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我在市一中的日子(17)

恐怖的火焰好似無窮無盡一般,從虛空之中升騰而起,一路飛向那楚夢菲的時候,四周空氣不斷扭曲炸裂,哪怕隔着數百米,海面也都不斷沸騰,無數運氣不好的海魚被這樣的熱量給瞬間燒熟,渾身通紅地浮在海面上,又瞬間化作焦炭沉底。

“不愧是極其善於審判的術士,哪怕只是魂血期,對我的壓制都不亞於道真期的同階術士。只不過,擁有了長生歌的我,又怎會怕你!”楚夢菲輕喝一聲,一瞬之間面容蒼白,法力流動更甚幾分,將那虛空中的眼睛變得更加詭譎,死亡的力量化作一道光柱,徑直爆射向那太陽!

一瞬之間,此間天地彷彿處於陰陽兩極,一邊光華萬丈,神聖的光輝遍灑人間,可是卻沒有半點憐憫,恐怖的熱潮一陣又一陣,蒸發了無數海水,讓兩人腳下的海面空出了一個巨大的半球;而另一邊則是黑暗深邃,無盡的寒冷吞噬一切,剛被蒸發升騰起來的蒸汽,在浮空不過數米時就又化作水滴,變爲冰晶落入海中。

“人間的罪歸人間,術士的罪,歸術士。”劉辰冷漠地看着那個太陽被光柱不斷侵蝕吞盡,渾身法力再一次沸騰。朝天一指,便好似有無數裂痕,自虛空之中蔓延開來,一股比死亡更神聖的力量,從那些裂縫之中,逸漏而出。

楚夢菲眯着眼睛,在虛空之中的那隻眼睛被劉辰的法力攪動,露出了些許微妙的表情,之後再也維持不住,噼噼啪啪地碎裂消散了,“古神,不,不是古神...但是相差無幾,什麼鬼咒術!”

劉辰不動聲色,身周無盡虛空不斷碎裂,一道無形的虛影也在裂縫之中若隱若現,好似有無數的觸手從黑暗之中延展而出,在不斷地敲打着虛空,要從‘外面’進來了一樣!

楚夢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法力捲曲成球,封閉了周身感知,她知道,在與人交戰的時候,這麼做無異於將後背暴露於敵人的刀下,可她也知道,如果不及時開始封堵,那麼她很有可能就會被那未知存在給影響,最後理智歸零,發瘋而死!

生是可怕的,死也是可怕的,比這二者更可怕的,則是瘋不自知,無法自控!

楚夢菲雙手握緊,有些猶豫,但看着虛空之中裂紋逐漸增多,那觸手虛影逐漸凝實,甚至於有些低語呢喃不斷在她耳邊隱現,好似瘋人的自言自語!楚夢菲臉上忽而多出一抹果決。她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匕首,於額頭上狠狠剜出了一個十字!

肅穆莊嚴的聖歌憑空而起,好似有一整個大唱詩班突然來到了這大海之中。虔誠的聲音字字重疊,頗有韻律,引動了一整個空間的扭動:“...大淵的泉源都裂開了,天上的窗戶也敞開了,四十晝夜降大雨在地上...”

劉辰眉頭一皺,對於這一段唱詞,他可是再熟悉不過了,當初在世研異空間的時候,就曾經見過這樣的咒術。不過,劉辰此時的實力可是今非昔比,面對眼前的這個神術時,也不像當初那樣毫無還手之力。

只要是咒術,一定有若干個法力節點,法力中的精神力通過這些節點來控制整個咒術的運行,保證其不會對施術者產生傷害,並按着施術者的意願進行一定的改變。但是,這並不意味着破壞了法力節點咒術就會自行消散,相反,還有可能因爲法力不受控制,而產生更可怕的後果。

術士具有高神秘度,而咒術本身也有着術士法力分流而出的神秘度,如果要嘗試着將咒術驅散,那麼最關鍵的事情,就是要將這個咒術的神秘度降低甚至歸零。一旦咒術本身的神秘度無法支撐起咒術本身本來可以產生的作用的時候,那麼這個咒術就會自行解散。

簡而言之,就是別人朝你扔手雷的時候,你該做的不是把手雷一刀砍得爆炸,而是在不觸發它的程度上,把它給扔出去或者弄成啞彈且不論是否能砍爆,即便是能,以血肉之軀去面對手雷,下場也好不到哪去。

劉辰並沒有把握將對方的咒術給偏轉方向,也來不及將對方消滅——這會讓咒術失控,他只能將這個咒術給解除掉。所幸的是,雖然劉辰本身做不到,可他用出了咒術之後,那麼無論對方咒術的神秘度再高,也會被‘同化消除’!

咒術雖然是施術者本身的法力演化出來的,可一旦在虛空之中構成了法力節點,那麼這個法術的根本,就不會再受施術者鉗制,神秘度會因爲某種不知名的原因一漲再漲。準確來說,施術者對於那些需要大量法力的咒術只擁有部分豁免權和使用權,可卻沒有這個咒術的所有權。

鬼知道這些咒術都是被誰控制了,反正有用就行了——這是大部分術士的想法。

楚夢菲的身上,已經多了些莫名的氣質,如果這副模樣被凡人看了去,多半會立刻跪下,腦中會被極其粗暴地烙印下‘此人是主人’的概念,從此就變成了一個只會磕頭的磕頭蟲,就失去了做人的資格,失去了自由的意志。

然而作爲神秘度與楚夢菲相差無幾劉辰,更加上有自己施展的咒術,楚夢菲軀體產生的神秘壓力,雖然如同洪水一般衝擊而來,卻又在劉辰身前分流而去,就如同大浪碰到了堅硬的礁石一樣,無奈地從兩側飄離而去。

“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等到中了我的咒術之後,如果你還能活着,那麼我就不會拷問你的靈魂。”劉辰深吸了一口氣,一指點出,就好似憑空施加了無窮無盡的壓力,虛空不堪重負地發出了一聲破碎之音,就有一道觸手,從那條小小的裂縫之中探了出來。

而就在這道觸手探出來的那一剎那,劉辰便感受到了無窮大的推力,若非他以強大的先天術士作爲支撐,那麼那股推力足以讓他粉身碎骨,甚至於屍骨無存。可現在,劉辰不過是倒吐出了一口鮮血,擦了擦以後,算是勉強承受住了那股推力。

劉辰知道,那股推力源於世界,源於世界意志,一股怨懟的情緒在虛空之中不斷迴響,不斷質問着劉辰:爲何要將這樣的恐怖,帶入人間?

這是世界本源的排斥,排斥一切可能對世界本身產生傷害的東西,排除一切可能產生這種傷害的因子。雖然劉辰眼下已經召喚出了這麼一條觸手,可是劉辰知道,這條觸手在世間存在的時間越長,那麼自己受到的推力也就越強,直到自己完全承受不住死掉以後,那股推力纔會消失。

“儘快吧。”劉辰強忍住那種痛楚,又是一指點出,那條觸手彷彿多了靈魂一樣,一瞬間活了過來,然後,徑直向那楚夢菲擊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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