳啓浩最疼愛的女兒,這下,她去陪她爸爸,吳啓浩一定會高興的,要多少錢,我打給你。”吳夏一下子變成闊小姐的樣子。
“二十萬。”
“那些珠寶呢,你拿到手了嗎?”吳夏念念不忘的是冷銘賢房間裡那些沒有上鎖的珠寶鑽石。
“珠寶拿到了,就等着你回來爸爸親手送給你。”
“真的嗎?”吳夏高興的尖叫起來,“我愛你,我的親爸爸,我立刻給你轉錢。”
男人掛斷電話,看到前面的公共廁所,拿着大包進去,等他出來,已經變成了一個剃着板寸頭,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拿着一個公文包,朝冷靜街方向行進,急救車的鳴笛聲傳入耳中,他的身子一頓,轉過身,反向而行,放棄回冷靜街一探究竟。
馬路上,疾馳而來的兩三輛警車用最快的速度駛了過去,他加快腳步,低着頭,行色匆匆。
原本只想綁架吳悅向冷銘賢敲詐一點錢,所有的計劃都沒有紕漏,就連今天跟着冷銘賢的車子到這邊來,也是看到冷銘賢自己開車,保鏢不在身邊,想嚇唬嚇唬他。
車子原本會停在他的跟前,想不到吳悅衝了過來,他來不及剎車,就這麼把她撞了出去。
還好,他沒有跟吳夏說實話,她想要那些珠寶,一定會給他轉錢過來,現在,立刻離開寧江,到了香港,就是他的天下,誰又能奈何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