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Chapter 57
艾斯則充耳不聞的拉着斯洛繼續往另一邊走,洛修嘴也不停的哼了一聲：“大概現在納林頓的人開始對聯邦開戰了。”
斯洛的腳步頓住。怎麼會？現在塞爾頓的狀況明顯不會好，作爲塞爾頓曾經盟軍的納林頓目前最聰明的做法應該是明哲保身才對,怎麼會貿然再次對聯邦宣戰。
見他沉默下來，洛修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顯然，這些事情從最開始的時候就在艾斯大將的掌控中了，您說是嗎？尊敬的大將,一切都在按照你計劃中在行進您應該很高興纔對。”
斯洛皺眉：“你說什麼？”
洛修依舊看着艾斯：“這件事情應該從很早以前就開始策劃了吧，當初我販賣聯邦軍事防布圖的事情艾斯大將設計得可真巧妙，故意抓我,引誘我無意中得到軍事防布圖的消息，讓我將它盜出來再故意讓我將它販賣給聯邦的其他對手，獲取他們的信任,再從他們手裡挖到另外的秘密。這可真是一舉數得。這種事情真不少,大將大人需要我再列舉兩件您幹過的光輝事蹟麼？”
“再退回到更久以前，接近狐狸，利用他幫你盜取一切你想要的，暗地裡卻和穆亞的千金來往的事情估計只有那隻笨狐狸不知道。說什麼愛他，還不是轉眼就愛上了別人。還有.....”
洛修還未說完，艾斯就拉着斯洛想要離開。
卻被斯洛甩開手臂，他轉身直面着洛修，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以爲，我爲什麼喜歡他？”
洛修倒是被這句話說得一愣，斯洛這話倒是他始料不及的。
斯洛淡淡的瞥了艾斯一眼，艾斯雖然依舊沒什麼表情，不過他的眼睛卻明顯泄露了他的一絲情緒。有驚訝，也有一絲未來得及收回的不知所措。
這個男人的本性他早就知道了，而且當初聽過的那段錄音的時候就已經深刻的認識到了這個男人當初接近他時的目的並不單純。
但是艾睿的出身卻似乎又意味着另外的轉變。只是他從來沒有問過艾斯罷了，他從來都猜不透這個男人真正在想什麼。
斯洛重新看向洛修，淡淡道，“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原本的拆散戲碼未能成功上演，洛修看起來有幾分不高興。
斯洛卻徑自轉身走向另一輛飛艦。
艾斯則關上了飛艦的門。
斯洛獨自倚靠在飛艦操作檯前的椅子裡，安靜的等着艾斯。不打算再去想對面那緊閉的飛艦門後兩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心裡的某種東西在這一刻變得堅定無比。
塞爾頓如今被聯邦追打成這樣，納林頓的有些人再也坐不住了，而且加上之前被洛修泄露重要資料的事情，他們怕聯邦會利用那個東西提前對付他們。
納林頓高級會議最後得出的一致結果是決定冒險，在聯邦對他們採取軍事行動之前，乘着他們將軍力擊中在塞爾頓時進攻聯邦星域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不過先發制人的打算並未成功，因爲他們剛跳躍至聯邦星域外圍就發現他們中了埋伏不說，原本應該在塞爾頓的大批軍隊不知何時如同神蹟般的出現在了戰場上，將他們團團包圍了起來。
而狄克亞則帶領着聯邦的軍隊，開始了新一輪的征戰。狄傑自然也不甘落後，兩兄弟配合着創造了新一輪的精彩戰績。
飛艦升上高空之後，斯洛瞥了一眼另一架從地面起飛的飛艦，如他所料，看來洛修是早有準備。也對，那個混蛋怎麼可能會完全不給自己留後路，這也不像是他的風格。
不過他對洛修的想法並不感興趣。
斯洛看着窗外漫天的星光。終於緩緩問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疑問“在我死前，我聽過一段錄音。”
斯洛這次明顯感覺到身邊的男人神色緊繃起來。這是在心虛麼？
“內容正如之前洛修說的那樣。接近我只是利用我的一些技能爲你鋪路。是真的嗎？”
艾斯看着他：“是真的。”
斯洛咬牙，身側的拳頭霍然握緊。
“那你聽到後面的話了嗎？”
斯洛意識到不對，“什麼話？”這時候他纔想起也許還有另一種可能。
艾斯看斯洛的表情就知道應該是穆亞搞的鬼。
“他們應該只給你聽了其中一部分，後面還有一段。一開始我接近你確實目的不純，不過後來我對你的感覺就變質了。”
斯洛挑挑眉。不過艾斯沒再繼續說這個，而是說起了以前相遇時的一些事情。艾斯伸手將他拉抱在懷裡，斯洛這次難得的沒有掙扎，他有時候很難拒絕得了這個人。
斯洛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艾斯說着關於以前，關於他們的過去。到後來他都有些昏昏欲睡時，忽然聽到將他攬住的男人輕吻着低喃：“我愛你。”
斯洛的睡意剎那間全數跑光。他猛然睜大眼睛瞪着那個緩緩露出一抹溫暖到極致微笑的男人。
艾斯吻吻他的額頭：“歡迎回來。”
一種難言的感覺直竄上心間，斯洛的手穿梭在他的發間，輕輕的扯住他的頭髮。
“再說一遍。”
“我愛你。”這次艾斯看着他的眼睛，聲音也提高了許多。
這個不輕易說愛更不愛笑的男人，現在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如此讓他意外。斯洛抓住他的頭髮，對着他的脣吻了上去。
只有愛才會讓人被矇住了雙眼看不清事實真相。不過現在，似乎許多東西都變得無關緊要起來。這一刻整個世界彷彿只被他們兩人佔滿。
斯洛不知道艾斯對洛修用了什麼手段或者兩人暗地裡達成了什麼協議，艾斯帶着他回去的時候他聽到一個新聞，塞爾頓在這一戰中輸得徹底，聯邦新聞大篇幅的報道了最後一戰中艾斯大將如何的智取塞爾頓中央之城。但他明明就在他身邊，最後一戰也根本不在場。
不過他現在不想再過問這些事情了，等到戰爭結束，他打算帶着艾睿一起去旅行一段時間。
關於納林頓的結果也算不上好，不過斯洛從洛修的話中回過味來，其實就算納林頓最後不對聯邦開戰，聯邦以艾斯爲首的那些人也遲早會想辦法對納林頓開戰的。
長老會那些傢伙打的算盤一定非常好。
接下來聯邦拒絕了塞爾頓和納林頓的停戰書，艾斯帶着他的軍隊繼續打。
這場惡戰並未持續多久，誰也沒有料想這次聯邦在攻打納林頓時中了埋伏，損失非常嚴重。聯邦立刻停止外戰，同意簽署和平協議。戰火剛有平息的跡象，艾斯大將就帶領着他的軍隊圍困了叛軍的老巢阿蘭星。
斯洛不知道艾斯怎麼做到的，但他也瞭解這個男人的心計極深，恐怕連他都觸摸不到邊底。不過他愛都愛上了，想後悔也爲時已晚。
之後半個月的時間，叛軍居然順利歸順。
衛嘉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嘀咕了一句：“他們可真大度。”
坐在他身邊上機甲實踐課的斯洛無聲的笑了笑，他們可不是大度，天下絕對沒有白吃的午餐，這些老頭只做對他們有利的事情，他們之間一定達成了某種共識，或者有什麼利益。
他不擅長爾虞我詐的政界，不過對這個圈子的幾個老傢伙的性格和心思他還是瞭解幾分的。
洛修這個人在整場戰役中起過的作用沒有人知道。斯洛更不想去多加探尋，他和洛修早就應該是陌路人，而不是因爲一個錯誤差點變成戀人。
他還記得這個人當初說起自己叛逃時的目的，那時候那個人似乎還只是個少年模樣，現在多少年過去了他都記不得了。
斯洛沒有去特意打探關於洛修的事情，他們之間早就應該畫個句號了。
聯邦長老們想除掉洛修這個毒瘤很久了，除了關於塞爾頓和納林頓的一些消息，關於洛修的消息也非常多，他想不看到也難。
很久之後斯洛才隱隱約約的瞭解到一些內情，洛修倒也確實夠狡猾，在聯邦得勢之前他就嗅到了那麼一絲不對勁的氣息。這個風向標高手立刻找上艾斯談判。
兩個談判高手對歸順一事做了非常細緻的談判。
只是，最後他還是擺了聯邦一道，在最後歸順關頭，一些叛軍的重要頭目在洛修的安排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而且他還順走了一些聯邦的‘東西’，讓聯邦長老會那些老頭對他恨得牙癢癢。
和塞爾頓和納林頓分別簽署和平停戰協議之後沒多久，這日斯洛剛從體能訓練室出來，就看見一個原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那人一身墨藍色軍裝，鬢髮有些斑白的痕跡，眼角眉梢都刻着歲月洗練後的痕跡。
深邃的藍眼裡有着深深的歉意。
斯洛若無其事的從他的身邊走過。
在他即將和對方錯身而過的時候，那人忽然道：“可以聊一下嗎？”
斯洛看着前方深吸一口氣，“不管怎麼說，屬於您的那個狄睿都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斯洛了。我的父親是斯卡，母親是莉亞，生活在三級區域外的貧民窟中。希望您能明白。”
雖然他已經承認了自己是狄睿，但他依舊是斯洛，這一點他分得很清楚，也明白這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又看了狄亞一眼，轉身離開了。他們之間的父子情分在狄睿死的時候就已經終結了。
他早已打算好，等這一切都平息下來他會帶莉亞和斯卡到中央區域居住，不管怎麼說，莉亞和斯卡都對得起他。雖然從他到中央區域之後，他和他們的接觸變得少了。但他們對斯洛的關心並不作假，而且這原本就是屬於斯洛的一份責任。他們還是斯洛的父母，他既然變成了斯洛，那他也會盡屬於斯洛的責任。
不過這不包括斯林。從上次的事情之後，他每次回去都發現斯林對他的態度都不一樣，甚至是越來越好。也或許與這個小孩越來越成熟有關。也或許是因爲其他，不過他並不關心，等他長大一些，他便放手讓他自己生長。
關於狄亞，他或許能夠原諒，但狄睿確實已經死了，身爲斯洛的他已經沒有資格原諒這個上一世的父親了。
狄亞看着兒子走遠的背影，心臟一抽，心裡空空蕩蕩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