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裡是一個年輕的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
記得……這還是她剛到公司的時候，一轉眼已經三十多年，她也許還年輕，可自己……已經是一個古稀老人了。
蒼老幹枯的手從照片上劃過，最終所有的思念都只化作一聲嘆息。
“慕霏啊，也許……當初你的離開，是對的。”他輕撫着手中的照片，只是有生之年，有些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或許，你早就已經不在意了吧！
洛初語受不了客廳裡的壓抑，在院子裡的透氣。
她突然有些可憐蕭慕白，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三觀還沒扭曲，也真是不容易，同時也覺得莫俊西和蕭珊妮幸運，被蕭雲霞教育長大，要是蕭雲霞和其他人一樣，或者他們攪合在蕭家這個大染缸了，那現在……
“洛小姐怎麼在這呆着？”
聽着身後傳來聲音，她回頭。
身後是一箇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了，笑容裡盡是親和力，是莫偉成。
“莫叔叔……”她叫着，隱約覺得不對勁。
蕭家人都知道她是慕雲霆的未婚妻，可是……
“沒關係。”看着她侷促的樣子，莫偉成忍不住笑。“俊西在家裡總是提起你，你們是朋友，叫叔叔也沒什麼不對。”
洛初語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麼一個人在這？”他遞給他一瓶水。“嚇到了吧！”
“哦，沒有。”她搖搖頭。
“其實平時大家不是這樣的，只是發生這樣的事情有些突然，你別往心裡去。”
洛初語點點頭，憋悶的胸口慢慢地鬆了幾分。看着莫偉成她突然忍不住想這父親這麼溫厚，莫俊西怎麼跟猴子一樣，一刻都安分不下來。
“俊西和珊妮怎麼沒來。”
“這樣的事情，他們來也幫不上忙，俊西媽媽就讓他們在家了。”
“偉成。”
他正說着，身後傳來蕭雲霞的聲音。
洛初語看看她，不由得摸摸鼻尖。
“莫叔叔，我先進去了！”她禮貌地笑笑，然後對走過來的蕭雲霞點了點頭。
洛初語跑開，蕭雲霞瞅了她一眼，收回目光。
“你們在聊什麼呢？”
“隨便聊幾句。”莫偉成將妻子摟過來。“我當初還一直以爲，這姑娘長大了會是咱們的兒媳婦呢！”
“洛家的女兒？”蕭雲霞冷笑。“算了吧！”
“我瞧着這女孩子挺好的呀，長的漂亮、又懂事，性格也討喜，你爲什麼不喜歡她，你不是挺喜歡女孩兒的嗎~”
“可是你媽喜歡男孩啊~”她說着，言語間帶着一絲嗔怪的抱怨。
“好了~”他摟過妻子。“我知道我媽強勢了一些，委屈你了。”他安慰。
“你還知道啊！”她嘟噥。
“等過段時間，咱們去看看她吧！”
“啊~又去~”蕭雲霞不情願地嘟噥了一聲，但最後還是點頭。“好吧~”
莫偉成摟過妻子，蕭雲霞順勢靠到他懷裡。
洛初語站在門口，不經意的看見遠處相依的兩個人影，忍不住笑笑。
難怪莫俊西總是嫌棄他們，是有點膩歪。不過，這麼多年了，感情還這麼好，也真的是讓人羨慕……
“看什麼呢？”
慕雲霆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正看到洛初語發呆。
“那！”她指了指那邊。
看着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慕雲霆蹙眉。
也不嫌尷尬。
“多讓人羨慕啊。”她說着笑。“我好像都看見，他們滿頭白髮了，還一起牽手散步的畫面。”她說着，眼中盡是憧憬。
慕雲霆有些嫌棄地拍她的後腦。“走了！”
“舅舅，外公沒說什麼吧！”
“你再叫舅舅，試試？”
洛初語扁扁嘴，以前不是也這麼叫的嗎。
“你不去跟莫叔叔他們打聲招呼嗎？外公怎麼樣了？” 他看着情緒有些激動的樣子。
慕雲霆看着她，真想把這個跟他唱反調的小丫頭抓起來，狠狠收拾一頓。
那邊，蕭雲霞和莫偉成見慕雲霆出來，也走上前。
“爸爸沒事吧？”開口的是莫偉成。
比起蕭雲霞的冷漠和尷尬，他的態度倒是自然很多。
“沒事。”
莫偉成點點頭：“剛剛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
慕雲霆點頭，從回到這個家開始，莫偉成算是唯一對他友善的人了。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他……麻煩你了。”
莫偉成知道他說的“他”指的是蕭振邦。
“放心吧，晚點俊西兩個會過來，兩個孩子會陪他的。”
洛初語站在那，聽着他們客氣又疏離的對話，覺得滿滿都是尷尬。
蕭慕白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他們也剛好準備離開。
“能不能麻煩你等我一下，我上去和爺爺打個招呼就下來，我有句話想說。”
慕雲霆點點頭。
洛初語看着兩人，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怪怪的~
雖然慕雲霆沒說，但是從書房出來之後，他整個人的情緒都不對了。
“舅舅，是不是外公不相信你啊。”
“你信我嗎？”
“信啊！”她點頭。
“那就夠了。”
“……”洛初語怔了會啊，心跳瞬間亂了。“不是，重點是……”
“再囉嗦，信不信我吻你。”
洛初語一下子捂住嘴巴，看見他的笑容她才意識到，自己又被耍了。
不要臉~
“在罵我？”
洛初語瞪大眼睛，然後搖頭。
看出她的小心思，慕雲霆也不理她，只是拿出一支菸來點燃。
他鮮少會當着她的面吸菸，可這一刻真的是太煩了。
看他的心情不好，洛初語也不再吵他。他和蕭振邦之間一定也有很多不能對外人說的事情吧，就比如……他在外面長大，也許蕭振邦的不聞不問，就是他們父子間的隔閡。
回去的途中，三個人都不說話，洛初語都要窒息了。
“慕白哥，新聞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蕭慕白看着洛初語，想到那晚的事情，心中有些尷尬，但還是點頭。
“幹這件事的人，也太缺德了！”她嘟噥。
蕭慕白聽着看了看她，洛初語被瞅的一怔。
“我……說錯什麼了？”
蕭慕白笑了一下，然後搖搖頭。“沒事，只是告訴你，以後小心點。”
車子在碧水灣停下，洛初語見他們有話要說自己跑了進去。
天色越來越暗，兩個男人相對無言。
許久，蕭慕白終於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