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就是一陣乾嘔。
安以沫頻頻皺眉:“這樣不是很難受嗎?你好像比我反應大多了,你……一直都這樣嗎?”
水惠雯對着安以沫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虛弱:“難受也得吃,一切都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孩子吸的都是母體的精血,我不像你身體好,我有病……所以,我必須要加強營養,我從40多天開始就這樣了,不過,聽說過了三個月之後,就會好很多的。”
聽她這麼說,安以沫莫名的有些內疚。
作爲一個母親來說,水惠雯其實是很偉大的。
或者說,作爲一個白血病患者,她又懷着身孕,其實是很不容易的。
“姑姑,你把碗給我,我把那碗粥喝完吧。”
水惠雯那麼難受她都吃了,她還有什麼資格不吃呢?
接過碗,她極慢極慢的吃了起來,雖然時間比較久,好在都吃了下去。
吃完粥,葉驊雲把碗筷都收進保溫盒裡,對水惠雯道:“水小姐,我要回去了,你跟我一起走嗎?”
“嗯,那我跟姑姑一起走,正好不用打車了。”她站了起來,回頭對安以沫說道:“以沫,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回家見。”
“再見。”
看着水惠雯離去的背影,安以沫有些感慨,心莫名就有些一樣的情緒劃過。
水惠雯,一個曾經的千金小姐,本來可以享受無限的榮華富貴,可是,現在懷着身孕,只能寄人籬下,出門連個司機都沒有……
正胡思亂想,病房的門又被敲響,安以沫以爲水惠雯或者葉驊雲落了什麼東西去而復返,就高說道:“進來吧,門沒鎖呢。”
門被推開,走進來的,卻是一對陌生的夫妻。
兩人大約都是五十多歲,男的比較貴氣,女的穿的很嚴肅,板着一張臉,一進來,就開始打量病房。
“你們是……”這對夫妻的態度給她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安以沫皺了皺眉頭,不滿的問道。
“你就是安以沫嗎?”那女的先開口。
“是啊,請問你們是哪位?”安以沫話剛問出口,忽然想起什麼,一陣釋然。
“我們是……尚藝晴的父母。”那男的有些不滿的睨了女人一眼,道:“安小姐,我們是來看看你的。”
“跟她客氣什麼?”尚母撇了一眼自己的丈夫,說話很是倨傲。
安以沫想,尚藝晴的母親生了尚藝晴這麼個在尚家受盡寵愛的女兒,在家裡的地位一定很高,而她父親不過是個生意人,對於這樣的男人,只怕她真是瞧不上的,怪不得態度那麼惡劣。
男人眉頭皺了皺,似乎已經習以爲常,卻沒有說錯。
“你自己住在這裡嗎?葉少呢?”尚母挑眉,有些不耐煩的看着安以沫。
尚書記是高官,可尚藝晴的父母不過是生意人,那麼,尚母平時的應酬應該也不少,不至於會跟人這麼不客氣的說話,看來,作爲尚藝晴的母親,跟尚夫人的立場不同,她肯定對安以沫心有怨念,見安以沫一個人在房間,就不客氣了。
安以沫幾乎可以想見,尚藝晴會怎麼在她母親面前哭訴,而這個女人,看起來來的很不情願,更重要的是……尚藝晴一定會告訴她母親,安以沫出身小門小戶的小市民家庭,讓她媽不用跟自己客氣呢吧?
這麼想着,這個女人的態度,安以沫也就沒那麼在意了!
“葉少出去了。”安以沫語氣淡淡,看了尚母一眼,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二位來,應該是來給我道歉的,我老公不在,應該沒關係吧?”
她可是聽的很清楚,當時葉天承說了,只要她不生氣的話,他就不會跟他們計較。
“你……”尚母眉頭一擰,看向尚父,尚父點點頭,和氣的說道:“是啊是啊,跟安小姐道歉就可以了。”
安以沫心想,這兩個人,一進來就趾高氣昂,空手而來,連把花都不帶,哪裡有道歉的樣子?怪不得尚藝晴會是那樣的脾性,有這樣的媽,她的性格能好才奇怪了!
而且,她當時可是聽的很清楚,葉天承很明顯的表示,是要安以沫不生氣,他就不生氣,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他在場,可是……
尚母冷哼了一聲,對尚父說道:“那怎麼行?話是葉少說出來的,我們給她道歉,不讓葉少看到有什麼用?”
“呵……”安以沫失笑,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客氣。
“既然如此,那二位請離開吧。”安以沫冷冷說道:“你們等葉少在的時候再來吧,我要休息了。”
尚父臉色變了變,對尚母道:“那個……你別這樣,這哪裡像道歉?你態度不能好一點嗎?”
他聲音放的很輕,可是病房很小,安以沫還是聽的很清楚。
尚母臉色變了變,輕哼一聲,冷冷的說道:“我態度已經很好了,什麼樣的刁民我沒看過?我現在不走,在這裡等人!”
葉天承在隔壁跟父母商議婚事,只怕一時半會不會回來,更重要的是,安以沫也不想因爲這種事情,去把葉天承叫回來。
“你在等葉少吧?只怕他要很久纔回來,請你們不要打擾我休息,不然我就叫保安了。”跟這樣的人,實在沒什麼話好說的。
“晴兒她媽,我們回去吧……”尚父有些尷尬,轉身就想走。
“等一下!”尚藝晴的媽轉頭看了尚父一眼,道:“等會,子驍的爸媽還沒來呢!”
尚藝晴的媽媽挑了挑頭髮,一臉得意的說道。
“什麼?子驍的爸媽會來?他們來幹什麼?”尚父眉頭擰了起來。
“他們當然是來替他們兒子擦屁股啊!”尚母一臉不滿的緊緊擰着眉頭,道:“這事是子驍挑起的,現在你兄弟都讓晴兒跟子驍分手了,子驍他父母不得擔點責任,難道還真想看着孩子們分手不成?哼,量他們家也不敢!”
安以沫頭都要大了,這是什麼情況,姚子驍的父母也會來嗎?
正想着,沒關的門口,就出現了姚子驍的父母。
“以沫啊……你這孩子,瘦了好多。”姚子驍的父母安以沫是見過很多次的,他們曾經都要結婚了,可不就是面前這對看似慈祥的中年人,臨時把婚房的女主人換成了尚藝晴嗎?
看着迎上來像她示好的姚母,安以沫臉色不怎麼好看,冷冷的說道:“伯母,好久不見。”
“是啊,以沫,你還記得伯母啊?”姚母給幾人使了個臉色,對姚子驍的父親說道:“你看……這裡空氣不好,你帶着兩位親家出去走走,其他的事情,讓我來處理吧。”
“好吧,兩位親家,我們到對面的茶館坐坐吧!”姚父點點頭,對尚藝晴父母說道。
尚藝晴的母親早就等不及,在她看來,跟安以沫道歉,簡直是羞辱她的身份,連忙跟着姚子驍父親走了出去,邊走邊嘀嘀咕咕說道:“什麼玩意啊,一個小市民也讓我來道歉,看那桌子上的東西,明顯就是你那弟妹家裡拿過來的,肯定是她心疼,在你兄弟那裡挑撥,想看我們出醜呢……”
“好了,別說了……”
聽着遠去的聲音,姚母才摘掉臉上的墨鏡,關切的看着安以沫,道:“以沫,你渴不渴?伯母給你倒杯茶?”
她的眼裡有溫和的神色,不過那笑容染不到眼底,作爲京城重點區的區長,姚母絕對不是尚母那種暴發戶可以比擬的態度!
她待人接物、觀言觀色,可是強多了,當然,演戲也強多了。
若是換成以前,看到姚母對自己這樣的態度,安以沫一定會受寵若驚。
以前,她只會覺得她高攀了姚子驍,加上爸爸的病,家裡又窮,她總覺得欠了姚子驍什麼似的,做什麼都覺得心很不安,所以,姚母就算對她高高在上的態度,她也覺得理所當然。
可現在,安以沫變成了別人的老婆,姚母卻對她這麼客氣,真是可笑。
這,或許又是該死的權利帶來的利弊!
“不用了,伯母,你自便吧,我不方便下牀,不能夠招呼你了。”安以沫淡淡說道。
她的態度,倒讓姚母愣了一愣,隨即又恢復如常,對安以沫笑着說道:“以沫,兩個月多月沒見,你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呢。你身體不便,我不需要你招呼。”
“伯母,如果你是來給尚藝晴和姚子驍說好話的話,請你離開,我要休息了。”
安以沫既然不給尚母面子,就更不會給姚母面子。
這算什麼事?本來只是想敲打敲打尚藝晴和她的父母,讓她以後別再找自己麻煩纏着自己,別以爲姚子驍是寶誰都要搶,現在,尚藝晴的母親竟然把姚母請過來做說客,這是什麼意思?欺人太甚,他們也太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了!
安以沫的態度,讓姚母半晌才反應過來,她輕笑了一聲,意外的看着安以沫,道:“以沫,真是沒想到,你……脾氣那麼大啊?”
她說話雖然帶着笑意,可是安以沫沒錯過她眼裡閃過的不屑和不耐煩,安以沫沉着臉,冷冷的說道:“伯母,你現在知道我脾氣大,是不是很慶幸子驍聽你媽的話,把我甩了,轉而跟尚藝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