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宇看了看眼前杜邦,笑了笑說道:“不敢當,杜邦先生纔有魄力,竟在這樣的地方,爭得一席之地,陸某佩服。”
說完,微微的一低頭,似乎是在致敬。
看見陸振宇如此懂得尊敬別人,杜邦的心裡也對他有了一絲絲好感,笑了笑說道:“哪有什麼好佩服的,不過是苟延殘喘着佔據一絲天地,時刻防備着從哪裡生出來的黑手,防備着一不留神就遭了暗算,我一直覺得我是一個膽小鬼,陸先生纔是真正令人佩服。”
說完,杜邦揮起球杆,白色的小球緩緩的劃過綠色的仿真草毯,進入了洞裡,杜邦笑了一聲說道:“進了,看來今天好運連連呀,陸先生請坐吧。”
說完,他便坐在了辦公室裡獨有的一張辦公桌旁,陸振宇笑了笑,也坐了進去, 看着面前的杜邦說道:“既然你有心用德國的鋼材,爲何不親自去進口呢?”
杜邦笑了笑說道:“我說了,我是一個膽小鬼,不敢做那樣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陸振宇點了點頭,似懂非懂,只是他還沒有領略到對手的可怕之處罷了,笑了笑說道:“好,您只會呆在這樣一個設施都齊全的房子裡,把自己保護起來是嗎?你有那樣的野心,卻不敢做那樣的事……”
陸振宇還沒有說完,杜邦微笑着接過話頭說道:“都是商人罷了,何必要在做生意的時候玩上命呢,你說是不是?只要能掙上錢,我做什麼都無所謂,但是絕不玩命,這一點陸先生,我很佩服你。”
說完,杜邦拍了拍手,立刻有一名穿着黑色西裝繫着領結的侍者走進來。
爲兩個人上了兩杯葡萄酒,杜邦拿起來喝了一口說道:“陸先生,爲我們的利益關係乾一杯吧,這樣做的風險,或許馬上就要來了呢,再不喝酒,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陸振宇環顧了四周一圈,笑了笑說道:“杜邦先生,您要鋼材的事情,我會向維娜夫人言明的,希望這是我們合作的第一步。”
說完,陸振宇站起來,朝着杜邦伸出了手。
杜邦笑了笑,也站起來朝着陸振宇伸出了手說道:“我不希望你是一個有勇無謀的人,這裡埋葬了太多無名的屍骨,我不希望你也是其中一個,回家的路上記得小心,我這裡說不定什麼時候也混進來了他的眼睛,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再見吧,陸先生,希望我還能見到你。”
陸振宇笑了笑說道:“見面有期,杜邦先生何以說這番話。”
杜邦笑了笑,兩個人像是就是舊世界特工接頭似的,打着謎語說道:“陸先生是個聰明人,想必你也懂我話中的意思,我就不必多說了吧,再見,陸先生,我還有事,就不久留了。”
說完,杜邦朝着門外喊了一聲“文森特,將客人送出去。”門外立刻進來了一個黑人大漢,身高足有兩米多,站在陸振宇的面前,十分有氣勢說道:“陸先生,請出去吧。”
陸振宇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擡眼看了一眼那個黑人保鏢,笑了笑說道:“勞煩你了,走吧。”
說完,陳忠也跟了上來,一行人走了出去。
等離開了杜邦的公司之後,陸振宇笑了笑說道:“看來意大利的情況確實比我想象的要複雜許多,許多人各自爲政,卻各自牽制,這樣的平衡維持了數十年,打破着實有些難。”
陳忠看了看陸振宇,笑着挑了挑眉毛說道:“怎麼?陸先生怕了?”
陸振宇淡然的笑了笑說道:“怎麼會怕,我跟杜邦不是同一路人,我喜歡挑戰,而這樣的挑戰我更喜歡。”
說完,斜睨了陳忠一眼,快步離去了。
回到酒店的時候,陸振宇打開了手機,這幾天爲了避免別人打擾工作,他都是關機狀態,如今有事要與維娜夫人聯繫。
他纔想着把手機打開,一打開卻看見許多個未接電話,足足有上百個,都是一個人打來。
陸振宇嘆了一口氣,沒有管那些未接電話,而是給維娜夫人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那邊就接通了,只聽見那邊笑說道:“陸先生,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兒嗎?”
陸振宇笑了笑說道:“我已經與杜邦先生談妥了,需要你們從德國進一批鋼材來,我親自帶人押送,確保萬無一失。”
維娜夫人卻笑了幾聲說道:“陸先生怎麼會想到和杜邦合作呢?他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若是出了危險,他必定會撇下你先逃,有這樣的人做生意,陸先生就不怕,背後被人捅一刀嗎?”
陸振宇對於此事倒是顯得很淡然,嘴角溢出一絲冷笑說道:“做生意就要先想到承受風險,我早就想到了,會承受這樣的風險,所以我不會害怕,但願爲那夫人您能夠成爲我最堅實的後盾,畢竟您已經委託我成爲喬維公司的代表人了。”
維娜夫人朗聲笑了幾聲說道:“當然,我不會忘了陸先生是爲了我的事情而去,您提出的一切要求我都會滿足,更何況,鋼材進口,您是在幫我賺錢?我怎會錯過這樣一個好機會呢?”
陸振宇笑了笑說道:“那就好。”
說完,擡起頭來看了看漸晚的天色,風過樹梢,發出一陣沙沙的聲響。
剛想掛電話,卻聽見維娜夫人那邊傳來一聲猶豫的聲音:“陸先生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講。”
陸振宇笑了笑說道:“如果您把我當做朋友的話,不管什麼話您應該對我講。”
只聽見那邊沉默了幾秒鐘,維娜夫人沉了沉心,開口道:“陸先生,陸太太似乎沒有回中國去,前兩天她來問您在哪兒,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的消息,所以我就沒有對他說,而是把那些資料給了陸太太。”
“什麼!”聽到這個消息,陸振宇十分的震驚,蘇碧瑤本來應該不是在中國的嗎?怎麼會沒有走,而是滯留在了德國?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維娜夫人,您知道如今我的太太在哪兒嗎?”
雖然知道陸振宇看不見,但維娜夫人還是搖了搖頭才說道:“她前日離開之後,我就不知道她去了哪兒,或許是去意大利找你了,或許還在德國,我沒有留意。”
“好吧,多謝你維娜夫人告訴我這個消息,有事再給您打電話。”
陸振宇說完,便急急的掛了電話,找到蘇碧瑤的號碼,剛想撥出去,卻忽然意識到,此時他若是和蘇碧瑤通上話,蘇碧瑤必然要逼問他在哪兒。
他不想再撒謊了,沉思了一番,給高龍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似乎高龍也是在等着這個電話,一看見是陸振宇打來的,忙接了起來。
還沒等陸振宇說話,便急聲說道:“總裁,我們辦事不力,讓太太發現您不是真的要回中國,在飛機起飛之前,她跑了下來,我們也沒有辦法。”
陸振宇嘆了一口氣,似乎也是沒有料到這樣的情況發生,便問道:“太太現在在哪兒?”
高龍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不假思索的就出賣了蘇碧瑤說道:“太太從維娜夫人那兒拿到資料之後,便呆在華爾美酒店一直研究,到現在也沒有出來,似乎是在研究您的去處。”
陸振宇暗道不好,忙說道:“你們是怎麼看的人?碧瑤絕對不能再待在歐洲了,你們想辦法將她送回中國去,立刻馬上。”
高龍猶豫的說道:“可太太真的很擔心您,前兩天去意大利,竟然傻傻的在街上找您,希望能從茫茫人海中看到您的身影,您還是和她待在一起吧,這樣的太太,我們看着都心疼。”
高龍的這番話,無異於給陸振宇的心中投下了一粒石子,泛起陣陣的感動。
陸振宇也不敢相信他這樣消失了之後,蘇碧瑤會那樣的擔心他,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了,但是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她好,你們也應該明白,把她帶回去吧,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將她帶回去,聽明白了嗎?”
高龍點了點頭說道:“總裁,您放心吧,太太的事情就交給們了,您安心去做意大利那邊的事情。”
陸振宇自是相信高龍的能力,但是他身邊也不能沒有人,便說道:“我花重金僱用的一批傭兵,你抽個時間安排他們來意大利,或許有一場硬仗要乾了。”
高龍聽到,作爲一個退休特種兵,難免有些熱血沸騰,但是,他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把蘇碧瑤送回國,便嘆了一口氣說道:“總裁,放心吧,您交代的所有事情我們一定都會完滿的完成。”
陸振宇疲憊的點了點頭,才發現這幾日連續的工作狀態幾乎要掏空了他的精神。
尤其在聽到蘇碧瑤還在德國的時候,身上的力氣似乎抽盡了一般,無力的說道:“好了,記得把太太看好,我還有事兒,記得不要給我主動打電話,若是我有事要問你,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說完,陸振宇便掛了電話,倒在酒店的大牀上,雖然很疲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