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在初春的一天下午,風和日麗,禹星叫上小娘子流香,帶着丫鬟僕婦們在後花園放風箏。
禹香放的是一個燕子風箏,小娘子流香放的是一個蝴蝶風箏,丫鬟們的旁邊拍着手,大呼小叫,整個花園裡熱鬧極了。
一陣風颳過來,兩個風箏不知怎地一下一絞扭在一起,引起一連串驚叫,個個忙着上來幫忙,東拉西扯一陣,風箏不但沒有分開,結果倒把燕子風箏扯斷了線,晃晃悠悠落了下來。
禹星覷見那風箏落的方向好像是書房那邊,她知道今天下午祁文明要和自春做一篇策論,現在肯定在書房,眼珠一轉,喊住了要去撿風箏的丫鬟:“小真,讓阿晉去,你先收了線軸。”
阿晉遵命跑去撿風箏,一走近書房,她的心就“嘣嘣嘣”地亂跳起來,眼睛就不由自主地望着書房。
看不見自春的身影,阿晉失望地找尋起風箏來。
風箏高高掛在一棵桃樹上,桃花已經開得盛了,風一吹,花瓣紛紛揚揚落了下來。
阿晉四下看看,沒有什麼可以用的工具,那樹的枝幹也夠粗壯,於是,挽挽袖子,掖了掖裙邊,三下兩下就爬上樹去了。
阿晉的老家在鄉下,小時候,她像個猴兒似的,爬樹摸魚都是小菜一碟,到進了禹家,跟着禹星,便學起了各種女兒家的規矩,收斂了那愛玩愛動的天性來。
此刻她爬上樹,遠處的微風吹了過來,她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時代,不禁深深呼吸起桃花的芬芳來。
書房中,自春刻意放緩了寫字的速度,但還是在大少爺前面把策論寫完了。
他偷眼看看大少爺因思考而皺着的眉頭,把眼光轉向了窗外。
一個丫鬟正爬在桃樹上,想站直身子去夠遠處樹枝上掛着的一個風箏。
自春看得分明,那丫鬟腳下的樹枝已經開始慢慢下垂。
“不好!小心!”自春一下站了起來,扔下還裝模作樣握在手中的毛筆,一個箭步躥了出去,直奔樹下。
阿晉左手拉着一根樹枝,勉強站直了身子,伸出了右手,眼看右手即將碰到那燕子的尾巴,突覺腳下一沉,來不及驚叫,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墜下地去。
自春及時趕到,雙手堪堪接住阿晉,就被她身子下墜的重力壓倒在地。
阿晉已經嚇得緊閉雙眼等待摔落的痛苦了,不料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睜眼一看,眼前正是她剛纔還在想的那個人。
自春接住了阿晉,腰背被摔得生痛,見阿晉睜眼看着自己,此刻突覺兩人姿勢尷尬,急忙想推開對方,爬起身來。
突如其來的勇氣使阿晉一伸手,抱住了自春:“自春,我喜歡你。”
自春望着胸前那張嬌羞的紅顏,一下子呆住了。
被自春隨手擲出的毛筆污了衣裳的祁文明垮着臉,走到書房門口,看見了這一幕,臉色益加鐵青。
陪嫁的丫鬟做妾是不成文的規矩,現在祁文明對這個嘴上不饒人的丫頭是又愛又恨。
前幾天他還曾經幻想過,過段時間就把阿晉收入房中,料想禹星也不敢反對,但此刻看見地上的兩個人抱在一起的樣子,心裡頓時就火冒三丈:“這個自春,在祁家他還有什麼不敢碰的東西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