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你的。”李成看着不遠處的警車問:“你是自己進去,還是讓我送你進去?”
孫波平臉上的笑容逐漸地消失,他打量着周圍,這附近的便衣警察就有好幾個,他插翅難飛。
沒有任何猶豫,他說:“還是自己進去吧。”
“嗯。”李成跟在他的身後進了警車。
孫波平在車上被人帶上手銬,他沒有掙扎,而是乖巧地坐在那裡:“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我是兇手的?”
“今天早上。”李成坦誠地交代。
孫波平意外地問:“這麼早?我還以爲我能拖延兩天。”
“拖延兩天,我們可能這輩子都抓不住你了。”李成雙手垂在身側,目光平視着面前的男人。
孫波平更加覺得不可思議,去外地的計劃,是他在沒殺害曹建樹之前定下的,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沒有寫下來,所以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纔對。
可面前的人,卻好像偏偏就知道?
這是爲什麼?
孫波平沒有否認:“你怎麼知道的?”
“大概是十五年前,c市附近有個村莊發生了一起失足落水案,眼瞎的老人墜入井中溺死。”李成說:“五年前,C市一名中年男子被人謀殺,兇手到現在仍舊沒有被抓捕歸案。”
孫波平不太理解李成爲什麼要跟他說這個:“這兩個人一個自殺,一個被殺,我知道了,可是他們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不是傻子。”李成很少跟人說這麼多話:“不過既然你想讓我把所有的話都說清楚,我也不介意。”
孫波平翹着二郎腿:“你說。”
“這兩個人一個是你的爺爺,一個是你的父親。”李成淡淡地開口。
“哦,哪一個老混賬,一箇中年混賬都去世了呀?”孫波平一點兒都不難過,相反的心情似乎還非常的好,他噙着笑意,遊哉地問:“這是個好消息,可是跟我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啊,我當時在外面遊蕩,警方當時調查的時候,我跟他們說得非常清楚吧?”
“警方已經找到最新的證據,證明死者就是被你殺的。”李成看到他仍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也不着急:“怎麼,還不招嗎?”
“證據?”孫波平漫不經心地說:“拿不出證據,怎麼能證明他們都是被我殺的?”
“你爺爺當時墜井,有人親眼看到是你把你爺爺推下去的。”李成見孫波平的表情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止不住的奇怪,如果是其他的殺人兇手,知道有這麼多的證據不利於他,肯定會非常的着急。
可是孫波平怎麼好像一點兒都不害怕?
李成說:“而且看到的還不止一個人,但是大家當時都以爲你爺爺是自己掉下去的,就沒有提。”
“啊,真遺憾。”孫波平聳肩:“本來以爲可以瞞一輩子的,誰知道還是讓你們查出來了。”
他問:“那我父親被殺,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做的?”
當時他殺了人以後,就把房間裡面所有關於自己的線索全部都擦掉了。
按理說不管是當時的警察,還是現在的警察都不可能調查出來纔是。
“你走的時候,一枚鈕釦掉在沙發裡了。”李成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透明的袋子,袋子裡面裝的是一枚鈕釦,這個鈕釦非常的特殊,是自己手工編制的。
他伸手拉開孫波平的衣服,露出裡面破舊的衣服,而哪件衣服上的扣子,全部都是手工編織成的。
獨一無二。
而這件衣服的領口,正好缺了一粒釦子,看款式,跟李成手中的這一粒釦子居然一模一樣。
李成說:“當時不管警察怎麼審問你,你都一口咬定自己根本不在現場,說實話警方也找不到你確實就在C市的證據,因此在證據不充足的情況下,警方也不能逮捕你,只能讓你逍遙法外。”
原本以爲孫波平走了就走了,誰能想到,孫波平居然還有膽子回來。
“要不怎麼說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呢?”孫波平承認了罪行,也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激動,反倒有一種塵埃落定的穩定感,他看着李成:“那麼,可以告訴我,是怎麼發現我是殺害曹建樹的兇手的嗎?”
如果調查的時間再長一些,或許他也沒有那麼驚訝,可關鍵是這一次是在殺人之後的一週內。
這個效率,着實很快。
“我們調了監控。”李成說:“你先進的衛生間,然後曹建樹才進去,完事兒出來,你就把曹建樹給殺了,所以我們就知道兇手是你,接下來只要排查就好了。”
“排查?”孫波平厭煩地撇嘴:“那似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也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難。”李成認真地分析道:“首先兇手的個子應該在一米八五到一米九之間。”
孫波平的個子是一米八六:“但是你們怎麼知道我有這麼高的?”
“有參照物。”李成認真地解釋:“你當時從衛生間裡出來,有一個正面照,當時的頭距離門框大概只有十多釐米,我們到現場採集數據,最終利用數據推斷得出,你的個子應該在一米八到一米九之間。不過我們又找了一個側寫師,他把你的各自精確在五釐米的範圍之內,並且還根據已有的條件,畫出了你的長相。”
孫波平以前只聽說過這個職業,還沒有見識過這個職業到底有多厲害,他問:“我就只犯過一次案子,他就能畫出來?”
“當然。”這個側寫師業內頂尖的,能力自然是不一般,聽說這件案子以後就準確地提煉出來幾點,那就是這個兇手有大量的時間蹲在衛生間裡,這就證明這個男人應該沒有正經的工作。
否則的話他不會浪費那麼長的時間,待在衛生間裡,偷窺別人。
其次這個人能夠殺害一個成年男人,那就證明這個男人肯定比死者力氣更大,而且身材更高。
從視頻中來看,兇手穿得雖然不是什麼特別大的牌子,但是卻並不破舊,這就證明對方雖然沒有工作,卻也並不缺錢話。
綜合這幾點分析,對方因該是幹體力活的,而且不是長工,是點工。
而且對方出現的位置是在第十衛生間附近,足以證明,對方應該是在附近工作的人,不然的話,他犯不着爲了偷窺別人跑那麼遠。
在第十衛生間附近,確實有一個新開的工地,工地上的點工包工頭都知道,他們過去詢問包工頭,包工頭如實地把工地之中的工人的情況告訴他,他們這幾天確實有兩個點工沒有來,其中一個是家裡的孩子生病,帶孩子去醫院了。
另外一個人就是孫波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