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漸漸將圍巾繫好,沈漫妮才緩緩轉過身來,對他道,“謝謝。”讓慕千尋瞬間皺了眉。)
搭在她肩膀上的長指抽回來,臉上恢復了一向的冷淡……
因爲慕千尋在。
和他共處一個空間內,讓沈漫妮開始注意到衣櫃裡因爲她找衣服而變得多麼凌亂糟糕,她開始整理衣櫃……
“如果做不好,就讓家裡的許阿姨來做。”
慕千尋的聲音打斷了沈漫妮手上的動作,她說,“不用麻煩了慕大哥,這些,我還是能應付的。”
她不想讓慕千尋將她看弱,而她,也不是什麼真正的名媛小姐那麼金貴。
起居日常的打理,完全可以應付地過來。
側過臉,她有些故作逞強地迎上了他的視線,入目便是身材高大地男人抱着手臂倚在衣櫥上的模樣,一向冷厲的俊顏,因爲嘴裡咬着的那支菸,顯得多了三分情挑、七分雅痞……
四目相對,沈漫妮終究是敗下陣來……緩緩低下頭,繼續整理那些衣服,直到最後反倒是越整理越亂。
“亂一點,不要緊。”這是慕千尋的話,醇厚的嗓音落在沈漫妮的耳中,微微錯愕,這和許阿姨和她交代的有些不一樣。
倚靠在衣櫥上的人起開,信步向前走指衣帽間門口,突然轉身,讓漫妮猝不及防差點有撞在他的身上。
爲了以防她摔倒而扣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伸出手臂的動作讓他身上的深灰色居家服勾勒出他肩膀寬闊的輪廓,“可以亂,不能髒。”
臥室每日都在清理打掃,怎麼會髒?
沈漫妮聽他已有所知的話,瞬間明白,他說得是露臺上那些被她顏料色澤近似污染的所有物件器皿。
掙開他的手臂,沈漫妮應聲道,“我,我會盡快清理乾淨的。”
慕千尋信步出了衣帽間,讓沈漫妮看着他修挺的背影疑惑:難道,露臺上的那些是他整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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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就是除夕了。
已經進入了年假階段很久,譬如沈漫妮,但是她的寒假裡沒有一絲清閒。
因爲美術館裡前些日子爲她專門做了畫展,那幅《仕女圖》被寰宇的唐董事長,高價拍賣走。
沈漫妮的話向來都不賣的,可藝新美術館的謝館長告訴她,“唐董執意賞識你的作品,還是不拒絕爲好。”
謝館長說得很委婉,沈漫妮聽得出潛臺詞:C市寰宇的唐董事長,不是她能招惹的人。
不想惹沒必要的麻煩,漫妮答應了,她說,“賣。”
今天要去一趟美術館,也是爲了見自己作品的最後一面。
傅雅蘭見沈漫妮下樓來,對她問起,“怎麼除夕夜前,還要出門?家裡有幾張歌劇院的票,難得千尋和你都在家,一起去聽聽歌劇?”
搖搖頭,沈漫妮謝過傅雅蘭的好意,“我就不去了,今天一早就有美術館的電話,我過去看看,下午回來陪您包餃子。”
“這些都不要緊,既然出去,那就快去快回別耽誤。”
“嗯。”
沈漫妮淺淺地應了一聲,轉頭看向比以往都顯得安靜的清苑,問,“怎麼不見堂哥和堂嫂。”
下午還約了嘉漁看新畫廊的畫展。
“你堂哥和堂嫂到海城市看他們姑姑去了,一早的航班,很快就回來。你看看我這記性……”搖搖頭,傅雅蘭苦笑,“嘉漁走之前說,下午的畫廊就不陪你去,等有時間了,在一起。”
“嗯,沒關係。”
她原本就是想陪嘉漁散散心的,嘉漁不去,她便也不去就是了。
想到自從今天早上在衣帽間分開後,就沒有見到的慕千尋。
相處不過幾天,她不太懂怎麼和他相處?
可,沈漫妮俯下身換鞋的時候,還是想到了沈家的爸爸媽媽,如果爸爸出門不和媽媽報備,就要遭沈蓉女士的奪命連環call……
她和慕千尋怎麼能比的過爸爸和媽媽,性質不一樣,她自己出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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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市上空,50分鐘的飛行,讓飛機降落自跑道上滑行着,就要停下來。
慕郗城將身邊的人眼罩摘了,遞給她口罩。
“還好嗎?”
旅途疲憊,他怕她現在的身體承受不了。
嘉漁淺笑,“不要緊,很好。”
摟着嘉漁的腰,夫妻兩人下飛機,已經有章理事安排好的人在外接機等候。
要回海城市,是慕郗城突然做出的決定。
嘉漁雖然不太明白,但沒有細問,最近的慕郗城總給她一種心思很重的錯覺。
他不說,自然是不想讓她一起過慮擔憂。
坐在返程的車內,慕郗城對他妻子叮囑,“等一會兒,送你到姑姑家去,我們中午就在那裡吃午飯。”
聽慕郗城的意思,嘉漁問,“我到姑姑家,你到哪裡去?”
輕撫着嘉漁鬆散地發,他安撫她說道,“太久都沒有回海城市,總要到公司去看一看。”
“他們不放年假嗎?”
“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假期的。”
很多人,縱使過節,也都要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嘉漁點點頭,答應他。
鄒家玫瑰莊園。
已經入冬,玫瑰花自然不如花期的時候,但偶有星星點點的花朵還是會在嚴冬裡綻放。
陳屹舒早上接到電話知道嘉漁要回來,就已經在着手準備中午的蘇州菜菜單。
慕郗城帶着嘉漁回到鄒家,看到的就是正繫着圍裙研究菜譜的陳屹舒。
“姑媽。”
“還知道來看看我吶?”將圍裙一把摘了遞給一旁的管家,陳屹舒坐自沙發上倒茶,“阿漁,快來坐,到姑姑身邊來。你們在不來,就讓我覺得你們早把我都忘光了。”
“怎麼能?忘了探望誰都不會不來看陳大美女。”
陳屹舒聽着慕郗城的話,輕哼一聲,“慕董事長几天不見,是越來越油腔滑調了。阿漁,你管不管?”
嘉漁只淺淺地笑,像是又回到了曾經剛到鄒家時候的那些日子。
當時她心懷揣測,一定是傷了自己最親近的兩位親人。
“王管家,把我珍藏的好酒拿過來,你義父又得了好酒,他下午回來,我們先來嚐嚐鮮。”
陳屹舒和慕郗城都是愛酒的人。
嘉漁看了一眼陳屹舒對慕郗城道,“看來姑媽和你都是心有靈犀。”
陳屹舒問,“什麼意思?”
慕郗城輕撫着嘉漁的長髮,等人把送給陳屹舒的新春賀禮送進來,陳屹舒也算真的明白了。
葡萄美酒佳釀,還別說,慕郗城真的太懂她的心思。
等手機開始震動了,慕郗城看着來電的簡訊,對陳屹舒道,“我先到公司去看看,阿漁就託您照看着。”
“怎麼,慕董事長還怕我欺負我小侄女。”
慕郗城對陳屹舒淺笑道,“姑媽,別給她灌酒喝。”
俯身對嘉漁叮囑了幾句,慕郗城一邊走一邊給章遠打電話,臉色瞬間沉下來,“過來接我。”
“是。”
章理事開車到鄒家玫瑰莊園外,打開車門迎慕郗城上車。
坐在車內的人,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薄脣輕吐出四個字,“到姜家去。”
“已經和柳董約好了,您放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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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家玫瑰莊園。
陳屹舒斟了一杯紅酒,想要讓嘉漁嚐嚐,可轉念想到慕郗城臨走前說得話。
問了句,“阿漁,是不是懷孕了?”一口一個好好看着她,不讓喝酒的。
“嗯。”嘉漁點頭,即刻讓陳屹舒笑容璀璨。
“我就隨口這麼一說,還真沒想到是真的。”喜出望外的情緒難以言表,陳屹舒急忙問道,“幾個月了?”
“已經有兩個月多。”
“那正是要好好補補的時候,這個時候吃什麼吐什麼,再不多吃點,你這麼瘦,可承受不了。”
“姑媽不用擔心,前兩天做過孕期產檢。”
“那也該我祈個平安福給孩子了。”
“不急,才兩個多月。”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先求了你戴着,等他出生再給他戴。”
“預產期是什麼時候?”
“在2011年的8、9月份。一切安好。”
陳屹舒握着嘉漁的手,她說,“你爸爸要知道了,他一定會開心地不得了。”
“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嘉漁相信自己的父親在天上一直看着她。
提起陳屹年還是覺得感傷,陳屹舒跟嘉漁提起來,“嘉禾,時不時的會帶梅梅過來看看我,現在我也別無所求,看你們都好,我便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